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因爲聽聞搜索部隊中午纔出去傍晚就回來這件事而感到莫名其妙的丁向晨丟下手中的各種工作在一輛泡泡龍坦克裡找到了克耶爾，打算找他問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畢竟隊伍明擺着沒有遭遇戰鬥，不存在被敵人擊敗後逃回來這種事，所以這裡面的問題肯定相當嚴重，而且已經嚴重到了大叔不願意去相信的地步。
另外請不要質疑坦克的名字，天曉得當初聯邦那些傢伙腦袋是怎麼想的，反正這款聯邦現役主戰坦克的名稱確實就叫“泡泡龍”。有傳言說因爲在衆人絞盡腦汁考慮名字的時候某個犯神經的傢伙突然打開了辦公室裡的電視說是要轉換心情，結果當時播放的是聯邦一部名爲《泡泡龍》的卡通，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當然，這只是傳言而已。
也許是名字實在太過那個啥，總之這款坦克的表現確實有點像泡泡，根本沒法和帝國的白虎坦克正面硬剛。隨着獵虎機甲的問世，它隨後便逐漸退居二線成爲了移動指揮所以及掩護步兵作戰的火力平臺。
克耶爾也正是這樣做的。
“到底怎麼回事♂←，爲何這麼快就回來了？”在兩人互相敬禮之後，丁向晨率先不解地問道，“你們究竟發現了什麼？”
“我們有麻煩了，而且是巨大的麻煩。”克耶爾低頭使勁兒捏着鼻樑嘆道，“無人機確實找到了敵人的基地，但聚集在那裡的並不是一羣殘兵敗將，而是許多滿編的部隊。如果僅僅只是像上午那些癩皮狗也就算了，可他們還擁有強大的空中力量。見鬼，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合適。反正對方擁有飛船。對，就是那種飛在天上的戰艦。還有不少小型飛行器，在無人機被擊落之前光是能確認的就已經有近百架。”
丁向晨當即明白了克耶爾爲什麼會立刻帶着部隊逃回來的原因，因爲聯軍沒有任何空中支援不說，對方的戰力也遠遠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儘管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可丁向晨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這絕對不是貝洛克能夠發展起來的力量。他若是擁有如此恐怖的戰力早就用出來了，還會在自己掛掉之後讓其爛在此處發黴？”
“是你們帝國所說的來自於異世界的惡魔勢力，雖然在今天之前我一直都不相信。”克耶爾說着就近在坦克上展開了一張紙比劃道，“這張地圖是我們今天下午唯一有價值的收穫，只是稍微簡陋了點。那麼，我們現在是在這個位置，而發現的惡魔基地則是在這裡，距離並不是很遠。對方擁有相當多的地面部隊，大部分都是那種癩皮狗；中間夾雜着另外一些奇怪的生物。但具體的戰鬥能力不明；他們好像還有少量機械裝備，用途同樣不明。當然我們的地面力量也不弱，正面對抗應該不是問題。可……”
“可對方的空中力量卻是個大問題。”丁向晨扯下帽子狠狠抓着頭皮蛋疼道，“飛在天上的戰艦嗎？便是沒有這種逆天玩意，僅僅近百架飛行器也足以炸得我們屁滾尿流了。克耶爾上校，你對此有什麼建議不？”
克耶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有，固守待援，或者趕緊跑路。噢對了。在無人機傳回的影像中，我看到了一座塔。”
“一座塔？你是說人工製造的那種？”
“對。它似乎是某種空間傳送裝置又或者別的什麼。反正就是類似的東西。”克耶爾顯然也不知道該怎樣進行描述，最後索性選擇了放棄，“總之那玩意製造出了一個科幻電影中經常能夠見到的傳送門並在維持着它，至於從門裡面源源不斷走出來的是什麼，不用我說了吧？”
“不用，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丁向晨理解地點了點頭道。“我們應該請求增援並想辦法摧毀那座塔，最好讓上面的人多送一些對空武器下來。嗯，真是‘上面’的人呢。”
看着年輕的上校擡頭仰望的動作，克耶爾卻未曾理會對方的幽默：“也許我們可以試着退回地面，這樣便能發揮自己的空中力量了。你知道我們都已經習慣了在掌握着空中優勢的空軍支援下作戰。這突然間連直升機都沒有還真是不適應呢。”
“但是我們下次再試着進入地底時，就不會像今天這樣輕鬆了。再說這裡好歹有天花板擋着，對方再怎麼折騰終究要受到高度限制；等他們來到地面上之後我們的飛機能不能打得過敵人的空軍，還是一個問號呢。”
這回克耶爾沉默了很長時間，最後認真地拍了拍面前後生的肩膀：“你說的對，這個前沿陣地確實不能隨便放棄。防守戰你是專家，聯邦所有部隊都歸你指揮。需要我們做什麼，儘管說。”
丁向晨微微地翹了翹嘴角：“謝謝。總而言之，先讓我們呼叫增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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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雲紫把我和艾蜜琳娜“瞬移”到她說的戰場附近後，咱整個人頓時當場就驚呆了。倒不是說戰鬥進行得有多麼激烈，恰恰相反，戰鬥已經結束了。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的火藥味、血腥味以及焦臭味，我敢打賭便是化工廠裡的廢氣都比這個要好聞得多。
但真正讓我感到震驚的並非糟糕的空氣質量，而是眼前的斜坡上那幾乎鋪了滿滿一層的零碎獵奇屍體。這些屍體連炮彈炸出的深坑也給填平了，甚至還因爲血液的潤滑在緩緩朝坡下滑動着，直讓人看得一陣頭皮發麻。通過腦袋我可以勉強認出這大部分都是惡魔用來襲擊聖翼之盾要塞的癩皮狗的屍體，中間還夾雜着一些別的生物，但鬼才知道它們具體究竟是什麼玩意。
付出極大的代價後，這些獵奇爬爬終於佔領了它們的目標——斜坡頂端的一小塊空地。那裡有許多明顯匆匆挖出來的散兵坑，彈殼遍地都是；還有用石頭、木頭以及從巨大菌類植物身上扒下來的東西建成的掩體，估計是用來架設機槍或者停放戰車的。陣地上插着大量灰白色的骨質鋸齒，有一些則插在了部分倒黴士兵的身體裡，他們是怪物唯一的戰果。
地面上有很多凌亂的腳印與車痕，很顯然人類主動放棄了陣地，在後方炮火的掩護下撤退了。
“艾蜜琳娜，惡魔一向都是這樣作戰的？”過了好半天，我才用力嚥着唾沫平復下心情開口問道，“他們的損失未免也太大了。”
誰曾想金髮少女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纔沒有這回事。不管死傷多少這種改良型的低等魔物對惡魔來說都無所謂，只有幹掉他們的個體纔會讓對方感到肉痛。先前我也說過，這些蝙蝠翅膀人口數量很少，因此每次作戰都會先用炮灰去消耗敵人，等到其精疲力盡了纔出手消滅對手。也許軍隊的指揮官是想通過防禦來消耗惡魔的有生力量，可在我看來被消耗的反而是人類的彈藥。”
彈藥原本就是用來消耗的——考慮到這個鬼地方補給應該相當困難，我果斷閉上了嘴巴。
把我們帶到附近一座無比陡峭哪怕猴子也別想爬上來的高山頂上俯瞰着整個戰場的八雲紫聞言則打開紙扇淡淡地掩住了臉：“唔嗯，很野蠻但卻也很有效的方法，畢竟戰爭打的就是消耗。誰先撐不住，誰就輸掉。而且小丫頭，如果我沒有弄錯，那種像狗一樣的魔物應該是被製造出來的吧？”
“啥，被製造出來的？”我不禁瞪大了眼睛做驚愕狀道，“多少錢，果然是50塊水晶礦嗎？”
艾蜜琳娜一記手刀砸在了本人的頭頂：“纔不是。那些魔物可以用各種材料合成，比如說蛋白質，比如說木材，又比如說……地上那些零碎的屍體。明白了沒，周翼？今天你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打死了10只怪物，明天惡魔便能用它們的屍體又搗鼓出只6只。這種消耗戰根本就是沒完沒了的，面對惡魔大軍想要玩防守反擊什麼的完全行不通，你只會自己把自己耗死。”
所以金髮少女所屬的聯盟纔會不惜極大限度地分兵也要同時對惡魔和被他們控制的曼提烏斯族展開攻擊的麼？這丫頭爲什麼會在一副甜美迷人的外表下擁有如此犀利的攻擊性，我今天總算是多少明白了一些。
我該說她真不愧是那隻好不容易把惡魔從家鄉趕走後仍然敢於跨越位面主動攻擊對方的腹黑金髮蘿莉小女王的女兒嗎？
“你的意思我懂了，但這樣也沒啥不對的吧。”我看着聯軍在一座山丘上精心佈置的防禦陣地說道，“惡魔的部隊之前被那樣一鬧也受到了很大的損失，如今還沒做好準備就匆匆展開侵略，我很懷疑他們能走多遠。再說帝國肯定會派遣增援下來的，只要聯軍堅守到那個時候，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你忘記惡魔的空中戰艦了嗎？”艾蜜琳娜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也許它們的數量並不多，卻絕對不是戰機能夠抗衡的對手。更何況，人類在這裡是沒法獲得空中支援的。至少暫時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