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怕說:“不看就對了,我不是明星,是小偷。”
女孩愣了一下:“啊?”
張怕說:“別啊,這一大早的,要是真有個小偷怎麼辦?你有人接站麼?”
女孩猶豫猶豫說道:“有。”
張怕笑了下:“放心吧,我不是小偷,你要是覺得不安全,我可以送你到想去的地方。”
“不用,謝謝。”女孩吃不準這傢伙到底是小偷還是明星,不過四個大男人在一起還是有一定震懾力的。想了想,慢慢拖後幾步。
張怕跟石三說:“再讓你鬧。”
石三說:“我看她穿的少。”
張怕說:“去澡堂子,穿的更少。”
石三嘿嘿一笑:“女池子不讓進。”
相信麼,凌晨四點多,也是有人憋着熬着準備做壞事。
張怕四個人走出車站,迎面有幾個招攬生意的人,有喊旅店的,有喊出租車的,有個高個子男人走向剛纔那女子,問去哪,他可以帶路。
女子很警覺,快走兩步說有人接,想要避開高個子男人。
男人笑嘻嘻跟上:“我是好人,你放心。”
張怕四個人避開旅館攬客那傢伙,走去路邊等出租車。女子急忙快走兩步:“等等我。”
張怕回頭看眼,等女人走近後看向高個子男人:“滾蛋。”
“我靠,你說什麼?”高個子男人說道。
張怕搖搖頭,走近兩步:“滾蛋。”
那男人覺得不對,退後一步說:“你等着。”轉身離開。
張怕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等來一輛出租車,讓女人上車:“你先走。”
女子說謝謝,坐上出租車開走。
火車站附近從來是龍蛇混雜的神奇場所,遊離着一批寄生蟲,看見下手對象會評估、會猜測,並進行試探,如果有機可乘一定不會放過。
這幫人什麼都做,目的就一個,搞錢。有可能騙、有可能偷,大半夜的單身旅客尤其要注意。
看女子離開,張怕問石三:“咱們去哪?”
石三拿出手機看看:“休息麼?”
張怕問:“你師父在哪?”
石三說:“先找地方住下,這大晚上的司機不一定願意去。”
張怕說:“一聽就不是什麼好地方。”往兩邊看看,走去距離最近的一家賓館。
入住第一件事,張老師開電腦幹活,好像瘋了一樣。寫到七點多,別人起牀的時候,他睏意上涌,倒牀上睡覺。
十點鐘,石三按門鈴,張怕迷糊着去開門。石三進屋說:“幹嘛這麼困?不是沒睡吧?”
張怕說睡了,去衛生間洗把臉,出來問:“現在走?”
“嗯,去退房,然後找地方吃飯。”石三問:“你行麼?今天晚上八、九點吧。”
張怕問:“打架?”
石三說是。
張怕說:“下午讓我好好睡覺。”
石三笑笑:“要不要再睡一下?”
張怕閉上眼睛找感覺,過會兒說:“讓我睡二十分鐘。”於是再次睡下。
半小時後,四個人從賓館出來,先吃飯,然後打車去下面縣城。
在車上,張怕說:“別說住在村子裡。”
石三說:“這不是我師父家,是那幫人的家。”
張怕點點頭。
出租車很快出城,不到一個小時開到地方,是個高檔別墅區,一共十來戶人家,每家各有特點,都是獨門獨戶。
出租車在山腳停下,前面有柵欄、有門崗,卻是沒有小區名字。
他們四個剛一下車,門崗裡走出倆保安,詢問找誰。
石三說:“付清閒,我是石三。”
崗亭裡有保安看過登記冊,衝外面倆保安點頭。
外面一保安說:“不好意思,請接受檢查。”
石三說沒問題,另一保安拿着手持安檢探測器在四個人身上陸續掃過,然後說請進。
走進大門,是一輛四輪電瓶車,請張怕四個人坐好,有保安駕駛電瓶車往上走。
三分鐘後,電瓶車拐進一條林***道路兩旁是高大樹木,盡頭處有道木門。電瓶車開到門口停下,保安下車按門鈴。
很快大門打開,才知道所謂的木門只是外面一層修飾,裡面是電動門。
保安說:“我只能送到這裡,您幾位裡面請。”
張怕說謝謝,跟石三往裡走。
前面是個門廳,兩旁依舊是綠樹遮蔭,腳下是青青綠草,很好看的所在。
這裡是一個小廣場,一旁有個涼亭,涼亭裡面、外面都有木椅,此時聚着十來個人。
涼亭裡坐四個人,當中是個年輕人,兩旁都是五六十歲的男人。涼亭外或站或坐,是五、六個成年男子。
石三走在最前面,對着涼亭裡一大叔說話:“師父,我們來了。”
那大叔很瘦,有點小老頭的樣子,倒是符合張怕心目中的印象。
大叔對面是個魁梧漢子,笑着說話:“你徒弟不錯。”
小老頭說:“你又知道?”
魁梧漢子說:“你徒弟出道這麼多年,江湖上沒有一點風聲,說明真的不錯。”
小老頭說:“是這麼理解的麼?出來混不就爲創個名聲?創不出名聲還混個屁?”跟着又說句:“十三郎不是名聲啊?”
魁梧漢子說:“不用打馬虎眼,十三郎算什麼名聲?你是在逗我麼?”
小老頭搖搖頭:“我徒弟來了,幫手也來了,是先吃飯還是怎麼的?”
當中的青年人說:“吃飯,不管一會兒做什麼,該吃吃該喝喝,都是江湖中人,不至於連頓飯都吃不下去吧?”
涼亭中第四個人說:“不着急打架,晚上八點呢,現在還早。”
那就吃飯吧,年輕人拍拍手,馬上有服務員開始忙活,不到二十分鐘準備妥當,大家移步飯廳。
別墅很大,不去說樓上樓下的裝修,單一個飯廳就可以輕鬆裝下二、三十人。
爲避免鬧出矛盾,主人家很體貼地分出三張桌子,石三這些人一張桌子,魁梧大漢一些人一張桌子,再有年輕人帶着一幫人坐一起。
雖然遠離市區,家裡面倒是什麼都有,廚師現場切火腿,說是西班牙的;還有紅酒,說是勃艮第的……
張怕這桌沒人喝酒,小老頭跟張怕說:“這次麻煩你了。”
張怕說:“石三是我朋友。”
小老頭說:“行,就衝這一點,我這徒弟就比我強。”
小胖子說:“師父,我也是你徒弟。”
小老頭哼上一聲:“吃你的吧。”
小師弟就笑:“二哥,你每次都是自己找罵。”
石三說:“你應該叫二師兄。”
他們五個邊吃邊說話,張怕其實一點不餓,沒想到剛吃飯一個多小時就又要吃飯,隨便吃了點據說很昂貴的菜餚,打開筆記本電腦,這傢伙開始幹活。
小老頭有些不解,問話:“你這是?”
石三說:“他就這德行,永遠一副神經病的派頭。”
剛說完話,那個年輕人走過來,拽把椅子坐到張怕身邊:“如果沒看錯,你是張怕?”
張怕說:“嗯那,我就是這麼有名氣。”
年輕人笑笑:“你挺有意思。”伸手道:“我是付清閒。”
張怕有點吃驚:“付清閒?你不應該是個老頭麼?”擡手輕握一下。
付清閒笑笑:“心老就行。”
張怕說也是,你這做派確實顯老。
付清閒面色不變,繼續說道:“想不到你還能打架。”
張怕說:“一看就是沒看過我演的電影。”
付清閒說:“我很少看電影,下次有機會一定找你的電影看。”
張怕說:“記住了,不許看盜版。”
付清閒被逗笑了,看眼筆記本問:“在做什麼?”
張怕好像剛想起來一樣說:“對了,你這有wifi麼?”
付清閒說有,張怕點開鏈接問密碼。
付清閒想了下說:“有點不太方便。”
張怕說:“可以理解,你這家大業大的,那什麼,咱幾點打?”
付清閒問:“很着急?”
張怕說:“我從來都是那麼着急。”
付清閒看眼時間:“要不要提前倆小時?”
張怕說:“行,早打早散。”
付清閒說可以,起身去另一桌說話。
很快吃好一頓飯,很多人沒少喝,湊一起窮吹牛皮。在這個時候,終於所有人都知道張怕身份,感情是個明星?是大編劇、還主演電影?還是導演?
有人腦子稍稍靈活一點,走過來說話:“行啊,倒是個生財之道,不知道能不能帶我一個。”
張怕有點不明白:“不能。”
那人也不生氣,笑着說:“多個朋友多條路,錢是賺不完的,大家一起發財才能和睦,你說是麼?”後面四個字是問石三。
張怕本來以爲是又一個關開,兜裡錢多撐的。可是看這傢伙表情,聽這傢伙說話語氣,好像有些不對?
石三看眼那個人:“大哥,你想多了。”
那人微笑着打量石三和張怕:“我想多了?好吧,那就是我想多了。”轉身回去自己位置。
過上一會兒,付清閒又走過來,跟石三說話:“假如你有路子帶大家一起發財,你師父這件事,我可以說幾句話。”
石三說:“我沒路子。”
付清閒點點頭:“好吧。”說完就走。
張怕終於反應過來,問石三:“他是不是以爲咱倆在洗錢?”
石三說:“你覺得呢?”
張怕搖搖頭:“一羣瘋子,現在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石三說不用理會,這幫傢伙都是鑽到錢眼裡,沒什麼好玩意。又說我師父就是因爲錢的事才得罪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