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淚不禁失笑,看起來,那些現代手法的糕點,一定是讓他記憶銘刻呀!笑了笑,紅淚說:“那皇上是想要吃以前吃過的,還是想要嘗試新的糕點?”
慕容子寒心情很愉悅:“唔,朕不管,總之朕要吃你親手做的點心。至於味道,你要記住,朕的胃可是很挑的。”
紅淚含笑:“臣妾謹遵皇上聖諭,必定會做出令您的胃滿意的點心。”
心底像抹了蜜一樣的甜蜜,紅淚回到了御憩軒。喚來知畫問道:“知畫,你可會做些點心?”
知畫老實答道:“回娘娘幾乎點心都會做,包括娘娘您上次要奴婢送去御書房的三明治以及那些糕點,奴婢也都學會了。”
紅淚不禁開心:“唔,很好。那麼你給本宮打下手,本宮會教你另一款糕點的做法。”
知畫聞言道:“娘娘,您懂得真多。只要是您教的,奴婢一定銘記於心。”
“膳房在哪裡呢?”紅淚問道。
知畫笑了笑,隨即又遲疑地說:“娘娘,您怎麼可以自己親手做點心呢?再說了,膳房,您怎麼可以去呢?”
咦,紅淚倒是詫異了,怎麼態度忽然來了個大轉彎?紅淚淺笑說:“你也不必爲難了,快些帶本宮去吧,皇上說了要吃本宮親手做的點心呢!”
知畫這纔會意,恍然大悟地說:“是,奴婢知道了!”
梨落在外頭也聽說了,但是似乎沒有聽全,以爲紅淚只是單純地想要動手做點心,嚇了一跳進來勸道:“娘娘,這哪裡是您能做的事情?”
紅淚淺笑說:“無妨,你只管帶路,本宮要去膳房。”紅淚也懶得再去解釋一番,只是命令道。
梨落終究不敢違逆,只得道:“是,娘娘,請隨奴婢來。”
紅淚扶着知畫的手,跟着,不一會兒到了膳房。裡面的人嚇了一跳,一個個面露驚懼,好似紅淚興師問罪似的。
紅淚轉了一圈說:“都下去吧!”隨即轉而對梨落說:“你也下去吧。”
梨落怔了怔,福身道:“是,奴婢告退。”
紅淚便記起來,那一次慕容子寒帶着自己去了御膳房,將一干人等趕了出去。然後非要自己親手給他做點心,而且還限時。
那一次,紅淚做了蛋糕。這一次,紅淚繼續做蛋糕,只不過是要加了奶油的蛋糕。確切地說,紅淚是想要做乳酪和起士蛋糕。
好在御膳房材料很足,居然也有一些果醬。足矣了,紅淚便開始着手準備材料。知畫在一邊打下手,紅淚忙得不亦樂乎。
雖然古時候生產力落後了些,不必現代有烤箱什麼的,但是粗略的,還是能夠做出起士蛋糕的。
就是不知道,慕容子寒見到了,是否知道用什麼餐具吃呢?想着,紅淚禁不住萌生起,應該要打造一套西餐餐具的想法來。
可能是離開深宮的緣故,紅淚以前從未想過利用現代的什麼,來加重自己本身的優越條件和砝碼。一來是無心,二來更不想自己表現的特殊,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一個下午很快過去了,紅淚一共做了六中味道的蛋糕。都是西式甜點,知畫很是奇異了好久。
紅淚想着,幸好天氣寒冷,不然這裡沒有冰箱,無法冷藏,這西點可是很容易壞掉的。
等了很久,慕容子寒還是沒有回來。紅淚心底萌生出不好的預感來,禁不住問道:“知畫,你說皇上會喜歡這些點心嗎?”
知畫聞言眉開眼笑的說:“娘娘放心,奴婢認爲只要是您做的點心,皇上一定會很開心,一定會滿意的。”
紅淚聞言笑容剛起,外頭便傳來急切地呼喊聲:“娘娘!賢妃娘娘!”聲音傳來的同時,就看到一個太監滿頭大汗的跑進來。
紅淚的心顫抖,果然,有大事,而且是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否則,過來傳旨的不是小順子,怎麼換了個太監?
太監飛奔過來,跪下來說:“娘娘,大事不好了!宮裡有消息傳來,似乎出了大事,皇上已經先一步回宮,命奴才前來告知娘娘。若是娘娘要回宮,皇上已經命人隨行保護娘娘。”
心驀然一沉,紅淚沉聲問:“你可知道,發生了何事?”
太監聞言身體一顫,低下頭,支吾着說:“奴才……奴才不知!”
紅淚有點兒心急如焚了,若非大事,慕容子寒豈會扔下自己,先一步就走了?他說了,會教自己射箭,他說了,讓自己做了點心,他晚上回來吃的呵!
疾步走出門外,紅淚也沒時間細思,那個太監是否有意隱瞞什麼。
知畫吃了一驚,急急地喚道:“娘娘!”
紅淚頭也不回,沉聲道:“回宮!”
出了宮,外面果然停了一頂轎子,紅淚大踏步走過去,知畫則飛快地收拾一番,跟了出來。梨落也跟在後面,識趣地沒有言語。
腳下扭了一下,便聽到熟悉地聲音傳來:“娘娘,請您慢一些,小心!”
紅淚訝然看去,居然是紀飛恆!慕容子寒匆忙回宮,卻把紀飛恆留了下來!這着實令紅淚惶惶然!
掀開轎簾,紅淚坐了進去,知畫也跟着坐了進去。馬車立刻開始往皇城駛去,紅淚的心一瞬間凝重起來。
這才幾個小時?怎麼就忽然變了呢?快得紅淚抓不住,本以爲終於可以與他朝夕相處幾日,卻想不到,一日
的光景,一切便煙消雲散了!
心底很亂,紅淚沉聲喚道:“紀侍衛!”
紀飛恆的聲音淡然從容地傳來:“屬下在!娘娘,有何事?”
紅淚咬牙問道:“宮裡到底出了何事?”那個太監支支吾吾,想必也是知道的,只是不敢說出來。而紀飛恆想必也會知道,紅淚問了,他便不會隱瞞。
果然,紀飛恆回道:“娘娘,宮裡傳來消息,說是綰太妃失足落水!”
原來如此,他縱然怨恨綰太妃,卻始終記得,那是他的生母!難怪了,他會來不及跟紅淚說什麼,便先一步回了宮。
紅淚依然記得,他拉着她,丟開太監宮女,來到畔湖邊上,拉拉扯扯,兜兜轉轉,只爲了旁敲側擊得出綰太妃的消息。
那麼緊張,走的那麼急,難道說,綰太妃情況不妙嗎?紅淚不敢去猜,問道:“可知道綰太妃情況如何?”
“娘娘,具體情況屬下也是不清楚。”紀飛恆答道。
紅淚只得催促馬車快點兒,如今具體情況,只能夠回宮才能夠得知。
靜下心來,倏然心驚。紅淚心知,太后是厭惡綰太妃的。那麼必然不會是太后派人來通知慕容子寒的,況且離宮之前,太后告訴紅淚要留住他的心。如今離宮不過一天半,太后必然不會因爲綰太妃的事情,急急遣慕容子寒回宮的。
那麼,應該是另有隱情嗎?
想着,心底更加驚懼,面色也漸漸地難看起來。
知畫不無擔憂的問:“娘娘,您臉色不太好,可是哪裡不舒服嗎?”
紅淚擺擺手,如今自己胡思亂想只能亂了分寸,一切還是要等回了宮再說。雖然很想要再問紀飛恆,但是想想,又作罷了。
馬車算是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宮,夕陽已經西下。匆匆回了宮,紅淚知道直接去壽陽宮一定不妥,還是決定先回甘沐宮。
想來椒盈有什麼消息,一定會等在宮裡。
紅淚回到甘沐宮的時候,所有宮人全部迎了出來。紅淚屏退所有人,獨留下椒盈,問道:“姑姑。”
才喚了一聲,椒盈便微笑着道:“娘娘,是不是想問皇上突然回宮,是什麼原因?或者說,娘娘已經聽說了原因,例如‘綰太妃落水’?”
紅淚微微訝異,原來綰太妃落水是真的,只是她用了例如,那就說還有別的什麼事!
心下稍定,紅淚蹙眉問道:“那皇上現在,可是去了壽陽宮了?”
椒盈搖頭道:“皇上一回宮,便即刻去了漱婉祠。一直到現在,還未曾出來。”
紅淚心底一怔,沒來由地一慌,難道說綰太妃失足落水竟與聘妃有關?而皇上居然不去壽陽宮,偏偏去了漱婉祠,並且直到現在也不曾出來!
椒盈低着頭道:“娘娘有所不知,今日聘妃娘娘和綰太妃在畔湖邊上偶遇,綰太妃忽然發起狂來,不顧一切要去打聘妃,最後拉扯之下,綰太妃失足落水,而聘妃受了驚嚇,暈厥了。”
紅淚不禁失笑,驚嚇暈厥嗎?聘妃那般武藝,居然也會驚嚇暈厥嗎?要說是柔嬪寒煙,紅淚也會勉強相信,聘妃,紅淚堅決不信啊!
“後來呢?”紅淚淡漠地問着。
椒盈繼續道:“幸好有太監及時下湖,將太妃救了上來。聘妃……她。”椒盈欲言又止。
紅淚心底隱隱的不安起來,但是仍然鎮定地說:“姑姑,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本宮挺得住!”
椒盈聞言嘆了口氣說:“娘娘,聘妃之所以昏厥,是因爲聘妃……懷了龍裔!”
如驚雷乍響,紅淚縱然做了心理準備,最壞的打算,卻萬萬料不到,居然是懷了龍裔!呵,孩子,又是孩子!
紅淚總以爲,下一個懷了龍裔的人,會是寒煙呢!卻從未料到,居然會是班聘婷!
哈!紅淚還以爲,綰太妃忽然落水,又扯上了聘妃,想來是太后後悔了,想要幫聘妃奪回慕容子寒的心,沒有料到,竟是這個原因!
怪不得呢!太后會急着派人去西郊,怪不得他忘記與自己的約定,說也不說,就先一步回宮了!
美夢,瞬間化作泡沫。紅淚有點兒明白了,小美人魚寧願化成泡沫,也不願意帶着回憶,獨自孤苦活着。
椒盈上前扶住紅淚,擔憂地喚道:“娘娘!”
紅淚苦笑一聲:“姑姑放心,本宮無事。”
椒盈遲疑了一下,沒有放開手,而是說道:“娘娘,在這個後宮中,您若想要永遠常勝,需要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並且,一定要是個皇子!”
心再次狠狠地疼起來,孩子啊!紅淚從不認爲,孩子便能夠挽留一切,便能夠留得住一個人的心。慕容子寒呀,難道說,他的心,真的要孩子才能夠留得住嗎?
前一刻,他還是含笑讓自己給他親手做吃的,這一刻,他卻是陪在了別的女人身邊了。是了,這就是帝王的愛呀!
紅淚,或者剪瞳,你後悔做了這個決定嗎?你後悔昨日他給你選擇的時候,沒有選擇那個陪伴你五年的他嗎?
頹然地閉上眼睛,孩子,對於後宮的女人來說,無疑是個很好的保命符。
可是,紅淚沒有這麼想過。“娘娘。”知畫走了進來,小心地喚道。
紅淚沒有睜眼,椒盈問道:“何事?”
知畫小心地說:“姑姑,
太后派人來,說是讓娘娘去慈寧宮。”
倏然睜開眼睛,椒盈遲疑地喚道:“娘娘。”
紅淚已經大步走出去說:“太后派人來傳,本宮豈有不去的道理!”冷笑着,紅淚掀開珠簾走出去。
行至外頭,瞧見一個宮婢,卻不是翡翠。那宮婢乖巧地說:“奴婢墜兒,參見賢妃娘娘!”
“免禮。”紅淚說道,看到面前準備好的鸞轎,心知必是給自己準備的。便上前,知畫和薔薇跟了上來,掀開轎簾。
紅淚坐進去,轎簾落下,紅淚隨口問道:“墜兒,不知太后讓本宮去慈寧宮,所爲何事?”
墜兒笑言:“太后聽聞娘娘回宮,心中掛念着,便讓奴婢請您去慈寧宮一敘。”
紅淚不禁嗤笑,真是冠冕堂皇呀!這慈寧宮的宮女,尤其是太后身邊的,着實不容小覬啊!
不知道的,還以爲紅淚和太后,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親密了呢!
到了慈寧宮,知畫和薔薇等在外面,紅淚跟着墜兒行至裡面。
太后正兀自悠閒的靠在軟榻上,紅淚施禮道:“臣妾參見太后,太后福壽安康!”
太后睜開眼睛道:“唔,賢妃來得倒是快!”
紅淚不禁尷尬不語,您老人家傳喚,誰人敢怠慢?遂低着不語,說多了反而誤事。
就聽太后道:“此次去西郊,雖然只過了一日半,但是賢妃好歹和皇上住了一晚上,哀家問你,可曾與皇上發生了什麼?”
什麼?紅淚無語了!居然這麼直接!紅淚無語了,臉皮再厚,也禁不住羞得滿臉通紅說:“臣妾……並沒有與皇上。”真是有夠丟人了!
太后卻是倏然起身,迅速抓起紅淚的胳膊一瞧,手腕處的守宮砂清晰的映入眼簾。驟然變了臉色,太后滿臉怒容:“賢妃,哀家聽聞也還進了浴室,難道是哀家的宮婢有問題,還是賢妃你有什麼問題嗎?”
紅淚驚懼:“太后請息怒!”噗通一聲,紅淚跪了下來。
太后更是怒不可遏:“先是熹妃有孕,現在是聘妃懷了龍嗣!聰明如賢妃你,難道還不開竅嗎?”
紅淚真的是震驚了,太后這般,看起來比對聘妃的事還要上心,爲什麼呢?
咬緊脣,紅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慕容子寒不碰自己,這事怪得了誰啊!
太后拂袖說:“先起來。”
紅淚起身道:“謝太后。”
太后又道:“哀家的話剛剛有些重,但是皇上登基都六年了。如今卻子嗣全無,你們進宮,爲皇上孕育子嗣乃是責任。前朝教訓,你不會不知道吧!”
紅淚心一驚,是了。前朝貞元帝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公主遠嫁晉國爲後,太子慕容子云卻火燒東宮,拒不登基。
若非如此,哪裡輪的到慕容子寒?呃,紅淚不敢往下想了,這事兒既然已成定局,不該再提起來了。
太后如此擔憂子嗣問題,應該不單純爲了天朝,還有別的什麼原因。紅淚篤定,卻總想不出,究竟是什麼緣故。
太后久久不語,半晌忽而嘆息着說:“眼下離皇上的生辰,不足一個月了!”
紅淚暗自不解,太后忽然這般說,究竟有何寓意?是了,皇上登基六年了,想來後位不宜一直空懸,這事太后勢必要忙着張羅。
又想起來,西郊時候紀飛恆說了,皇上的生辰,各國都會朝貢。更有甚者,國君有可能會親來。想來太后操勞這麼多,也是很累的吧?
想得出神,太后卻忽然說:“聘妃出了些事,你剛回宮,想來還未來得及前去探視。剛好,與哀家一起去吧。”
紅淚跟了上去,小聲問:“太后,聘妃情況如何了?”
太后淡淡的說:“只是受了些驚嚇,也沒什麼打緊的。”出了門,墜兒迎了上來,扶住太后的手。
紅淚卻不再言語,當然無事了。說不定,聘妃就是藉機,讓自己有孕的事情傳開,便可以讓慕容子寒迅速回宮了。
說是綰太妃不慎落水,紅淚還相信,應該是聘妃推她下水呢!引起了轟動,自己再假裝暈厥,太醫前去診脈,剛好目的達成。
班聘婷的心機,也不容小覬呢!
看太后這般淡淡的反應,紅淚是詫異的。剛進慈寧宮,太后那般鎮定,看來聘妃出事,她應該是不甚關心的。紅淚總以爲,太后甚是疼愛聘妃的。但是從種種看來,聘妃出事到現在,太后居然都沒有去探望呢!
到了漱婉祠,外頭的妃嬪開始上來一一見禮,太后也不搭理,紅淚只是頷首。
又走了幾步,裡面又出來一人,紅淚擡眸看去,居然是許久不見的林昭儀。她向太后施禮:“臣妾參見太后、賢妃娘娘!”
太后應了聲道:“聘妃情況如何了?”
林昭儀低首說:“回太后,已經醒了,皇上正陪在裡面呢。”說這句話的時候,林昭儀悄然掃了一眼紅淚,目中全然是得意的笑意。
紅淚不禁嗤笑,這般得意幹嘛?懷孕的是聘妃,又不是你林昭儀!紅淚可不會相信,她與聘妃好得,連她肚子裡的孩子,也能當成自己懷了那般興奮!
太后不再說話,擡步便進了內室。
紅淚欲跟上去,林昭儀卻酸溜溜的說:“咦,娘娘,怎得您還笑得出來呢?如今聘妃懷了龍嗣,你怎得一點兒也不急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