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川瞪圓了雙眼怔在原地，如遭雷劈。
桑凝一時間也有些恍惚，甚至懷疑她的耳朵出了問題。
“高老師，試卷這麼快就改完了嗎？”桑凝發出了質疑。
她連杯水都還沒喝完，高明鬆就批改完了試卷，難道大題都不需要看一眼解答過程嗎？
“沒改完，但已經沒有改的必要了。”高明鬆拿起試卷遞了過來，語氣生硬冷冰道，“選擇題全軍覆沒，就桑川這種垃圾基礎，還好意思提復學的事嗎？”
桑凝一臉狐疑地接過試卷，哪怕基礎垃圾，隨便蒙也能蒙對一兩個吧？
桑川是什麼硬核實力，竟然能完美避開所有正確答案！
接過試卷後，桑凝隨便抽看了兩道題，眉頭緊蹙。
就這兩道題，桑川寫在括號裡的選項都是正確的，高明鬆這不是在睜眼說瞎話嗎？
“高老師，您是教數學的嗎？”桑凝緩緩擡頭，盯着高明鬆，“您要不是，可以找參考答案對着改。”
高明鬆被桑凝的話一點就炸，用力猛拍了好幾下辦公桌：“我不是，難道你是嗎？我一個高級教師還輪得上你質疑？”
正在改卷的王猛聞言鬆了口氣，物理題少，他已經全部批改完了。
可怕的是，桑川竟然所有題目都做對了！
他現在姑且承認，經過這一個暑假，桑川在物理上確實有了很大的進步。
但不可能所有學科都能同時提升，數學選擇題全軍覆沒就是最好的證明。
王猛也不急着宣佈桑川的物理成績，而是把試卷又分別交給化學和生物老師批改。
物理考滿分又有什麼用，只要其他科依舊拉胯，桑川依舊拿不到復學資格。
看着正在和高明鬆對峙的桑凝，王猛心中一個咯噔，旋即又用力搖了搖頭，把腦中想法甩掉。
桑川物理成績能提升得這麼快，說明桑川本來就有學習天賦只是從前不用功罷了，一定不可能是桑凝輔導的功勞，她那張臉一看就只會幫倒忙。
“高老師，要不您還是再覈對覈對，我看試卷上都沒有您批改過的痕跡。”桑凝態度極好，把試卷攤開在高明鬆面前。
高明鬆冷哼一聲：“還用動筆嗎？我隨便掃一眼就知道了。”
說着，他手指着答題卡的位置，沉聲道，“就這一欄，沒有一個空是寫對的。”
經高明鬆這麼一提醒，桑凝這才把試卷翻轉過來，掃了眼填選擇題答案的地方，又掃了眼題目，眼睫微動，倏地擡起頭來：
“高老師，您要不再看看，貌似是桑川填答題卡的時候把選項順序弄錯了。”
“我看看，我看看！”桑川激動得搶在高明鬆之前拿過了試卷。
他神情嚴肅，眼神隨着腦袋一起不停上上下下，檢查着答題卡上的答案。
終於，眼裡的失落不再，桑川滿臉欣喜地湊到高明鬆身旁：“老高，啊呸，尊敬的高老師，確實是我填錯選項了，能不能麻煩您老人家高擡貴手，再重新給我批改一次？”
高明鬆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這次我給你重改了，那下次呢？總不可能你次次都有補救的機會吧！”
桑川圈住他的胳膊，厚臉皮撒嬌道：“高老師，求求您了嘛，我保證一定不會有下次了，只是剛纔填答題卡的時候一想到以後又可以見到我親愛的高老師，我就很激動，一個不小心手滑，就填錯了答案！”
高明鬆受不了桑川的沒皮沒臉，用力去推他，試圖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可桑川卻不鬆手，鼻子一抽一抽的，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高老師，求求您了，你要是不給我重新批改，我現在就讓我姐打死我！”
說完，他抓起桑凝的手就朝他臉上呼巴掌。
桑凝十分嫌棄地撇了撇嘴，但也配合起桑川拙劣的演技，咬着後槽牙給了他看起來兇狠無比但是卻毫無殺傷力的兩巴掌：“蠢貨，連個答題卡都能填錯順序，要你有什麼用，要是高老師今天不同意重改，我就打——”
“行了行了，你們別唱雙簧了！”高明鬆出聲制止了兩姐弟。
他可算看清楚了，這兩姐弟就是故意來套路他的。
“我改！我改還不行嗎！”高明鬆怒不可遏地扯回桑川的試卷，重新坐回了辦公桌前。
化學老師和生物老師輪流改完了試卷，王猛拿到桑川試卷的時候又被狠狠震驚了。
桑川的化學和生物沒有拿滿分，但最多也只丟了15分而已！
可桑川上學期期末考試明明都還是全科倒數墊底的狀態，但現在，他三個理科科目竟然都全部跟了上來，物理甚至還拿了滿分！
王猛已經不敢去看高明鬆那裡的情況了，只要桑川數學不是考了零分，那他的復學資格就沒問題了。
桑凝擔心高明鬆老眼昏花，改卷的時候故意給桑川遺漏分數，不動聲色地一點一點挪步腳步，湊到高明鬆面前偷看。
眼看試卷上劃的勾越來越多，桑凝終於慢慢放下了心。
可高明鬆卻不一樣，試卷上的勾越來越多，他卻越來越揪心，甚至額頭上都快滲出了冷汗了。
桑川在學校學不好，在家就能學好，進步這麼明顯不就是在打他們這些老師的臉嗎？
瞧着高明鬆臉色不好，在他放下筆那刻，王猛趕緊湊了上來，眼中滿是期待，恨不得能立馬聽到他內心想要的回答：“高主任，怎麼樣？桑川的數學成績是不是不行？”
高明鬆沒立馬回話，而是摘下眼睛往椅背上靠去，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看起來很是苦惱。
王猛心急，直接抓起試卷來看，倏地，瞳孔一縮，震驚到說話打結：“滿……滿分……竟然……是滿分！”
“王老師，滿分有這麼震驚嗎？這些數學題都是我姐給我講解過的，我要是考不了滿分，會被她殺掉的！”桑川舌頭一歪，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不信！”王猛立即開口反駁，眼尾上挑，譏諷道，“桑川，老師承認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之前只是不用功罷了，你的成績肯定都是靠你自學得來的，你沒必要硬把功勞扯到你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