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江湖的序幕(三)

“請閣下出示英雄帖,否則不能上去。”

“聚武臺”之下,一男一女被兄弟會的守衛攔住,他們二人正是青雲城的步雲天、步雨晴兄妹。由於他們二人先行出發,比青雲城早到一步,身上並沒有攜帶英雄帖,因此才被攔了下來。

像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但周圍的江湖人士還是湊了上來。對這些人來說,反正閒來無事,看看熱鬧也不錯。而且,看對方那一身穿着打扮和氣質神態,應該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要真是發生什麼矛盾,絕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感受到身邊怪異的目光,步雲天兄妹二人惱怒不已。以自己的身份地位,竟然被兄弟會的一羣小嘍嘍給擋住,這叫一直在處於高位的兄妹二人難以接受,畢竟,步雲天與步雨晴從小在青雲城中呼風喚雨,誰敢得罪?

步雲天不屑的瞥了對方一眼,冷冷道:“我們是青雲城的少主,應邀前來參加這次大會……爾等還不快快放行!”

那守衛拱了拱手道:“還望兩位恕罪,這次參加大會的人很多,爲了避免宵之輩小前來搗亂,我們必須一一檢查,只有出示英雄帖的人才能放行。”

“你……你混帳!”步雨晴惡聲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青雲城是宵小之輩?”

那守衛連稱不敢,正顏解釋道:“小的只是依照會主的吩咐辦事,對二位絕無不敬之處,還請兩位多多包涵。”

此人說話大方得體、條理清晰、不卑不亢,更是能夠敬忠職守、遵從本分,引得周圍之人暗暗喝彩。不過礙於青雲城的面子,也無人太過表現出來。而不少人深入一想,更是驚歎不已。連一個小小的守衛都如此得體,可見這兄弟會的崛起豈能用“僥倖”二字。

注意到周圍的異常,步雲天暗自冷笑。他不是糊塗之人,這事本就自己理虧,若是再起爭執,定會自討沒趣。就算斬了對方又如何,途得一時之快,卻受江湖之人嘲笑。

想到此處,步雲天淡笑道:“兄弟會的人果然不凡……”

“哼!”步雨晴冷聲道:“就是你們會主來了也要對我青雲城客氣三分,一羣瞎了眼的狗東西。”

步雨晴很驕傲,但她確實有驕傲的資本,她不但長相美貌無雙,哥哥又是江湖十秀,背後更有青雲城這樣雄霸一方的江湖勢力。所以,她應該驕傲!

“請閣下自重!”受到如此辱罵,兄弟會的人雖然憤怒,但也剋制下來,仍舊面無表情的守住自己的崗位。

周圍的人越擠越多,步雲天知道,如果在繼續鬧下去,肯定免不了被江湖同道看低、甚至成爲他人笑柄,於是攔下正要動手的妹妹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再多等等,反正父親他們就快到了。”

“可是……”步雨晴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以自己的身份去和對方叫勁,那確實是很無趣的事。說的直接一點,就是貶低了自己的身份。想通過後,步雨晴滿不在乎的笑了笑,懶得再去理會其他,正當她要轉身離開之際,整個人卻愣住:“竟然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妹妹,怎麼回事?”

步雲天見步雨晴忽然停住,下意識的順着目光望去……但見擁擠的人羣中,一名身穿白色獵袍的男子走到高臺面前,身後還跟着一隻奇怪的小動物。

……

嶽凡望了望面前高大的“聚武臺”,不由感慨鐵血手筆之大方,一個武林大會竟然搞這麼多名堂。正當他要上高臺看看,仍被此處的守衛給攔了下來。

“請閣下出示英雄帖,否則不能上去。”

“我沒有英雄帖,是鐵血讓我來的。”嶽凡微微一怔,隨即搖了搖頭,他還真不知道要什麼英雄帖,當初鐵血讓他來的時候也沒跟他說過。

“哈哈!又是一個來想揀便宜的,搞得自己跟鐵會主很熟的樣子。我呸——”

“他也不找鏡子照照自己,說什麼鐵血會主叫他來,還真給自己長臉。”

“沒英雄帖還想上這‘聚武臺’,真是不自量力!”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野小子。”

“就是。”

……

周圍之人議論紛紛,有挖苦、有嘲諷、有鄙夷、有不屑,甚至還有可憐與同情的目光。

在普通江湖客眼中,能上這“聚武臺”的人,無一不是江湖上的大人物,要麼身份特殊,要麼地位超然,再或着是武功了得的高手……總之,不會是嶽凡這個樣子。

對於這些人來說,青雲城的少主,他們哪裡敢出言得罪。可對待眼前這個獵戶打扮的人,哪有什麼顧及,自然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同樣的事,卻是兩種不同的待遇,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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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嶽凡懶得花費自己的精力去理會,只是冷冷掃視了一眼周圍多嘴之人。

“不好意思,閣下沒有英雄帖,我們不能放你進去。”兄弟會的守衛倒是一視同仁,並沒有因爲對方沒有勢力就可以貶低。只不過原則是必須要遵守的,這次大會的人那麼多,如果每個人都說自己是鐵血請來的,那英雄帖要來何用。

嶽凡面色沉靜,氣氛開始凝重,就在衆人都以爲對方會一怒出手之時,對方竟然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如此結果,大出人們的意料,不少人更是失望的低聲咒罵。

“你站住!”

一聲清脆的呵斥,步雨晴欺身擋在嶽凡面前。

“你是誰?幹什麼?”嶽凡表情不冷不熱,似乎對眼前這個女子沒有半點印象。

“你不認得我了?!”想起當日酒樓之事,步雨晴冷冷道:“這句話應該我問你纔是,此處是江湖聚會,你一個小小的獵戶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看看。”嶽凡回答的老實,可聽在其他人耳中卻是敷衍。

步雨晴恨恨不已,指着地上的小火道:“獵戶,這地上的小傢伙是你的吧?”

嶽凡想了想,點頭道:“他現在跟着我,算是吧。”

“我想買下它,多少錢你開個價吧?”

步雨晴如此說,誰都看得出她是想爲難對方。

“……”嶽凡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隨即錯身而過。

“野小子你站住!”

見嶽凡要掏,人羣中跳出兩個年輕的劍客將其攔下,放言道:“青雲城的大小姐買你的東西是看得起你,你還真以爲自己……”

“蓬——蓬——”

話還沒有說話,那兩名年輕的劍客已經倒在地上,七孔流血抽搐不停!如此重傷,即便不死也廢了……而出手之人,正是衆人眼中小小的獵戶。

“……”

圍觀之人無不啞然,誰也沒有看清楚對方是如何出手,這樣的高手,絕對不是自己等人可以得罪的。因此,剛纔還出言諷刺的人,全都把頭縮了回去。

“青雲城的人?好!很好!”嶽凡轉過身,冰冷的目光直視步雨晴,青雲城的大小姐。在嶽凡心中,雅兒之苦全是青雲城害的,如此仇恨豈是說放就能放下的。他不去找對方,對方竟然主動挑釁上門,看來冥冥之中,青雲城是難逃這一劫了。

步雲天眉毛一跳,目不轉睛的望着前方,可惜他以前並沒有見過嶽凡,苦苦思索亦猜不出對方是誰。

“你……好你個野戶,竟敢出手傷人。”

面對嶽凡逼人的目光,步雨晴心底發涼:“你……你想幹什麼?”

步雲天閃身檔在妹妹面前,手中寶劍脫鞘而出,一陣寒光閃爍,周圍的空氣像是寒冷了幾分。

“請閣下住手。”這時兄弟會的守衛隊趕了上來,想要阻止雙方的爭鬥。

嶽凡充耳不聞,依然步步逼近,氣氛逐漸凝固,低沉的呼吸聲在人們耳邊環繞。

“閣下若是再不停下,我們要……”

守衛話音未落,嶽凡氣勢猛然爆發,將阻擋在自己面前的守衛全部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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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戮!暴戾!兇殘!血腥!

一種彪悍的氣息在空氣中傳播,巨大的壓力幾乎令人窒息而閉。如同一座無比高大的顛峰,衆人只能仰視又無法觸及,有的人更是承受不住,當場昏倒。

“蓬——”

一拳,只是一拳,雖然沒有誰看清楚,但衆人知道那是無比快疾、恐怖的一拳。

步雲天被一拳轟飛,連同身後的步雨晴也不能倖免。二人雙雙摔落地上,吐血不止,誰都沒想上前救助,甚至連同情的目光都不敢施捨。

這就是江湖,令人敬畏的不一定是強者,可是強者必定會受人敬畏,這就是力量的法則。

……

衆人緊張的嚥了咽口水,此時此刻,誰還敢說半句,就連兄弟會的人也沒有再上前來阻擋。對兄弟會的人來說,對方已經用力量打破了規則,自然不用再受到他們的限制。別人也可以如此,只要他有強大的力量。

“混蛋!你們這是幹什麼?”

童翔一襲黑袍,從高臺處走來,對着自己屬下一番呵斥,然後轉向嶽凡,恭聲道:“在下兄弟會童翔,見過刀狂先生……他們並不認識先生,還望先生恕罪。”

四周徒然安靜,靜的非常詭異。若不是那沉重的呼吸聲,還真以爲所有人都消失一般。

傳言畢竟是傳言,當自己親身體會到“刀狂”的兇性以後,衆人才明白,那種恐怖的感覺簡直無法用言語來表術。

剛纔開口嘲笑之人更是面無血色,冷汗不覺落下,自己剛纔幹了什麼?幹了什麼?竟然敢嘲笑“刀狂”那尊凶神……

嶽凡別不在意其他,只是冷冷盯着已成重傷步雲天兄妹,身上的戾氣漸漸消失,周圍的氣氛緩和不少,不過沒有敢說話。然而,步雲天與步雨晴兄妹在嶽凡冷冷的目光下,赤身裸體沒有絲毫的遮掩,如同兩隻白白淨淨的豬玀,準備任人宰割。

童翔瞥了眼兄妹二人,絲毫沒有相助的意思。在他眼裡十個青雲城,也不如嶽凡的重要。當然,更重要還是鐵血的意願。

發泄過後,嶽凡的心情好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一報還一報,恩怨今朝了……

“鐵血人呢?”

“會主正在路上,童翔先來安排這裡的一切。”

“那我現在能上去麼?”

“當然……先生請。”

二人上了高臺,只留下驚神未定的衆人。

……

遠處,一大羣人浩浩蕩蕩並行而來,五顏六色的旗幟迎風飄揚。

衆人知道,各大勢力的人終於來了。

好戲,就要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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