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兩位的水。”車倫端着兩杯冒熱氣的水,放在藍檸和亦小敏前面的桌子上。
剛剛放下,水還在微微搖晃。
“有難解的題目啊!問我就找對人了。”車倫扯起嘴角,藍檸分明看到車倫自戀的神色。
“就是這道...”亦小敏在包包裡翻弄着。
“嘿,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藍檸忽地覺得空氣瀰漫着焦味,說道,“好像是什麼東西被燒了。”
“啊!該不會是...”車倫猛然起身,大步跑進廚房。
藍檸看見了車倫凝於眉間的擔憂。藍檸和亦小敏也緊跟着進去。
着..着火了!
整個瓦斯爐上晃動的火,如同被風吹動的深橙色的帶子,獵獵作響。濃黑的煙不斷的冒出來,燻黑了白色瓷塊,夾雜着焦味,讓人窒息。火竄上了周邊,如火箭般的速度持續不斷地蔓延。
藍檸第一次親眼目睹火災。眼眸裡印着的都是火。措手不及。
“快,到廁所弄水。”車倫不斷的往上面潑水,火的灼人的溫度讓車倫滿頭大汗。
藍檸和亦小敏頓時反應過來,跑到廁所不斷地接水給車倫。
忘記了是第幾次接水,藍檸猝然覺得一瞬間頭昏眼花,即使是一瞬間,但在時空的軌跡上卻如同劃過一年輪。藍檸竭力地着擡水。
在車倫就要接過水的剎那,藍檸腳滑了!伴隨着水跌落在地。水濺到火處,發出“嘶嘶”地低吟。
“藍檸,你怎麼啦?”車倫把藍檸扶起來,着急地說道。
“沒事沒事,腳太滑了,呵呵!”藍檸站起來勉強地對着車倫笑了笑,然後推車倫說,“滅火要緊!快去滅火!”
雖然只是小插曲,但車倫卻覺得烙印般既疼痛又深刻。
“好累!”三人癱坐在地上。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焦黑萬分,瓦斯爐上還有絲絲縷縷的煙,幾乎整個廚房被燃燒過。
“完了,廚具沒了,油鹽醬醋也沒了,沒飯吃了,還要重新裝修。這些都要錢。”車倫彷彿要崩潰了,眼睛蒙上了一層灰黑色,無力說道,“都怪這酒精,惹起了火災。”
車倫撿起地下燒焦的瓶子往牆上摔。
“車倫,不要這樣,這樣也是無濟於事的。”藍檸走過去,拍着跌坐在地下的車倫的肩。
“對啊,振作。”亦小敏走到藍檸身旁,憐憫地看着車倫。
如此墮落的車倫。
“要不這樣吧,這段時間你就在我家吃飯吧。”藍檸說道,“廚房一定要重新裝修了。”
“不行,我已經很受你家照顧了,我沒有顏面再添麻煩。”車倫擡頭,撞上藍檸焦慮的目光,多迅速地躲開了。
“但是,你就這樣下去嗎?”藍檸提高嗓門,吼道,“你就是這麼的脆弱?我還以爲你很堅強呢!”
“車倫,就去藍檸家吃飯吧,等你攢夠錢再還給他們吧。”亦小敏幫着藍檸勸說。
車倫低着頭,思忖着。三人沉默不語。
周圍是有點嗆人的煙在遊蕩。
不知多久,車倫擡頭看見藍檸略帶慍怒卻流露出弱小的祈盼。點了點頭。
藍檸和亦小敏綻開笑容,懸掛的心終於落下。
“來,起來吧!”藍檸伸出手,看着車倫。
車倫怔了怔,一直以爲是自己獨自走過來的,沒有親朋好友。此刻,才發現自己錯了。車倫握着藍檸的手,站了起來。
如同一條漆黑又崎嶇的路上,看不清方向。忽地,遠處出現一點光,漸漸的靠近,擴大光亮,終於,由混至清的看見了藍檸面帶笑容。
“亦小敏,對不起,害你把衣服都弄髒了。”藍檸歉意地說道,“去我家換我的衣服吧,我會把你的衣服洗乾淨,去到學校再還給你”
即使亦小敏再三推辭,但卻拗不過藍檸。
亦小敏換上了藍檸潔淨的衣服,味道淡淡的茉莉香,沁人心脾,亦小敏微笑地說:“好了,我走了,拜拜!”
“路上小心!”
這是藍檸第一次帶朋友來。
藍檸和車倫也換好衣服,藍檸對着車倫態度截然不同。
“我去打電話給我爸,你自己找地方坐。”絲毫沒有過門是客的客氣。
夕陽的餘輝灑向萬物,深橘的顏色渲染在雲上,如波浪的雲層次分明。天宇好像也是橘橙色的,美輪美奐。
“什麼?!你們不回來?!”藍檸激動地大叫,“不回來我怎麼辦?你們可不要忘記我怕黑啊!”
藍檸掛下電話。怒氣沖天,說道:“我還要車倫照顧?荒謬!”藍檸朝點電話吐了吐舌頭。
心中掠過一絲憂慮,黑暗終會來臨。
“你爸媽不回來?!”車倫走過來,一看樣子就是來湊熱鬧的。
“是啊,祖母病了。”藍檸不屑至極地說,“天底下居然還有那麼巧的事。”
“哈哈,有些事本來就是註定的。”車倫在一旁竊笑着。
藍檸看着他,夕陽的光輝在他身上停留,燦燦生光。藍檸有點眷戀地想把目光停滯在車倫身上,但意識阻撓了她。
“去,做飯!”藍檸就像是命令傭人的高傲公主。
“憑什麼?”車倫無辜地看着藍檸。
“就憑你家沒飯吃。哈哈,這下到我欺負你了!”
“其實是自己不會做飯吧!”車倫詭秘地勾起一邊的嘴角。
“少廢話,快去做飯!”藍檸連忙推着車倫的背到廚房,在心裡嘀咕着:這樣都被他發現了。
“不是吧?你家也沒米了!”車倫剛到了廚房就大叫道。
“不可能!”藍檸不相信地跑了過去。
“確實不可能,哈哈,被騙了!”車倫調皮地衝着藍檸展開笑容,就像快樂溶劑,可以消逝人的煩憂一樣的笑容。
心的節奏彷彿被打亂,漏了幾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