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很大,沙發很多,空着幾張,於小小說聲隨便坐,轉身要走。
張怕問劉小美:“坐哪?”
劉小美說:“我陪你去換衣服。”跟於小小上樓。
那阿姨剛走到跟前,劉小美已經走了,猶豫一下問張怕:“請問,剛纔那個女生,你熟悉麼?”
張怕說:“你一定不喜歡舞蹈。”
“舞蹈?還好吧,我都有跳。”阿姨打扮的很年輕,黑絲短裙,四十來歲的樣子,身材保持很好。
“那挺好的,難怪身材這麼好。”張怕認真恭維道。
“真的麼?其實我都不滿意,不敢練太久,畢竟歲數在這……”阿姨笑着說上一半,發覺到不對,笑問張怕:“那個女孩是跳舞的?”
“恩。”張怕說:“跳的非常好。”
“難怪呢,感覺氣質特別不一樣。”阿姨問:“她是跳什麼舞的?倫巴?探戈?”
張怕怔了一下,劉小美會跳這些流行舞步麼?應該會,但是沒見過。笑着回話:“比這些稍稍難上一點。”
“比倫巴難?是跳桑巴?都是拉丁舞,不過倫巴其實最難,它是學起來簡單,最考驗基本功,但是想跳好跳出彩,特別難。”停了下補充道:“其實哪個舞想跳好都很難,要一次次重複一次次練習,每個動作都要做完美做到最佳標準,容不得一點疏忽。”
張怕撓撓頭,我怎麼知道哪個難哪個不難啊?想了下說道:“你一定是專業的。”
“不是不是,我專業不是這個,是後來學的。”阿姨問:“你也喜歡跳舞?”
張怕說:“我必須喜歡。”
“不錯不錯,跳舞能鍛鍊身體,還能陶冶情操……”阿姨好象是找到知音一樣地說着話。
張怕不知道要怎麼接話了,保持微笑面容,偶爾輕點下頭,表示正在傾聽。
還好,阿姨同志很有自制力,儘管說的興致大發,卻也沒有拽着張怕共舞一場。
於小小換好衣服下來,白色長襯衫加個黑色褲裙,竟然是特別好看。
劉小美一起下來,和於小小一起走來張怕這邊,阿姨還在說倫巴和桑巴各有什麼特點,忽然看見於小小,馬上不說了,讚歎道:“真是怎麼穿都漂亮。”跟着看向劉小美:“小小,還不介紹一下?”
於小小認真說道:“我男朋友的老婆。”
“什麼?”阿姨問:“你說什麼?”
於小小說:“我老婆的男朋友。”
“她是男的?”阿姨上下打量劉小美:“不會吧。”
劉小美微笑說話:“我叫劉小美,她是和你說笑。”
“這孩子,我就說,這麼漂亮這麼勻稱的身材,怎麼可能是男人。”阿姨問:“請問,你在哪上班?”
劉小美笑着回話:“我是音樂學院老師,教舞蹈的。”
“這工作好,和藝術掛鉤,人就活的輕鬆自在沒,顯得年輕。”阿姨又問:“你多大啊?”
劉小美笑着解釋:“遇到我喜歡的人,我纔會說。”
“應該的應該的。”阿姨上下打量劉小美,再看看於小小,讚歎道:“這麼好的兩個女孩子,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才有福氣娶回家。”
於小小說:“阿姨太會說笑了,您先聊着,我去廚房看看。”
劉小美說:“我去廚房幫忙。”
張怕急忙跟上:“我幫着買煤氣罐。”
說完話,三個人一起離開客廳。阿姨瞧着這三個人的背影有些不解,他們是什麼關係?
想了想,往後面花園走去。
花園裡有秋千,有長椅,還有清澈彎曲的小河道,散散地或站或坐的有六、七個年輕人,分成兩撥,一撥是三男兩女,一撥是一男一女。
阿姨朝人多那一撥走過去:“小益。”
有個小鮮肉打扮的青年轉身看一眼,迎過來說:“媽。”
阿姨說:“小小回來了。”
小益問:“在哪呢?”
阿姨回話:“在廚房幫忙。”
“我也去。”小益朝大門跑去。
今天的所謂相親會,就是別墅區的一些家庭,再有於小小父母的幾個朋友,家裡有適齡兒女,彼此知根知底的,搞了個小型相親會,能成,是好事一件;不能成,當是聚會熱鬧一次,目的性不算太強。
不過於小小這麼優秀,很多有想法的家長都想結下這門親事,比如小益的母親。
晚上吃烤肉,所謂的東西早準備差不多了,於小小去廚房轉悠一圈,發現沒什麼可乾的,就跑去後面生爐子。
爲了熱鬧,一定要是炭火烤,烤爐是那種特別好看的圓形的帶支架、還可以密封起來的爐子,點火用汽油,轟的一下就着了。
不過於小小想練習燒火技術,找來報紙鋪底,墊上碎木塊,再散擺炭塊,然後點火。
張怕和劉小美做觀衆,於小小邊點火邊說:“以前上學那會兒,我們去水庫烤肉,說是那裡的魚可笨了,一抓就能抓到,我們幾個女的就信了,跟幾個大騙子男生去烤魚,只帶了兩包炭和兩包饅頭。”
張怕笑道:“沒抓到魚?”
“抓個鬼啊,那幫男生太不靠譜了,沒有魚鉤,弄個破網去撈,倆小時也沒撈上來一條,倒是有倆掉水裡的,衣服褲子都溼了,後來沒辦法,找老農買了幾條魚,一人一條,一條好象十幾塊錢,反正挺貴的。”於小小說:“魚回來了,就生火唄,那幾個男生太笨了,半個小時沒點着,後來好不容易點着火,下雨了!”
劉小美聽得直笑:“你這運氣真不錯。”
“我們沒帶爐子去,男生說弄幾塊磚頭一架就成,結果找磚頭用去多半個小時,點火用去多半個小時,好不容易點着,下雨了,我們還沒帶傘,這一通澆……那一天六個多小時,什麼都沒幹,就吃個饅頭。”於小小衝劉小美說:“記住姐姐的話,太能說的男人,一概不要!極其不靠譜!”
張怕說:“我是悶葫蘆。”
於小小說:“你是啞巴。”
張怕琢磨琢磨:“也行。”
劉小美打他一下:“什麼就也行?你啞巴了,我怎麼辦?”
張怕說:“我就是那麼一說。”
正說着話,小益來了,笑嘻嘻打招呼:“小小,生火喊我啊,我強項。”
於小小看他:“你什麼不是強項?”
“還是你瞭解我。”小益走過來看一眼,轉頭左右看:“扇子呢?”
“沒有。”於小小低頭看炭火,細小的火苗正在努力的微微的一點一點燃燒。
小益問:“就一個爐子?不會就這一個吧?”
“那倒不是。”於小小指下不遠處的庫房:“裡面還有。”
小益快步過去,又拎出來兩個圓型炭爐:“三個夠麼?”
“不夠。”於小小說:“需要五個。”
小益放下手裡的兩個,又回去拿出來兩個。
張怕去接過來,擺平後往裡鋪炭,同樣地,最下面需要墊上木頭,然後澆上汽油,點根火柴往裡一丟,轟的一下,火焰騰空而起。
看着張怕兩個爐子在燃燒,再看看自己的爐子,於小小丟掉手裡的鐵筷子:“你,點着它。”
張怕笑着走過去看看:“已經着了,再有一會兒就好。”
於小小說聲歸你了,大喊一聲:“開飯了。”
家裡做飯阿姨、還有保姆往外推餐車,上下三層擺滿各種肉、菜,一共三輛車。後面有張桌子,放着各種調料……
有了於小小這一聲喊,大家從各個地方朝廚房後面的空地彙集。
吃飯不是目的,目的是相親,近三十個人分成五桌坐下,都是圍着個圓爐。
有三個字是惡趣味,說的就是現在。不到三十個人,可以搞一個很好的烤肉餐會,有專門人服務。即便不需要服務員,也可以使用長桌,一溜兩排的相對而坐。
不論哪種方式,一定好過現在這種小組活動。
可於小小就這麼做了,大家只能接受。吃飯時候,家長們努力給孩子們挑選對象。有意思的是,有兩個母親實在太年輕,人又好看,打扮的票亮,再加上成熟女人的性感魅力,引起好幾個男生的注意,一直有人試着說話。把那兩家孩子尷尬的。
幸虧是夫人社交,沒有父親,不然今天這聚會絕對有夠亂。
於小小邊吃邊笑,跟張怕說:“我厲害吧?”
張怕說:“你只要不咬我,什麼事兒都好說。”
劉小美問:“她咬過你?”
於小小說:“做夢呢?我不吃豬肉。”
不去說吃不吃豬肉的問題,劉小美和於小小始終是衆人焦點,偏中間坐個張怕。很多人對張怕的位置羨慕且嚮往。
聚會目的是交友,所有總有人過來跟劉小美和於小小說話,如此堅持了二十多分鐘,忽然走過來個帥哥,對着張怕就來了,站住後輕聲說話:“您好,能麻煩您跟我換一下位置麼?”
張怕回仰着頭看他:“不換。”
“還是換一下吧,你不能讓最美麗的女生都圍在你身邊,而不給她們認識優秀男人的機會。”那帥哥說道。
張怕說:“不換,別打擾我吃肉。”轉回來繼續烤肉。
對於那個帥哥來說,這等於打臉一樣,表情有些尷尬。不過只尷尬了兩秒鐘,從兜裡摸出張名片:“鄙姓張,經營些小買賣,不知道先生您貴姓?”
張怕反手擡過肩,用食中二指夾住名片:“咱倆一個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