帶着這個小艾姐上樓的時候,一開始尤閒還沒有太留意其它問題,他腦子裡面就是在想着肺金克肝木的這個事情應該從哪裡着手,可是走到二樓的時候,他心裡突然就毛了一下,背後更是一股寒氣蹭的一下就從尾椎骨那裡躥頭頂去了。
本能,讓他感應到了辣子背後跟着他上來的小艾姐的眼神,透着一種得意,準確的說,應該是看到獵物上鉤的眼神,對,就是獵人盯獵物的感覺,而且是很強烈的在她眼睛裡面形成。
“小艾姐,除了我說的那些,你還有夢到過什麼嗎?”跟着尤閒就停了下來,表情還是跟剛剛一樣,幾乎沒有任何變化,還是很關心的看着小艾姐問道。
當然,就在他回頭的時候,小艾姐也停了,嗯,表情還是那種恭敬,眼神也是可憐兮兮的看着他低聲說道:“沒有,就是夢到有人喊打喊殺的。”
有問題啊,哪怕她看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尤閒還是注意到了,她身體停下的時候,脖子微微的往後面移動了一點,而且她扶着那樓梯扶手的左手,也微微的抓緊了一下。嗯,還有眼睛的瞳孔,飛快的縮了一下,這統統都是情緒變化的反應嘛。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啊!”尤閒說道,但他的心裡卻開始冷笑了,這小艾姐看來來意不善,而且是個很會演戲的女人,這就是衝着他來的。
明面上,那兩個部門都應該是受到了一定警告的,但尤閒清楚,那兩個部門可沒有那麼好對付的,那就是隻準他們兩個部門坑人,別人還必須老實的接受被坑的,而這個時候,她的表現,讓尤閒心裡高度的懷疑,她就是那兩個部門安排的對付他的新一手準備了。
接着尤閒故意裝着毫不知情的樣子,繼續帶着小艾姐往前面走,這次他是故意走到了診療室右邊的那個房間,也就是南邊那個,他就輕輕一推門,好,韓靜和謝姐正在那裡聊天呢。
韓靜是他同意了要當副組長的,當然,也是零號打了招呼的人,尤閒自然要另眼相看了,而且零號還說了,這韓靜是有很多本事,是暗中來保護他的人不是嗎?
“來,這個是小艾姐,她有種很奇特的病理現象,叫肺金克肝木,我今天教你們怎麼處理。”尤閒說道,他已經打消了親手給這個小艾姐按摩的念頭,但病就是病,他啊,也不能砸了自己的名聲,所以他要把這個小艾姐交給韓靜來治療,同時也讓韓靜和謝姐學點東西。
“尤醫生,你不給我做啊?”跟着小艾姐就有點急了,小艾姐帶着一絲驚訝和不滿的問道。
“你這病,我還真不好動手,你是女的,我是個男的,要動的穴位,我不方便。除非是你病得很厲害,然後我身邊也沒有女的按摩師,否則我是不能動手的,這是我的規矩。”尤閒說道,他的心裡,則冷笑連連,果然有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小。
很簡單,當頭頭的,那都是不希望腦袋上面多一個綠得發光的帽子的。所以很多頭頭,哪怕是在外面偷了許多別人的老婆,但自己的老婆要看病,要治療的時候,那都是儘可能的找女醫生,這一點,毋庸置疑。
而且那些老公是頭頭的顧客,也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找男醫生。因爲她們不能輕易的被她們的老公逮到把柄,一旦逮到了,那就不是什麼離婚這麼簡單的,那些頭頭們可是會把她們和她們的家人往死裡整的。
可現在,他跟小艾姐一點都不熟,小艾姐卻一付恨不得就他親自動手來治療的樣子,猶豫都不帶的,也不要別的人介紹,這能正常纔怪。
還有,現在他是安排女按摩師來給小艾姐動手,正常的情況下,應該都是鬆一口氣的表現纔對,病又不是不治療就會死人吧?
“尤醫生,還是你親手給我治療吧,我現在只相信你,你看你一下子就說出了我的所有的反應,應該你是最有把握給我治療好的。”小艾姐有點不願意放棄的意思衝尤閒說道,那拳頭,又一次握緊了。自然而然的握緊,這絕對的是她內心緊張情緒的體現。
“肺金克肝木,尤醫生,聽起來好像還很嚴重,對不對?”韓靜立刻就問道,而且問的時候,韓靜還往前走了一步,也剛好就擋在了尤閒跟小艾姐之間:“肝經的穴位,從大腳趾那裡一直往上走,走的是腿內側,尤醫生,是不是要補肝經的氣啊,那不是要順着肝經往上面推?那就真的有點不太方便讓尤醫生你推了,都是關鍵的部位啊。”
這韓靜機靈啊,尤閒馬上就用力點頭:“對,就是要那樣推,而且重點就是膝蓋以上到胸口這一塊,這都是我不太好出手的地方。”
“可我……”小艾姐有點急了,剛要繞過韓靜呢,結果謝姐也上前一步,一左一右的就攔住了小艾姐:“尤醫生,你說過的,你不方便動手的,以後都給我們來做,我們正好是有空,也能學到東西,你說吧,怎麼治療,我們給她做就是。”
想不到謝姐的反應也這麼快,尤閒心裡更加滿意了,然後他說道:“這個啊,還就是得你們兩個一起出手才行。謝姐,你給小艾姐反着推她的肺經,從雲門那裡往指尖推。韓靜,謝姐推的速度,會要快,你則要慢。她推兩次的時候,你才能推一次,今天,你們就先讓小艾姐的經絡裡面的氣,暫時變得平衡一點,要推半個小時。就這樣吧,我去看看那隔壁的病人去。”
“尤醫生,你怎麼可以這樣啊,你說好的給我治療的。”小艾姐有點失望的說道:“都說你是個中醫聖手,只要你出手,立刻就能見效果的,你怕我不辦卡,不給錢啊?”
得,這個時候,小艾姐還裝幽怨,裝委屈了,尤閒心裡冷笑,嘴裡卻依舊很溫柔的說道:“小艾姐,你這病啊,最穩妥,見效最快的,也就是她們兩個一起動手了。你聽說過血崩症沒有?你這身體,如果不同時調理兩條經絡,說不定現在你可要感覺好點,但將來血崩症可能找上你。”
“什麼血崩症?”小艾姐繼續扮可憐的問道,明顯還是不太願意放棄的意思。
“就是例假的時候,大出血,而且很難止住血,厲害的,持續大出血十幾天甚至一個月,身體絕對垮。”韓靜立刻就回頭說道:“這種病,大多出現在生孩子的時候,那古裝電影電視裡面,你應該看到過吧,生孩子大出血,很難保住命的。雖然你現在不是生孩子,但真要是也發生了那樣的情況,身體肯定會垮的。”
“對,就像現在尤醫生治療的一個病人,就在他診療室裡面,現在還在給尤醫生調養,到昨天才稍微好轉。但來得太晚了點,現在頭髮都是跟老太太一樣的,全部是白的,而且這還是找了尤醫生,要不然,只怕放血都放死了。”謝姐也說道,而且一臉擔心的看着韓靜:“尤醫生不會輕易說起一個病症的,一旦他說,那麼就是有可能出現那種病症。”
“真的假的啊?”小艾姐有點不信的樣子問道,而這個時候,還就那麼巧了,外面傳來了湘英姐的聲音:“慢慢的走,別急,你現在是好點了,但尤閒說了,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慢點,我陪你們一起出去。”本來,尤閒是打算躲湘英姐的,現在他改變想法了,他立刻就往門口走去,嘴裡也大聲說道:“外面下過雨,有點涼,給三姐兒多披一件衣服,不能受涼。”
“已經給她穿了外套了。”接着湘英姐就出現在了門口,有點嗔怪的說道:“就是你說的可以適當的運動,三姐兒就忍不住了,她說跟坐牢一樣的,現在就一定要出去走走。咦,你這是準備給人看病嗎?”
“看過了啊,治療方案都給了的,走吧,先陪三姐兒活動一下。”尤閒走到了走廊裡面,湘英姐身後,三姐兒正在一個女人的攙扶下,慢慢的挪動着腳步走了出來,嗯,看起來腳步還有點虛浮的樣子。
“湘姐?”小艾姐也走到了門口,一看到湘英姐,小艾姐就有點緊張的說道:“您這是……天,這位是?”
小艾姐認識湘英姐,尤閒心裡一動,不過他也沒有開口,他繼續用看起來很是擔心的眼神盯着三姐兒,就好像生怕三姐兒摔到一樣的看着。
“看什麼看,回去?”沒好氣的,湘英姐就瞪了這小艾姐一眼,然後湘英姐一伸手,直接就摟住了尤閒的胳膊,嘴裡有點埋怨的說道:“三姐兒有她扶着,你扶我啊,在這裡住了兩天了,我也覺得全身沒力氣了。你這懶鬼,你又不願意給我按摩,腳都腫成包子了。”
好吧,小艾姐老實了,腦袋低下去了,果然惡人還是要惡人來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