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造？進化？也許你們難以理解，其實人類的誕生確實是個億萬分之一的...偶然。”
光潔的石壁上圖文並茂，還有提前錄製好的一系列動態影像，讓艾文一行人彷彿身臨其境般地，直觀領略到了這個人人都智慧通天的超古代文明——零。
燈火通明的壯觀城市，哪裡是那片已經淹沒在叢林中的遺蹟能夠相提並論的？
有許多外表跟那位執政官星緯相似的類人生物，駕馭着飛行器穿行其間；有巨型的工程機械發出轟鳴，掏空高山截斷河流...也有肉身飛行的【半神】，綻放出燦爛的神光。
也許正是因爲有那種超絕智慧的幫助，就發達程度來說，此後五個紀元中的任何一個都難以望其項背。
可要說有什麼缺點，那就是這個文明的人口好像實在是有點太少了。
總覽文明全貌，可能所有“零文明”的大腦袋人類加起來，也不如現代人類一個小城中的人口多。
不過其中卻活躍着大量的“僕從物種”，充實了這個文明中的方方面面，也是最讓艾文和安琪這兩位“生命樹學派”巫師關注的地方。
雖然這些“僕從”基本都有人樣，但他們身上卻保留着太多猿的特徵，有的前額低平，有的眉脊狹小，有的嘴巴突出，有的甚至連毛都沒有退乾淨....
看起來就像是一羣從猿猴向人類進化的過度產品一樣，而且還是進化方向各不相同的“殘次品”。
僅從審美角度來看，就要遠遠遜色於“零”人。
然而。
在一系列呈現出來的資料中，最引人矚目的卻不是這些種類各異的“原始人”，而是另外一種包裹在精緻宇航服內，根本看不清面目的靈長類生物。
“這些又是什麼人？”
看着他們，一行人紛紛皺起眉頭，莫名感覺有些不太舒服。那是一種類似人類天生就畏懼毒蛇，好像是刻在基因中的本能。
雖然這種生物的圖片大多都是孤立存在，沒有跟其他生物生活在一起的影像記錄。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些畫風明顯不對的傢伙，很有可能就是星緯所說的“人類起源”的關鍵！
沒有讓他們久等，星緯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生而爲人，也許你們也曾經思考過自己是從哪裡來？生命的意義是什麼？人類的歸途在哪裡？...這些問題你們的祖先當然也有。
而之所以說人類的誕生是個億萬分之一的偶然，便是因爲這些外來的存在——觀察者。”
石壁上的人像臉色變得鄭重，吐出了一個驚雷般的消息：
“沒錯，人類雖然不是神明創造，卻也不完全是自然誕生的物種。”
“這....”
衆人此時受到的衝擊力，簡直不亞於剛剛的克拉肯。
“人類的誕生竟然因爲天外來客的造就？”
一行人裡面，艾文和安琪師徒受到的震撼纔是最強烈的。
爲什麼在赫拉格星幾十億年的漫長生命中，只有在三百萬年前纔出現了智慧生物？
按照“生命樹學派”自己的《進化論》，爲什麼過了這麼多年，猿猴沒有繼續向人類進化，成爲全新的人種呢？
就像是魚類進化成爬行動物一樣，猿向人過渡時總該能找到那個中間環節吧？
赫拉格星的歷史上，爲什麼會出現用“進化論”難以解釋的物種大爆發？
等等等等...
然而，如果從一開始就引入一個外力，那麼這一切的疑團就十分容易解釋了。
在星緯的訴說中。
自稱“觀察者文明”的天外來客，在距今大約300萬年前開啓了名爲【莫比烏斯之環】的強大儀器。
從赫拉格星土著猿猴進化的無數種可能中，挑選出了三十二種：
沙赫人、圖根原人、地猿、鮑氏傍人、羅百氏傍人、盧多爾夫人、匠人、直立人、魁人、梭羅人、西布蘭諾人、前人、丹尼索瓦人、羅德西亞人、佛羅勒斯人、尼安德特人...
那個時候，被後輩子孫尊稱爲“原初文明”，自稱爲“零文明”的存在，卻被外來的“觀察者文明”稱之爲“博斯科普人”。
因爲他們只是猿猴衆多樹狀進化分支中的一支而已。
這時，一羣巫師中科學理論知識最薄弱的利威娜，反而一語道破了這其中的本質：
“就跟我們鬱金香去殖民整個物質世界一樣，我們生活的這顆星球，也不過是高等生物的殖民地而已吧！”
這句話說得衆人一陣默默無言。
不過，“高等生物”的訴求和殖民者顯然不一樣。
所有的三十二支“原始人”都是“觀察者文明”的觀察對象，從不會進行過多的干涉。
而彼時的“博斯科普人”，雖然憑藉龐大的腦容量而極爲聰明，但是在遠古時代惡劣的生存環境中，與其他的原始人兄弟相比，並沒有什麼競爭優勢。
至少在連生存都成問題的時候，一顆聰明的大腦，遠遠不如強健的體魄更加有用。
在接近五十萬年的漫長歲月中，三十二支原始人中許多族羣也因爲無法經受自然的篩選而就此消亡，包括“博斯科普人”也幾度處於滅絕的邊緣。
然而在五千年前，“觀察者文明”卻不聲不響突然撤離了赫拉格星，也將這顆星球還給了它的主人。
同時留下的還有小部分原始科技，以及【莫比烏斯之環】和【卡特里奧之輪】這兩件早就和這顆星球綁定在一起的強大儀器。
顯然在過去艾文他們一直都有所誤解，有些過於迷信人類祖先的力量。
這種連真神都難以撼動的奇蹟，明顯不是剛剛從猿猴進化而來的“原始人”祖先能夠製造出來的東西。
其他原始人對這些東西置若罔聞，“博斯科普人”卻是如獲至寶，以“觀察者文明”的遺留爲根基，建立起了屬於自己的“零文明”。
而且因爲從智慧生物誕生到現在接近五十萬年的積累，最原始的“世界意識”就此覺醒。
這些聰明絕倫的“零”人，理所當然成爲了這個世界第一批連接靈界的超凡者，也獲得了其中最大的一份兒好處。
巨大腦容量的好處開始顯現，讓他們從有着親緣關係的其他原始人中順利脫穎而出。
於此同時，遠古陸龜等等強絕一時的超凡物種也漸漸出現，赫拉格星也拉開了從凡俗星球向着超凡世界過度的大幕。
“零文明”則利用迅速發展起來的科技和超凡之力，將那些“兄弟種族”通通打敗，也毫無疑問地成爲了這顆星球的霸主。
其中那些讓艾文看着十分親切的象形文字，便是“觀察者文明”遺留的文明種子之一。
在此之後。
超絕的智慧讓他們在短短五千年的時間中，一路狂奔到了“核能時代”，甚至已經能夠在恆星系中航行。
【紫漆嵌螺鈿魚藻紋金匣寶匱】中的一系列技術，就是他們在此期間的積累。
與他們相比，僅僅是“黑暗千年”就原地踏步了一千多年的現代人類，哪怕用猴子去形容，也算是有些侮辱猴子。
人類的起源到此爲止，人類的未來纔是“零文明”和他們一行人最關心的問題。
就跟第三紀元穆里亞文明的神明，主要是靠血脈傳遞力量一樣。
在“零文明”時代統治赫拉格星的靈界規則中，生物本身的力量級別在誕生之初就已經決定了。
有人生來是四階，有人生來就是神性生物，有人生來就是擁有【神話形態】的半神，根本沒有逐級晉升這一說。
所以“零文明”在面對突如其來的一、二、三次衝擊，確認災難無法避免的時候。
根本無法寄希望於全族晉升，躲入不確定的時間線。
而因爲他們這一時期強大的靈性天賦，如果不做點什麼，說不定不僅僅是自己的族羣，乃至整個星球的超凡世界都要被靈界潮汐一波帶走。
所以。
最終擁有無上智慧的他們，沒有跟後續的那些神明一樣選擇依靠【莫比烏斯之環】的力量求生，而是決定要想辦法讓赫拉格星的智慧生物能夠一直延續下去。
畢竟，“靈界”是從他們開始才連接成功，他們有責任和使命感，爲赫拉格星的億兆生靈尋找出一條出路。
最終，就跟艾文一行人看到的一樣。
沒有任何一位“零文明”時代的強大半神，選擇進入這種非生非死的狀態。
而是重新開啓【莫比烏斯之環】，爲自己的族羣選定了一條道路，“劣化”成了第一紀元的“根達亞人”，然後第一紀元、第二紀元...一直到了今天。
族羣數量擴大的許多倍，力量強度和智慧水平卻也縮減了許多倍。
“我們代表着過去，你們則代表着未來。‘零文明’將決定着未來的鑰匙放在那裡，人類的命運由自己來掌握。”
最後，星緯留下這一句話之後，便徹底消失不見。
嘩啦...
這時，原本一直靠在山壁上的巨人卻忽然直起身體，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看向爲首的艾文：
“跟隨羅盤的指引，你們將得見真實。趁着這次我沒死，忒提斯找來的世界探秘者們，跟我走吧。”
“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