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還是在乎你
“這……怎麼會這樣？”涼煙擡起頭來，望着蘇蓮宸。
蘇蓮宸認真的分析，“公司越大，內部鬥爭自然就越嚴酷，隨時要有被替換的心理準備。你在MY公司上班這麼久，應該知道展慕巖負責的D區那個大項目，無論是政府部門還是商業工會，都對那個項目極其重視，若是成功竣工，公司在國內的地位，勢必又上一個臺階。”
“這個我知道。”
“工地上出了事，建築倒塌，8死十五傷，正好給人落了話柄。”
8死十五傷？涼煙驚得瞠目。這真是個很嚴重、很糟糕的事故。還記得八年前，市內數一數二的建築公司，亦是因爲出現這樣的事故，落馬了好幾個直接領導人。
涼煙下意識握緊了手裡的報紙。蘇蓮宸看着她，“現在總部給了他最後的通牒，讓他解決好D區項目的事。出了這麼嚴重的事，股票一落千丈，連帶銀行貸款和總部撥款一併都收了回去。一定是總部有人要趁機將他踢落馬，即便玩不死他，這麼一個重創，也足以讓他在公司裡的勢力元氣大傷。他現在算是內憂外患，解決不了這個問題，也只有……”
蘇蓮宸將手一橫，在脖子上抹了一下，“咔嚓。他這麼多年在國內打拼下來的基業，就算是白費了。”
說罷，又瞥了涼煙一眼，“你也別這麼着急，他總是會想辦法的。”
涼煙心裡起伏不定，捏着報紙就從總裁辦公室出來。拿出手機，都已經不自覺的按下了那串數字，可電話卻始終沒有撥出去。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
晚上，涼煙公司回來的時候，席震國和阮素正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上，卻偏偏在放今天採訪的新聞。
涼煙一眼就見到那再熟悉不過的身影，腳步頓下，視線直直的盯着屏幕。PUZ4。
只見那抹身影，被人簇擁着，出現在公司門口。而後，一大羣記者蜂擁而上，將他整個人團團圍住。
那一瞬，涼煙幾乎看不到他的人，只有瘋狂閃爍的鎂光燈，和晃盪的話筒。
“展先生，請問對於這次的事故，您是怎麼看待的？”
“建築樓出現倒塌，是不是因爲豆腐渣工程？這是不是意味着由MY公司旗下開發的樓盤，都隨時有倒塌的風險？那您怎麼保障消費者的安全？”
“聽說，公司上下現在內部鬥爭很厲害。董事局有就此事聲討您？還是做出了其他處分決定？”
被人圍追堵截的主角，從始至終，一句話都不曾說。只是微沉着臉，舉步往公司內走。只有保全人員和助理阿信攔截住各大媒體的記者：“麻煩你們讓一讓，我們總裁不會回答各位任何問題。現在一切都還在調查階段，事情尚未明朗，希望大家不要胡編亂寫。”
“展先生！展先生！您不能這麼走了，至少要給公衆一個合理的交代！”
“展先生，您這樣逃避的行爲，只會讓mY集團公司更失信於消費者！”
…………
在一片亂聲中，展慕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畫面中，只剩下一團亂。涼煙面色不佳的坐在一邊，席震國和阮素互看了一眼，席震國纔開口：“煙兒，忙了一天，上去好好休息去吧。”
“爸，這種事沒有解決辦法嗎？”涼煙望着席震國。
席震國知道她指的是展慕巖的事。最初還不知道女兒那段時間到底是在和誰談戀愛，最近聽兩個小傢伙說起來，再結合最近出的事，兩位長輩才知道原來孩子們口中說的大叔就是展慕巖。
“這種安全事故，在建築工地上倒是常見。很多公司都是直接瞞了媒體，纔沒把事情鬧大。可這次MY公司不單單是傷亡的問題，而是建築倒塌。政府對這件事極其關注。原本他這麼大的公司，這種事也動搖不了他的根基。可偏偏總部有人要動他，也算是一種考驗了。若能有足夠的資金，幫他把這個劫度過去，一切事情也就好辦了。可，這筆錢可不是個小數目……”
“我知道了。”涼煙輕應一聲，“爸、媽，我先上樓了。”
“嗯。上去休息一會，晚點下來喝點粥，當夜宵。”阮素叮嚀女兒。
涼煙儘量逼着自己不去想他公司的事，不去理他，這麼多年來，他的實力都擺在那兒，不可能這樣輕易被擊垮。
陪着孩子們說說話，看着他們把功課寫完，回到自己的房間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
涼煙接到阿信的電話的時候，驚訝之餘，心裡還是狠狠跳躍了下。
“席秘書！”阿信的聲音，顯然焦急不已。
“信助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着急？”阿信做事一向沉穩，很少會聽到他這樣的語氣……
“您來勸勸展總吧，這都11點多了，他還在公司裡。最近公司裡事是挺忙，可他身體已經那樣了，這樣熬着可不行。”
涼煙心尖兒收緊了下，幾乎要立刻答應他。可，還是壓下那份心情，將視線投到窗外，“展夫人不是還在嗎？讓她勸勸，一定可以的。”
“夫人沒住上幾天就走了。現在公司局勢這麼亂，展總哪裡敢讓她多留？留下來不過是白白擔心。”
這倒也是。涼煙的手，輕輕擱在窗臺上，手指在那兒不斷划着，“對不起，信助理，我可能沒辦法幫你。他不會聽我勸的，還是你去好好勸勸他吧。”
阿信長嘆口氣，“席秘書，你和總裁是不是分手了？”
涼煙久久沒說話，只是將脣抿得緊緊的。阿信說：“我已經聽總裁說了。最近總裁情緒差極了，病都一連發作了兩回。其實，總裁還是在乎你的，不然這麼長的時間，也不至於一直拿工作來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