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懷安準備好好享受生活的時候。
一股寒意從背後襲來，伴着陰鷙的嘶吼。
“老身倒要看看是誰膽敢毀我基業，殺我座下骨瓷女！”
陳懷安猛得一扭頭。
只見身後的巖壁上正有一張巨大的白瓷臉飛快生成。
比起骨瓷女明媚的瓜子臉，這張瓷臉就顯得寶相莊嚴——眉目狹長，口闊而方，一雙肥厚的嘴脣只在嘴脣中間點着兩抹胭脂，與那蒼白的瓷臉映襯起來倒是平添幾分陰森恐怖。
這嘴還是太大了，就沒有稍微小點的嘴嗎？
陳懷安暗道可惜。
而那石壁上凝聚的骨瓷母已是伸出一爪朝他薅來。
“你，也想跟本尊有緣？”
陳懷安歪了歪頭，突然拔出黑鱗劍。
噌——！
一道猩紅的劍氣斜着掠出十丈將那鬼手斬碎。
破碎的白瓷噴出黑血，呲滿了一整片牆。
這一劍把趕着來算賬的瓷母給嚇着了。
她冷視着陳懷安那張沾滿了黑血也依舊帥得掉渣的臉，將其牢牢記在心中，又想着自己纔剛剛降臨，實力尚未完全恢復到巔峰時期，若是此刻與這怪物交手恐怕沒什麼好處——她心裡生出幾分退意。
“有意思！老身記住你的樣子了，我們走着瞧！”
瓷母說着就要從石壁上縮回去。
而她十丈開外，那杵在原地的魔影卻猛得衝了過來。
轟——！
一劍插在她臉上。
“桀桀桀！別走了！就現在，成爲本尊登臨大道的基石吧！”
瓷母的眉心，黑血從劍痕處噴出。
陳懷安拔出劍又立馬一劍插了回去。
他的手臂膨脹成一個詭異的弧度，手腕繃緊如高速跳動的彈簧，短短一秒不到已插了幾十劍上去。
毫無章法，沒有一點劍意，根本就是把黑鱗劍當錘子掄，卻依然疼得瓷母直嗷嗷。
本就搖搖欲墜的骨瓷遺址徹底繃不住了，穹頂的岩石紛紛垮塌下來。
瓷母哪裡見過這麼瘋狂的人類？
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她不顧臉上的刺痛，也不敢在此刻繼續與陳懷安戰鬥，只是匆匆後退，麻溜跑路。
陳懷安對着牆壁又做了十分鐘鑽暴機。
身上那股戾氣宣泄完，整個人冷靜下來，空白的大腦又能思考了。
“我是誰，我在哪？這是我乾的？”
陳懷安望着周圍密不透風的廢墟一臉懵逼。
一陣風吹過，他的工裝褲掉在地上。
“哎臥槽，我皮帶呢？誰特麼偷我皮帶？！”
…
…
“陳總督，您的意思是，您在地下遺址殺了幾十上百個將級-骨瓷女？”
J省斬妖司。
陳懷安、向小園和趙英坐在一邊，對面是荒孤北和林晨。
“我知道這件事很難以置信。”陳懷安攏着雙手，神情嚴肅，一本正經：“但，這是事實。”
“呃，我們完全相信您的實力。”荒孤北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那您有沒有對應的材料來證明這一點？您知道的，我們獵殺妖怪之後都會獲得妖怪身上的部分材料，這種材料可以換資源，同時也是我們斬妖師獵殺妖怪的有力證據。”
“沒有。”陳懷安搖頭。
“這個可以有。”荒孤北抿了抿嘴。
“這個，真沒有。”
他也想保存材料做憑證。
問題是那些骨瓷女全部都被他吃幹抹淨，連個渣都不剩了。
他現在上哪去找材料出來？
“那您的戰鬥記錄儀呢？”荒孤北退而求次。
陳懷安歪着頭想了想，腦海中浮現一個畫面片段——膨脹的肌肉撐破衣服，戰鬥記錄儀從胸口掉下來，他殺邪祟正投入，根本沒注意到，一腳就給踩了個稀碎。
向小園把戰鬥記錄儀的部分碎片放在桌子上，抿了抿嘴，訕笑道：“或許可以試試數據恢復？”
“卡已經碎了，恢復不了。”荒孤北將扭曲變形的內存卡挑出來，嘆了口氣，目光重新落在陳懷安身上：“陳總督，我們充分相信您的實力和經歷，但是否發放賞金是要總部審批的，您哪怕提供一點證據出來我們也好跟總部彙報，可現在……”
噼啪——
陳懷安的掌心躥起電弧，臉上笑眯眯。
腳在地上一扭，轟——！
合金地板瞬間迸裂，整個辦公室都往地下沉了三分。
會議室的氣氛瞬間安靜下去。
“害。”荒孤北把話收回，嚥了口唾沫：“這樣吧，要不您提供點什麼線索出來，總不能讓您白忙活。”
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
陳懷安既然拿不出材料和戰鬥記錄作爲憑證，那就隨便亂說整點兒子虛烏有的信息出來，比如骨瓷女背後還有更強的邪祟，比如骨瓷女背後牽扯着什麼秘密等等。
甭管是不是真的。
這些信息也能換取部分報酬。
“殺了就是殺了，沒殺就是沒殺。”陳懷安冷哼一聲，不爲所動：“君子愛雷取財有道，本尊不稀罕靠作假來獲得報酬，本尊要得到本就應該屬於本尊的報酬！”
額，剛剛那話裡是不是混入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荒孤北來不及細想，只能陪着笑臉安撫這位爺的情緒：
“陳總督，J省斬妖司的錢款是由林氏和總部那邊聯合控制的，我之前也不是總督，現在更沒有權力撥款，所以我才告訴您要走正規渠道…不然我早就把錢打給您了。”
“少說廢話，本尊自有能力證明。”
陳懷安眯了眯眼，電弧閃爍的眸子裡爆出一抹戾氣。
“實話說，這骨瓷女背後還真有一尊老怪物，本尊與那老怪物交手一波，那老怪物已經跑了！現在就那老怪物知道本尊殺了多少骨瓷女，本尊把她抓來便是！”
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
畢竟那時候他腦子不清醒還把皮帶給扯了，只知道天魔功第一卷的基本要求已經滿足。
只需回去鞏固一波即可徹底融會貫通。
“原來如此！”荒孤北趕緊給陳懷安準備臺階，賠笑道：“您說的是，骨瓷女背後還有個更強的邪祟！光這條信息，我給您保個底，至少也價值一千萬！您真是給我們J省斬妖司幫大忙了！”
“呵，不信？”
陳懷安冷笑着起身。
“今晚十二點一過，本尊就把那老妖怪抓來，到時候你們可別被嚇着！”
林晨望着陳懷安甩袖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頭。
本尊…本尊？
那神秘邪祟和陳懷安有什麼關係麼……
怎麼都愛自稱本尊？
她想把陳懷安和那猙獰的魔爪聯繫起來，發現還是有點太牽強了。
陳懷安的異能是劍氣和雷電，這倆都和邪祟氣息不沾邊，尤其雷電可是剋制邪祟的。
陳懷安不可能跟那神秘邪祟有關。
“不過…是我的錯覺嗎？”
她色眯眯的目光從陳懷安的屁股滑到大長腿上，喃喃自語：
“總感覺陳懷安長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