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差點怒極反笑，一根手指顫抖的指着蘇悠悠，好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小賤人，竟然敢辱罵玉兒是破鞋。好，好得很……
“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
就在這個滿室寂靜的當下，太監細細長長的聲音傳來。隨後幾道沉重的腳步聲傳來，楚昊天與陳太后走進了大殿，分坐上了龍椅和鳳椅。
衆大臣紛紛下跪參拜行禮，只有蘇悠悠與鳳玄站着一動不動。他們兩人，一個是國師無需參拜，一個是根本就不屑於跪任何人。
“太子太子妃，昨夜在你府中發生的事國師已經詳細的與朕說了，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
楚昊天的整張臉都是鐵青的，看着下方剛剛起身的楚墨祈和藍小潔，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他雖不喜太子，也遲早要廢了太子，可終究沒想過要殺了這個有勇無謀的兒子。可瞧瞧他這是在幹什麼？竟然縱容一個女人做出這等讓世人不恥的事。
“父皇，單單憑着一個奴才的證詞恐怕還不能證明這事是太子妃所爲，請父皇明查。”
楚墨祈掃了身旁的藍小潔一眼，儘管心中是幾百個幾千個幾萬個不願意，可也不得不出言保藍小潔。這是母后的命令，他不聽也不行。
“你的意思是有奴才想陷害太子妃？”
楚昊天冷哼了一聲，別人的話他不會信，可國師大人的話他卻不得不信。國師說，這事確實是太子妃所爲，若是他不嚴懲太子妃，恐怕會招惹來禍端。
國師的預言從未錯過，這一次他自然也不能不信。所以，這藍小潔今日註定誰都保不住。
“有這種可能，父皇不妨讓刑部的人好好的查一查。這事是在兒臣府中發生的，兒臣難辭其咎，願意接受任何的處罰。”
楚墨祈的話說得冠冕堂皇，將一切都往刑部身上推。他相信刑部的人是找不到任何物證的，只有人證沒有物證一樣定不了藍小潔的罪。
至於藍小潔，等這事過了，他會直接將她扔到形同冷宮的後院去。她害死了皇子一事，他這輩子都跟她沒完。
“父皇，臣媳冤枉，臣媳與蘇姑娘無冤無仇，實在沒任何理由對她下手。況且就算臣媳要下手，也會直接對她下手，犯不着和一個丫鬟過不去，請父皇明查，還臣媳一個清白。”
藍小潔很委屈的看着上首的楚昊天，絕美的小臉上全是楚楚可憐的神色，就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小小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似乎就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一樣。
“藍小潔，你說得對，我蘇悠悠與你無冤無仇的，你到底爲何要對我蘇悠悠的丫鬟下手？今日你若是不給我說明白了，我當場斷你十指熬湯給你喝。”
回王府後，蘇悠悠冷靜了不少，確實想不明白藍小潔對寧兒下手的動機。要說是爲了皇后，她不信。一定還有一個什麼理由，是被隱藏了的，她非得將那個理由挖出來不可。
“本宮說了，沒有動你的丫鬟，你是聽不懂嗎？”
藍小潔渾身一震，一股寒意緩緩的從腳底開始蔓延。就算是怕，她也得裝得很鎮定，這個罪，她是一定不能認的。既然已經鬧成了這樣，她也沒必要對蘇悠悠客氣。
“哈，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人在做天在看？藍小潔，你敢指天誓日的說這事不是你指使的？這樣，國師大人在這裡訥，你對着國師大人發個誓，這事若是你藍小潔做的，你便會淪爲這世上最卑賤的女人，被千人壓萬人騎，絕子絕孫，死後屍體被狗給啃了。你敢嗎？你要是敢我蘇悠悠就信你。”
蘇悠悠滿臉的不屑，想抵死不承認，他們未免也想得太天真了，她蘇悠悠可不是一個吃素的主。
瞥了身旁的鳳玄一眼，她知道這片大陸的人都很信奉天地鬼神之說，對於各國的國師也是奉若神明，藍小潔絕不可能是個例外。
她真不相信，這誓藍小潔敢發……
“蘇姑娘說的辦法確實是最簡單最有效的，太子妃你可想明白了，這誓要不要發？一旦太子妃對着本國師發了誓，本國師是一定能辨別真假的。若是太子妃說了謊，那這後果……”
鳳玄清透的眸子沒有絲毫的波動，看着藍小潔的目光平靜得可怕，渾身散發着濃濃的聖潔光芒。
這時候的他就如同一個下凡的神仙，彷彿一眼看穿這世人的真僞。
“她讓本宮發誓本宮就發誓，她是個什麼身份地位？本宮豈能聽她的。”
藍小潔的臉色一白，心中一陣恐慌。這誓她是絕對不能發的，發了之後恐怕真的會應驗。國師大人既然都開了口，她不可能冒這樣的險。
她咬着下脣，做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斜睨着一旁氣勢洶洶的蘇悠悠。
“太子妃，你就發個誓。若不是你做的，國師大人自然不會冤枉了你。你這麼扭扭捏捏的推辭，朕便直接認定了這事便是你在背後搗鬼。”
楚昊天真是煩不勝煩，眼下邊關亂成了一團，陸蒼遲遲不願返回，鄭明的大軍也不知道何時能到。邊關的百姓已經怨聲載道，有好多都嚷着要造反了。
這樣的情形下，還得處理所謂的家事，他覺得藍小潔這擺明了就是故意的，故意在這個時候給他添亂。
“父皇，國師大人和璃王爺的交情向來好……”
至此，藍小潔的臉色已經蒼白一片，她握緊了拳頭，死活就不肯鬆口。
她的意思，也太明顯不過了，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
“太子妃的意思是，本國師會徇私？”
鳳玄原本無波無緒的臉上瞬間寒霜遍佈，清透的眸子盯着藍小潔，閃爍出一道一道詭異的光芒。
做了虧心事不敢承認，竟然還敢誹謗他，這個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世人皆知，國師大人與璃王爺是至交，讓本宮發誓難免不公平……”
藍小潔渾身的冷汗冒了出來，她是知道鳳玄的本事的。得罪了鳳玄，那也絕對落不得好。可眼下爲了保住自己的太子妃之位，她只能選擇冒這個險了。
“放肆，竟然敢質疑國師大人，你這是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聞言，楚昊天龍顏大怒，一巴掌狠狠的砸上了龍案，龍案硬生生的被砸出了幾條裂縫，可見他怒火的狂熾。
楚國曆代的國師，爲人處世向來公平，絕不會徇私。他們在成爲國師之前可是在皇天后土前承諾過的。不管國師大人與楚墨璃的關係有多好，都不可能偏向楚墨璃。
這一點，他非常肯定，非常非常肯定……
“臣媳知罪，還請父皇和國師大人恕罪。”
藍小潔被楚昊天的怒火驚嚇到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這一次是真的渾身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恕罪？你倒是想得太簡單了，國師大人豈是你能隨意冒犯的？藍小潔，朕瞧着你品行實在不怎麼樣，這太子妃之位你就讓賢吧。”
楚昊天是真的怒了，從楚國建國至今幾千年的歷史，還從未出現過有冒犯國師的事。今日之事他若是包庇了藍小潔，後世的楚國子民們恐怕會戳他的脊樑骨。
廢了她的太子妃之位，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不……父皇恕罪……臣媳知錯了……還請父皇收回成命……”
藍小潔的腦袋嗡嗡作響，她不敢置信的擡頭看着楚昊天，直到確定了楚昊天的話沒有半分開玩笑，才徹底的慌了神。
太子妃之位是她多麼辛苦才爭取來的，她已經習慣了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若是她被廢了，她這輩子還能有什麼指望。
“朕一言九鼎，你就別再說廢話了，還是趕緊發誓證明你的清白吧。”
楚昊天心意已決，這藍小潔也實在不是個東西，先是指使奴才糟蹋了人家一個好好的黃花大閨女，現在還言語強硬的頂撞國師大人。
殤兒既然已經開始動手，那就從這倒黴催的女人身上開始動手吧。
“皇上……太子妃她不是故意的……你便念在太子妃死去父親的份上……饒了她這一次吧……”
宋音一見情況不妙，一下子急了。幾個大步的走到了最前面，略帶着懇求的看着上首的楚昊天。
藍小潔的大哥可是皇城京衛軍的統領，手下可是握有七萬精兵，是太子身後最堅實的一股支持力量。要是藍小潔被廢了，恐怕這股支持力量會生出變數。眼下，朝堂異動，太子最需要的便是兵權。
“饒？朕也很想饒恕了她，可她冒犯了國師大人，你問問楚國的百姓能不能饒了她？”
楚昊天斜睨了宋音一眼，這些年他已經受夠了這個女人。若不是殤兒的羽翼尚未豐滿，他還需要留着她來對付自己的二兒子，怎麼可能能讓她囂張到今日。
“皇上，你纔是楚國的天，只要你一句話，楚國的百姓不會有誰敢不知好歹的。太子妃的父親，爲楚國殫精竭慮奉獻了一生，二十年前又曾經救過皇上一命，皇上要是廢了太子妃，籃大人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