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等參謀官大小也是個官，“衝鋒號角”棱堡大門外的衛兵們互相對視一眼，當即分出幾人走上前去。
裝載有彈簧減震的四輪車斗內堆滿了一件件薄板木箱，小山般的箱頂上還壓着一卷巨大的皮料似乎是經過精心加工的蠻牛皮。
這些身強力壯的大兵們動作麻利，將數只箱搬到了四輪平板車上，然後跟着李家姐妹的妹妹李慕冰進入了棱堡內，剩下的人繼續幫着卸貨，直到搬空爲止。
“參謀官大人，這是什麼？”
看到東部組四等參謀官李慕冰帶着一輛平板推車過來，軍部棱堡的司務官驚奇地看着推車上的薄板木箱。
他猜得出這是要入庫的架式，可是無論怎麼想，也不記得最近會有什麼東西需要這般裝箱入庫的。
“麥克米倫先生，是書寫用紙！大概有兩百箱，規格a4，每箱50包，每包100張，共計一百萬張！”
咔嚓，李慕冰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了一隻木箱，頂部和一面採用特別的榫鎖機構，無需工具，徒手便能打開箱體。
棱堡司務官掌管着棱堡內最大的物資儲備庫，軍部裡的大部分人都少不了與這位麥克米倫司務官打交道，無論是交還工具還是借用或領取各種用品，都必需由他經手。
“書寫用紙？一百萬張？”
無論是對方說出的名詞還是數量詞，都讓司務官麥克米倫忍不住一陣眼暈。
眼睜睜看着李慕冰從箱子中扯出一包黃色不知名材料整齊包裝的東西，隨手嗞啦撕開，露出了裡面讓他更加眼暈的雪白，那一層層，一片片，極爲纖薄的東西。
“諾！a4規格的書寫用紙，質地是125克重。不要問我a4和克重是什麼，這是造紙坊的出廠規格，你只需要知道就行了，其他的還有五百支蘸水筆，兩升裝的書寫墨水二十桶，五千支鉛筆，橡皮若干，圓規，直尺，三角尺各五十具。東西到齊後，再給你清單。”
李慕冰從黃色高韌性包裝厚紙內抽出了一張雪白的長方形紙張，在司務官面前晃了晃，惹得對方連連倒吸冷氣，不，甚至有些翻白眼的徵兆。
這個世界的紙張成本極高，而且產量也十分有限，尤其是眼前晃動的這張紙品，司務官以往根本從未見過如此雪白纖薄的高品質紙張。
再聯想到數量達到一百萬張。麥克米倫忍不住心頭一陣狂跳，對方這是要入庫一座金山麼。
他分明從雪白的紙張上看出了隱隱閃動的金光，不過硬是嚥了口唾沫，彷彿做出了某種艱難的抉擇般搖了搖頭說道：“不。我不能讓您入庫，這，這個軍部根本沒有采購計劃，而且也採購不起。”
他生怕一入庫。自己就得背上濫用公款的罪名。
“價錢不用你管，你只需要負責入庫和登記就行，其他的自然有專人負責。”
李慕冰自然看出了這位司務官的擔心。畢竟紙張在這個世界還是比較昂貴的東西，尤其是一百萬張的數量。
“那，那可以！請稍等！”
司務官麥克米倫這才一顆心放了下來，他召來了兩個小吏，陪着幫忙的衛兵，開始進行入庫。
有一次可以承載五六百公斤的鋼製平板推車協助，兩百箱紙張很快送入了棱堡內某間專屬庫房裡，與數量衆多的羊皮紙放到了一起。
手上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具算盤，司務官謹慎而細心地驗收完畢，並在一式四份的清單上籤下了字，同時留下了自己的那一份。
當然，還有一件東西並沒有直接入庫，而是送到了軍政大臣阿德萊德大人的辦公室。
皇帝的議政殿並非天天開張，軍政大臣恰好就在辦公室內。
“阿德萊德大人！”
李慕心與妹妹李慕冰齊齊向阿德萊德敬了個軍禮，只不過並不是斯蘭帝國常見的捶胸禮，而是地球軍方的舉手禮。
略帶美式色彩般乾脆利落地一甩手掌，禮畢。
因爲接受了進門報告這一新慣例的思維慣性，舉手禮亦同樣被軍部所接受。
新鮮且實用的東西總是很容易普及開來，舉手禮尤其受到軍部文官們的喜愛，這導致了軍部官員的禮節涇渭分明，可以輕而易舉地通過禮節來分辨出對方的職務特徵。
“‘心’、‘冰’，聽說造紙坊已經開工了是嗎？”。
近水樓臺先得月，皇室大批量採購書寫用紙，軍部作爲關係最密切的部門自然想先佔頭口水，阿德萊德已經得到了來自於司務官的通報。
“是的，大人！第一批標準a4書寫用紙，數量約一百萬張，還有一批文具，已經全部入庫，這是清單。”
李家姐妹帶到軍部的紙張只不過是皇室採購的一部分，姐姐李慕心遞向軍部大臣的清單上除了各種品名、規格和數量外，還添上了一個價格數字。
“五千七百九十三枚金幣？”
加上了價格數字的清單變成了帳單，不過這個數字依然讓軍部大臣微微一楞。
“阿德萊德大人，這個價格已經是供給政府採購的最低優惠價格，不能再便宜了。”
至於回扣什麼的，李慕心和妹妹李慕冰根本不會考慮，事實上齊菲底氣更加十足。
現在是賣方市場階段，一家都由賣家說了算，此時不收割大筆利潤，更待何時？！
“不不，我，我只是沒想到這麼便宜，我當成了五十萬枚金幣，呵呵！不過，真的是五千多枚金幣？我沒聽錯的話！”
阿德萊德干笑了兩聲掩飾着自己的尷尬，心中卻忍不住小小震憾了一把。
在他心目中的價格底線，五十萬金幣購買一百萬張高品質書寫紙，這筆買賣並不算虧，反而還十分優惠。
要知道無論是在斯蘭帝國，還是在其他帝國，短時間內想到湊到一百萬張紙，哪怕是質量比較差的摩梭草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李家姐妹提供的還是質量前所未有之好的極品紙張。
五千多枚金幣，這個價錢幾乎和搶沒什麼區別，太出人意料了。
“沒錯，阿德萊德大人，一共是五千七百九十三枚金幣，軍部只需要支付五千七百九十枚金幣既可！”
李慕心輕輕一點頭，重新報了一遍貨款金額，雖然抹掉了三枚金幣，卻也給了對方一個暗示信號，價格並不存在太多的水份。
果然，軍政大臣的心中所想與反應逃不過李家姐妹的察顏觀色和心理分析，正如齊菲預料的那樣，這個價格絕對會讓斯蘭帝國皇室和軍方爲此變得瘋狂。
雖然少賺了許多金幣，卻能夠換來皇室與軍方這兩條大粗腿，以後不僅僅是書寫紙，還有其他紙品甚至包括印刷坊等各種工坊，都會得到兩者的強勢庇護。
即使未來有人想打這些產業的主意，動手之前也得先掂量一下皇帝陛下與軍政大臣的態度。
雖然有林默身後的皇家龍騎軍團暴力層面保護，不過有些時候，光靠拳頭是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
“好吧！你們真的不會虧錢？我現在就可以支付這筆貨款。”
軍政大臣倒是替李家姐妹考慮起來。
“並不會虧太多，我們很榮幸能夠爲帝國服務，阿德萊德大人，不過在此之前，我和妹妹‘冰’還有一件東西給您看。”
李慕心熟練地打了個響指。
兩名棱堡衛兵一前一後，扛着一卷長度極長，而且直徑極粗的淡黃色物品進來。
“這是？”軍政大臣阿德萊德楞了一楞，不過待看到李家姐妹揮退了衛兵，聯手鋪開這卷東西后，立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