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什麼?丟人麼?越寒表示,在自家孃親跟妹妹相繼離世後,他對於面子那種不實用的東西,早就棄若敝屣了。裡子永遠比面子重要,這是他在經歷了無數的磕磕碰碰之後,才悟出的道理。
“所以,如果你以爲本世子會稱了你的心思,那你就錯了!”越寒在冷冷看了越嶺一眼之後,面無表情的道,“對於當年的事情,本世子非但沒有避諱的心思,反而比任何人都希望,它能早日大白於天下。也爲那些受牽累、無辜枉死的人,討回一個公道!”
越嶺愣了愣,他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眼前這個他曾經覺得很可憐的兄長,其實跟自己想的一點兒都不一樣。垂眸掩住其中的狡詐跟狠厲,越嶺將他娘放下,自己恭恭敬敬的給越寒磕了三個頭。用力之大,讓他白皙俊秀的額頭都出血了! шωш•тт kǎn•c o
“哥哥,你管你認不認我,我都要向你賠罪。是我跟孃親對不起你跟王妃娘娘!如果不是我們母子,哥哥如今也不用……”哽咽了一聲,越嶺心痛的看着越寒,眼中充滿哀求,“可是哥哥,父王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了,你就原諒他吧!”
“父王只是不想再過漂泊的日子,他老人家只是想落葉歸根,在生養自己的地方安度晚年。所以,哥哥,您就原諒他老人家,讓他回來吧!”
越嶺的話雖然說得含蓄模糊,但在場的人只要腦子沒軲轆基本上都是聽懂了的。這麼一想,他們不禁感慨道,怪不得這麼些年沒在帝都瞅見燼王爺了。感情人家是帶着寵妾愛子離家出走了呀!
算算地上這位公子的年紀,有人不禁驚呼,艾瑪。跟燼王妃離世的年歲好接近啊!
彼此對視一眼,圍觀的百姓們就不說話了。至於燼王當年是沒給妻子守孝,還是說孩子是在孝期前就懷上的?這種問題。就交給偶得軒吧!聽說提供戲本想法,有賞銀拿呢!人家還管這個叫什麼稿酬?
越寒起身。一步一步走下臺階,在跪伏在地上的越嶺面前站定。半晌,他嘆口氣,“你真的不像我們越家人。越家人,不管想達成什麼目的,都不會讓自己這麼卑微狼狽的出現在對手面前!”
所以說呀,賤種就是賤種。便是得了機會攀上高枝,依舊是那麼的上不得檯面!
越嶺十指緊扣進身下的泥土裡。然後慢慢地攥緊。到底是哪裡出錯了?爲什麼都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面前這個失敗者的兒子,不是應該在一知道他身份的時候,就將他請進王府的麼?!
不去管腳下的賤胚子此時在如何的腦補,越寒轉身,看着正往這邊走的幾個人,不悅的道:“你們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看熱鬧的啊!不收錢的好戲憑什麼不看?”李青竹昂着下巴頗有幾分囂張,順便的還揚了揚自己手中的紙袋,“瞧,我連瓜子都帶了,就等着你們家的板凳跟茶水了呢。”
越寒眸光幽深。直接略過李青竹,看向旁邊的幾人。雖然腳下的母子倆出乎意料的好解決,但再怎麼說這也是他人生中的大事啊!都是兄弟。不可能人人都是跟李青竹一樣,是來蹭板凳蹭茶水,然後看免費好戲的吧?
越玄摸摸鼻子,輕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牛肉乾跟滷鳳爪,不好意思的看着越寒,說道,“兄弟,我說是來幫忙的你信麼?”
瞅着越玄雖有幾分吊兒郎當,但實際看去卻很嚴肅認真的眼眸。越寒心中突然大定。算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呢?不是早就知道那人是個什麼性情的麼?沒什麼好不甘心的!
街尾。那裡站着的一箇中年男人,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越寒的目光在那空落落的地方停了沒幾秒。然後便轉向身前這羣吆喝着要看戲的熟人,勾脣一笑,對着身後的下人吩咐道:“去府裡搬幾把椅子,再沏壺好茶送來。爺們今兒個,要看大戲!”
“是。”身後的管事愣了愣,然後趕緊吩咐人回府搬傢什去了。
李青竹嘟嘟嘴,小手隱蔽的掐了自家男人一下,“本郡不是爺們兒啊!”還有,聽聽越寒剛纔那口氣,喊得多順溜啊!平常肯定沒少往什麼溫柔鄉里鑽吧。而且聽那意思,幾位表哥、她男人,都是同夥兒?!
越玄默默地往旁邊移了幾步,想想李青竹當初派人去給白院長畫裸圖的樣子,不由感慨,青竹小表妹,您纔是純爺們!
在椅子上坐好,輕抿了口茶,然後不着痕跡的在越玄的碟子裡,偷了塊兒麻辣肉乾趕緊塞進嘴裡嚼吧嚼吧嚥了。李青竹才掏出帕子佯裝淑女的拭了拭嘴脣,說道:“你是打算就這麼晾着人家麼?”
“不然呢?”越寒淡淡地道,“一切纔剛剛開始。現在就玩完了,以後怎麼辦?”他娘受的苦不是這倆人遭幾天磨難就能抵平的!
“哦,這樣啊。”李青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問道,“那你要不要給他灌點兒鹽糖水?不然玩壞了的話,你就沒有玩具了!”
趁着大家聊天的機會,李青竹又把手伸向越玄的碟子,打算再摸一塊噴香的麻辣肉乾。哪知手剛伸出去,就被人給攥住了。
看着葉拓嚴肅的眼神,李青竹眼睛骨碌碌轉了轉,說道:“夫君,我就是幫他試試好不好吃。萬一太硬嗝了牙怎麼辦?孃親吩咐我,要好好照顧表哥的。真的,我不騙人!”
說着,李青竹轉頭瞪着越玄,叫嚷道,“表哥,你說是不是有這麼回事兒?孃親是不是把你託付給我了?”
“是的。”越玄鄭重地點點頭。皇姑是把我託付給你了!她說了,要讓我跟着你做一個合格的打手、錢袋子、保姆和管家!總之,小表妹你的任何一個要求,我都得努力完成。要照顧好你,不能讓你不開心……
艾瑪,好心酸。他家娘子懷着他的大胖兒子呢,都沒這個待遇好麼?所以說,他當初到底是怎麼把自己給賣給皇姑的呢?
“不用試。”葉拓淡淡地看了自家娘子一眼,“東西若是不好,直接扔了就行。”試食這種危險的行爲,可不是能讓他娘子拿來開玩笑的。
李青竹呵呵幾聲,沒敢反駁說她男人浪費。只是轉頭看向依舊牢牢跪在地上的越嶺,努力轉移話題,“咱們說正事,說正事啊。”
越寒擡擡眼皮子看了李青竹一眼,“你有主意了?”
李青竹點點頭,“那當然!”
兩手輕輕擊掌,召喚出自家最強大的首領級侍衛木二,李青竹說道:“去找個識字的說書先生,再讓人把王府的這段陳年往事速速寫在紙上,讓說書先生給我照着念!”
狠狠一拍桌子,李青竹霸氣道,“我就不信了,等老孃把當年骯髒齷齪的真相披露出來後,還會有人同情他?!”
麻蛋,世人總是迷糊,而且同情心亂用,根本搞不清誰是受害者就亂髮言!
李青竹家的人行動力都是超常的,就在越玄還在跟越寒討論她的這個計劃行不行得通的時候,人家木二已經拎着三個說書先生走來了。身後的一連串火字部侍衛更是貼心,兩人一張桌子,直接在燼王府門口擺了三張說書用的桌子,上面除了一個驚堂木,啥也沒有。
三個說書先生在見了李青竹等人後,直接上前朝着李青竹作揖,給東家見禮。身爲偶得軒出來的人,他們表示,無論何時,自家東家的手指所指,就是他們的嘴刀子所向!
沒辦法,人窮就得找出路。不巴結好大方的女東家,難不成還想淪落到當年十個銅錢都沒人請的地步麼?
暗衛總是多才多藝,李青竹不過吩咐了一句,木二就辦的妥妥帖帖了。說書的稿子在好幾個人一起分工動筆的情況下,已經倉促寫完了!
李青竹略瞟了幾眼,感到很滿意。將稿子一分三打,李青竹對三個說書先生道,“上吧!說好了這個故事,本郡重重有賞。缺錢的賞錢,缺媳婦兒的賞媳婦兒!”
三人一聽,登時精神一震,拽了拽衣領,拂了拂衣袖,就大踏步的往下面的書桌去了。
李青竹又對着木二招招手,“你找個人去偶得軒傳話,把今天這份說書稿子再潤色潤色,明天排戲。排一出給我唱一出!就在這燼王府門口唱!”
她就不信了,憑她的聰明才智,還搞不定一個野心勃勃的私生子,跟一個對人生充滿野望但卻已經老掉的女人?!
越玄越寒兩人面面相覷,心中皆有幾分遲疑。
“青竹,這樣不好吧?”越玄試探着開口,“再怎麼着也不能在阿寒家門口唱大戲啊!鬧大了以後阿寒還怎麼出門?”更何況,阿寒還沒有媳婦兒啊!若是好姑娘都被這裡面的渾水給嚇跑了,他兄弟難不成要孤身一輩子?
李青竹不屑地瞥了越玄一眼,哼聲道,“你以爲現在這樣跟唱大戲有區別麼?本郡的法子雖然不上臺面,卻是頂頂好用的。”反正她看越寒也不像是很好面子的人,所以,丟人一點兒有什麼關係呢?()
ps:今日霜降,天氣轉涼,親親們要記得加衣服哦不良繼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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