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個?
一個是楚子晏的太月玉,一個是他摘的珊瑚,從她一起拿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泄露了自己的心思。
理智很明白地告訴自己,珍愛生命遠離後夕晝,但睹物思人時忽然見到物主,狼狽而又緊張。
悄悄在心裡深呼吸,趙明月毅然伸手去拿他右手邊的太月玉,快要拿到的時候他忽而擡高了手:
“可想好了?”
趙明月脊樑骨挺起:“那塊珊瑚放着也礙事你要拿拿去……”
後夕晝還沒等她說完便毫不猶豫將珊瑚擲出去,明月面部驟然一驚。
還真是說丟就丟?明月還沒緩過神來,滿臉捨不得地看着他丟出去的方向,後夕晝回頭,她又做出“做得好”這樣的表情。
“方纔那表情是捨不得?”
明月不屑一笑,沒回答,只是伸出手:“把我的玉還給我。”
後夕晝目光凝視着她倔強的臉龐,擡起手,將東西往她手心裡放,明月大吃一驚,居然是珊瑚不是太月玉?他不是丟了嗎?
後夕晝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你那麼喜歡,本王如何捨得丟?”
那他剛纔丟的東西是太月玉,趙明月臉色大變立刻要跑去尋找,後夕晝一把將人拉住,趙明月惡狠狠回頭:“你放……”
手。
又是話還沒說完,後夕晝手中垂掛着一塊映着上玄月的太月玉。
這玉他也沒丟。
所有對他發火的藉口被堵在喉頭,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拿到玉的瞬間被後夕晝扯了掛繩,明月毫無防備地跌入後夕晝的懷中。
燙着一般退開。
又被後夕晝鐵壁圈着往懷裡箍緊。
趙明月推搡了好幾下,後夕晝卻越抱越緊。
“明月……做我的女人,哪怕魂飛魄散也要在我身邊,本王是真心的,從不計較你心裡有誰,你過去有誰……趙明月,相信我……”
無法掙脫的擁抱,還有那低沉的輕柔耳語,讓掙扎的趙明月慢慢停止了無謂的掙扎,或許這又是一個藉口,以掙不脫爲藉口依偎在這個讓她心煩意亂了無數天的人的胸膛。
無論嘴上有多抗拒,可心卻喊着要妥協。
她又變成了那一個怕冷的雪人兒,靠着這一團將她溫暖得想要**的火焰,用連自己都聽不大清楚的聲音說。
“放開我。”
他卻幾乎咬上她的耳朵:“明月,你喜歡本王,對吧?”
“撒手……”
“當你放下太月玉對着珊瑚微笑的時候,趙明月,你敢說你心裡想的不是我?”
“沒有。”
“你在想我親你的事?還是在想我抱你的事……”
“我沒有!”
被戳中心事的趙明月仰頭大聲否認,聲音卻再次消失在他的嘴脣裡,今日的酒氣比起那日更重,明月都能嚐到他嘴裡的春風笑醇厚的酒香,被他用脣舌一波一波送入口中。
劇烈的反抗,換來的是更劇烈的強吻。
趙明月被推在芭蕉亭的柱子上,後夕晝的身體緊緊壓着她,身體幾乎被他貼着擡起來。
最初的反抗與理智,在他漸強的的激吻之中消失。
她已經無法去分辨這個吻是不是跟楚子晏的一樣,因爲楚子晏從不曾如此狂暴的親吻過她,楚子晏從不喝酒,從來沒給她如此凜冽霸道的親吻。
只是,**之後,覺得這個吻喚起了與楚子晏在一起時,那種身體的反應。
想要……迴應他,給他想要的一切。
思想有了這樣的縫隙,身體那一瞬間的放鬆都沒能躲過後夕晝驚人的洞察力,他見縫插針般擠進這一絲的鬆動之中。
然後,如同一下鑽入了趙明月的心底,一發不可收拾。
趙明月終於沒了抵抗,任由他攻城略地。
趙明月終於忍不住擡起雙臂,環住了他的脖子,迴應他……無法自拔。
只是此時他忽而離開了她溫熱的脣,明月不明所以睜眼看着他,燈光之下那一雙大眼睛潮溼而迷離,有着誘人的光澤。
飽滿的雙脣被熱烈吻過之後,更是鮮嫩欲滴。
只是察覺到自己主動環抱他脖子的雙臂,有些羞澀地想要將手放下來,後夕晝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低聲地問她:“還敢不承認你喜歡?”
明月胸膛劇烈起伏。
紅脣呼出的氣都是熱的,分明滴酒未沾,但醉得雙加發燙滿腔酒氣。
身後是柱子,身前是他強硬的胸膛,進退兩難地別開頭,卻也說不出一句不喜歡。
後夕晝將她雙臂擡頭壓在柱子上,追上她躲避的臉,趙明月躲避,他追逐,而後得逞地親了下她的嘴角。
明月小跳了一下,回頭怒瞪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就是想做……”
明月臉通紅。
那模樣讓後夕晝眼底閃過一絲不忍,不忍再看她無處躲藏的心思,將她納入懷中:“趙明月……再不承認,本王就要繼續了。”
手沿着她曼的腰往下。
俏麗的**部再往下……
明月連忙抓住這人的手,顫抖得厲害。
被撩撥得彷彿已經將身體與心都赤誠地放在了這人的面前,心臟撕扯了許久,再也不能否認……
“是,我喜歡上你了。”
說完,心疼得格外厲害。
因爲此刻忽而特別想念楚子晏,特別討厭自己沒出息地妥協,可又如此……期待着被他呼應。
他得意了吧?
她果然很沒原則。
從來沒想過原來表白能這麼……痛徹心扉。
可是,這是事實。
“沒錯後夕晝,我喜歡你。”
“……呵。”後夕晝笑得特別低,仔細聽就像在哽咽,只是,他當真是在笑,看那邪魅嘴脣彎起,脣上還有親吻過她的潤澤,還有她的氣息,“明月……”
後夕晝抱緊她。
“趙明月。”
抱得不能再緊了,能讓明月感覺到疼痛。
他驟然放開了她,樑上的面具一片片衍生覆蓋了他整張面容,面具上一半是猙獰的骷髏,上邊還有一朵黃泉彼岸花。
“本王贏了。”
明月心驟然一沉,眉頭動了一下望着他沒說話。
後夕晝低聲說:“本王與人打賭,說,本王可以對你隨心所欲,果然……人類的女子就是這樣,隨便急劇甜言蜜語就能任人採擷。”
明月依舊靠在芭蕉亭的柱子上,她很想動一動,可是這個怕冷的雪人正在融化着,一時之間完全沒有挺起脊背的力量。
看着那張鬼魅陰森的面具,說着誅心的話。
“趙明月你怎麼一點兒也沒長記性?你是怎麼來到蒼元大陸的忘了?本王怎麼逼你去阿鼻道的忘了?本王爲了讓你變成一個有用的武器將你丟入煉妖池,挑斷你的筋脈這些你都忘了?”
明月的手緊緊地抓着伸手的主子,此刻的後夕晝比起他口裡說的那些後夕晝更加可怕。
後夕晝嘲諷一笑:“你以爲自己是怎麼跟楚子晏相見的?楚子晏爲何口口聲聲說喜歡你卻從未心疼你?爲何他會義無反顧地投胎轉世……”
“住……住口。”他就算了,爲什麼要牽扯到楚子晏?
楚子晏怎麼了?
他到底要說什麼?爲什麼會讓她這麼害怕。
後夕晝卻一字一句斬釘截鐵說道:“你與楚子晏的相遇都是本王安排的。”
“……胡說。”
“胡說?爲何本王總能恰如其分出現在你與楚子晏之間?宴王府,鹿兒山,空桑國你不覺得太過巧合了嗎?”
“胡說!”
“楚子晏是本王安排給你的,再安排他死,讓身負靈犀之力的你心甘情願來黃泉爲他報仇,這樣本王怎麼趕你都不會走,趙明月,本王可真沒見過比你更聽話的棋子,什麼都不需要給你,你就願意把自己的所有掏出來,以前是給楚子晏,如今是要給本王?”
怎麼可能?楚子晏是後夕晝的人,所以……
從來沒有捨不得她,是因爲從不曾真的動心嗎?
怎麼可能?人都已經去世六年了,怎麼可能……
一定是她不夠專一,這是……報應纔會讓事情變成這樣的。
“子宴他……他跟我拜過堂,我們是夫妻啊。”
“你一個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人,居然也相信拜堂成親?”
“你怎麼知道我來自……”這件事除了夜十她就告訴過楚子晏,在新婚的那**她跟他坦誠了所有,沒有秘密毫無保留。
那後夕晝會知道是因爲……
“本王如何知道你心裡不明白?”
不可能是楚子晏跟他說的啊。
趙明月身體忽而一軟,沿着柱子滑着坐下來,就在她頂着背叛楚子晏的罪惡感,無恥地承認自己喜歡上後夕晝,然後,後夕晝告訴她,不僅是他就連楚子晏也都是假的。
那……
這她這不顧生死奔赴黃泉爲楚子晏報仇算什麼?
不對,是這十年的時光與感情到底算什麼?
“子宴不會騙我……”明月搖了搖頭,“一定是他知道我對不起他,所以生氣了,他不會騙我,一定是我錯了。”
後夕晝戲弄她也就算了,她不會承認連楚子晏都是假的,這樣她怎麼面對這十年的自己。
“他發過誓,只鍾情趙明月至死不渝……”
後夕晝將人拉起來,用薄情冰冷的話語繼續道:“那本王也跟你說,此生只鍾情趙明月至死不渝……是否就可以做任何楚子晏對你做過的事?包括那天本王看到的那些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