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謙立刻送上去了一支菸。
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是一般來說，當這老頭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下一刻他就會伸手問張謙要煙了。
“遙想當年，那時候還很動亂，我那時候...”
“大爺，我還是想聽聽這紅衣女鬼的事。”張謙心說我才懶得聽你那些事呢！
老頭點了點頭，抽了一口，席地而坐：“第一次是在白天見到她的，那時候我正在墓地裡打掃衛生，遠遠的就看見這邊飄着一個紅色的東西。”
“你不知道，那附近經常有小孩放風箏，我還以爲是哪個小孩的風箏飛進來了，結果我走近一看，這邊居然站着一個人！”
“我當是來紀念掃墓的，就沒怎麼在意，但是走了幾步之後我才緩過勁，那個人穿着紅衣服，那個側面的樣子，不就是埋在這的這個姑娘當是送來時候的樣子嗎！”
老頭說到這渾身微微的哆嗦了起來。
張謙默默地點了點頭。
老頭繼續說道：“我嚇得趕緊回頭一瞧，但是空空蕩蕩，什麼人也沒有。我那時候以爲自己眼花了，但是後來，又碰到了一次，我才知道我可能沒眼花！”
“那是一天晚上。”老頭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我剛要關燈睡覺，就聽到了外面又敲門聲，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墓園早就關門了，所以一般這時候的敲門聲我都不會管，當即就關了燈上牀睡覺。”
“這種情況下您還能睡得着？厲害。”張謙由衷的稱讚。
“小夥子，我在這幹了十年了，什麼東西沒見過？像這種情況只是小孩子玩泥巴那個級別的。”老頭頗有些自豪的笑了，但是很快臉色一變：“這墓地裡啊，什麼東西都有，但是你想，我一個說不定啥時候就會過去的老頭，從沒招惹過他們不說，又天天幫他們打掃他們的墳，所以他們一般也就是偶爾會惡作劇嚇嚇我，但是從來不會傷害我。”
張謙默默點頭，這倒是實話，在華夏，一般來說再兇惡的鬼也是有點良心的，不會隨便害人的，尤其是這老頭還天天給他們打掃屋子，就這一點就必須得爲華夏的鬼魂點個贊，比某些島國的鬼好一萬倍。
“但是那晚上，我真是見識到了。”老頭臉色變白了，“我睡到半夜就被凍醒了，醒來之後才發現，我居然睡在了墓地裡！周圍全是墳！”
“我明明記得我是睡在屋裡牀上的！”老頭脖子上出現了青筋，顯然他此刻有點激動。
“我當時也有點生氣了，鬧着玩也得有個度不是？於是我就站起來說‘我天天打掃你們的墳，讓你們住的舒舒服服乾乾淨淨，而且我老頭子也沒幹過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你們這樣搞我，對得起你們的良心嗎？’”
“我說完了就打算走，但是沒想到！”老頭臉色突變，“我周圍的那幾個墳突然裂開了，當時天上那月亮很大，月亮光也很亮，我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些墳裂開以後，躺在棺材裡的那些死人全都慢慢的坐了起來！”
張謙忍不住說道：“抱歉啊大爺我打斷一下，這地方不都是火葬嗎？哪來的死人？”
老頭一跺腳：“就是這麼個事啊！明明都燒成灰了，你說哪來的死人？還不都是......”說到這他壓低了聲音：“還不都是那些鬼！”
“您繼續。”張謙說，他覺得紅衣女鬼要出來了。
“我當時嚇壞了。”老頭臉色煞白，好像又看到了那一幕，“他們就那麼慢慢的從棺材裡坐了起來，然後又站了起來，最後慢慢的靠近我，我想跑，但是我當時腿都軟了！”
“我當時大聲念着‘牛鬼蛇神都是紙老虎！’但是我的聲音都走樣了！”
“他們離我越來越近，就在我以爲我要死在那的時候，那個穿紅衣服的姑娘出現了，她出現之後嚷嚷了幾句話，那些鬼就消失不見了，而我當時已經聽不清她嚷嚷的是什麼了，我那時候心跳加快，耳朵都霧了。那些鬼消失了以後，她走到我面前說了一句什麼，我沒聽清，然後我就暈過去了。當時只有一個念頭。”
“什麼念頭？”
“那閨女長得真俊。”老頭說。
張謙翻了個白眼。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我也是睡在我自己的牀上了，我覺得有可能是我做了個夢，但是太真實了，那絕對不是夢。”
張謙點了點頭，笑道：“多謝您老的分享了，今天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
“再坐會吧，眼看到中午了，吃完飯再走吧。”
“不了，我還得回去抓緊把稿子趕出來呢。”張謙沒忘了自己胡編的身份，他得快點走，然後等老頭離開之後再回來會會這個紅衣女鬼！
老頭沒說話，站起來和他一起往外走，走了一會之後老頭突然說：“難得碰見個願意跟我說說話的人，真的別走了，中午在這吃頓飯吧。”
“我真得回去。”
“回去幹嘛，反正還得回來。”老頭突然說。
張謙猛地一愣，難道，這老頭看穿了他的想法？
然而下一句他就安心了，老頭繼續說道：“以後早晚有一天啊，你也得埋在這。”
“哈哈哈，大爺真幽默。”
“幽默一點好啊，這人啊，就得過得高興點，因爲指不定那天就一閉眼過去了。”
張謙剛要接話，突然腳步一停，愣住了。
前面的幾個墳墓外面突然出現了幾個鬼魂，正死死的盯着張謙看！
老頭還在那絮絮叨叨：“真的，老頭子我的話你絕對得信，這世界上什麼突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張謙皺着眉毛回頭一看更是一愣，身後也出現了一些飄蕩的鬼魂！
他和這老頭已經被鬼魂圍起來了！
這時候老頭一擡頭，也看到了那些鬼魂，但是，他的臉色卻沒有什麼變化。
“小夥子，我說什麼來着，別走了。”老頭突然笑了，“你想走也走不了啊。”
一個穿紅衣服的女鬼突然從他身後鑽了出來，張牙舞爪凶神惡煞的瞪着張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