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衆人都以爲奧利弗凶多吉少時,一塊牆皮突然被掀開。
灰頭土臉的奧利弗從裡面爬出來。
第一眼就看到了蘇雨眠,“噢!Su,幸好我聽了你的話,沒有待在西面那幾間房!”
“剛纔我真的要被嚇死了——轟隆一聲,然後房頂就塌了……”
當時,奧利弗正準備從樓下客廳,去二樓的房間休息。
他的主臥正好就在西邊。
剛走到二樓,腦海裡就響起蘇雨眠的警告,他不以爲然的同時,竟然又鬼使神差地從二樓下去,回到了客廳。
他想,一定是還沒困,不想睡。
結果……
剛下完二樓,甚至沒來得及走到沙發坐下,哐噹一聲巨響,房頂就被砸穿了。
但凡晚個幾秒,他這會兒已經被埋在土堆下,沒有了呼吸。
房子是沒辦法住了。
垮的垮,爛的爛。
奧利弗只能牽着他的小馬來到科考隊租住的小樓暫避。
萬蒙當即爲他簡單檢查了身體。
“手肘和大腿有幾處不同程度的擦傷,好在,沒傷到骨頭,否則就麻煩了。”
奧利弗坐在椅子上,乖乖接受檢查。
見萬蒙說的是中文,他小聲詢問蘇雨眠:“嘿,Su,她在說什麼?”
蘇雨眠給他翻譯了一下。
奧利弗沉默幾秒,突然擡頭看向萬蒙,就在大家以爲他要道謝時——
“謝謝!但是你能看一下我的馬有沒有受傷嗎?”
謝是謝了。
但把萬蒙當獸醫用,也是真的。
萬蒙:“……”
雖然無語,但最後在奧利弗略帶祈求的注視下,她還是心軟去替馬做了檢查。
專不專業不知道,但奧利弗在她看完以後是真的放心了。
……
入夜。
奧利弗住下,馬被拴到廚房後面的雜貨間裡。
錢海峰實在閒得無聊,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一盒象棋,當場開擺。
大夥兒爭着上,你一盤,我一盤,剩下的人就圍在邊上觀戰。
一時間,室內多了幾分熱鬧。
連窗外的風聲雨聲,都變小了。
奧利弗也跟着湊熱鬧圍上去,但看了沒幾分鐘,又灰溜溜地退出來。
蘇雨眠:“你嘆什麼氣?”
奧利弗:“我看不懂……Su,你會下象棋嗎?”
蘇雨眠:“會一點。”
“那你跟我說一下規則吧?好不好?”
一雙藍色的小狗眼,就這麼巴巴地將你望着,真的……很難拒絕。
蘇雨眠閒着也是閒着,便詳細地講起象棋規則,到後面連象棋發展史都沒落下。
奧利弗聽得津津有味。
在差不多理解清楚之後,他主動申請上場,要跟錢海峰殺一盤。
錢海峰樂了:“下了那麼多年象棋,還從來沒贏過外國人,來來來,高低得整一盤!”
主要還是豐富自己的勝利戰績……
毫不意外,奧利弗最後輸了。
被錢海峰殺得片甲不留!
他沒有一點失敗的沮喪,有的只是發現新玩意的激動和興奮。
然後……拿出手機,拍下人生中第一次下象棋的經歷。
……
睡覺前,奧利弗找到蘇雨眠,吞吞吐吐。
“有話直說。”
“Su,我就知道你最懂我了!那個……我好像沒有牀和被子……”
蘇雨眠:“?”這都要她安排?
不過轉念一想,奧利弗兩棟小樓都毀了,看如今這個下雨的架勢,回去拿不可能了,且不說坍塌受損的兩棟樓隨時可能再塌,威脅生命安全,就算能拿出來,估計也溼透了。
好在儲藏室裡還有棉被和彈簧牀,蘇雨眠:“只有這個了,將就一下。”
奧利弗:“謝謝!我很喜歡。”
這晚,奧利弗跟大家一起睡在主屋,萬籟俱寂中,他遲遲沒能入睡,翻了個身,看着窗外的大雨。
想起不久前,他還故意閉門不見,生怕蘇雨眠提出什麼不合理的要求。
那時的奧利弗絕對想不到,短短半天時間,自己竟成了那個要麻煩蘇雨眠的人。
他嘆息一聲。
很愧疚,也很後悔……
不知何時所有人都睡了過去,呼吸聲夾雜着輕鼾聲,又度過了安靜寧謐的一晚。
第二天上午,雨終於停了。
但風還是呼呼地刮。
那棟靠海的小樓垮塌之後由於沒人管,那些牆皮、廢灰被吹得到處都是。
從前奧利弗辛辛苦苦養起來的草坪也被糟蹋得沒眼看。
奧利弗第n次嘆息:“唉,祖父留給我的婚房沒了……我對不起祖父,更對不起未來的妻子……”
萬蒙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命保住了就行,房子垮了再建就是,多大點事兒啊?”
再建就是……
聽着這四個字,蘇雨眠目光微動。
奧利弗:“對哦!重新建就好了!可重新建需要材料,需要錢啊……”
算了,他還是繼續嘆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