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不僅僅是青雨傳媒公司負責人董梅無眠。
在巨獸工業大廈內，葉青同樣無眠。
當然葉青並不知曉全國多家電影院悄悄撤了海報的事情，這種小事當然也不會在網絡上造成任何痕跡。
現在整個網絡的話題都屬於全息眼鏡。
公司內，不僅是葉青，有超過一半的工作人員都要留在大廈里加班。
因爲今天以後，人類的互聯網歷史就會被改寫，進入一個全新篇章。
截止十二點，全息眼鏡的銷售情況已經統計出來。
鏡體三十三萬兩千多隻，元神手套七萬多雙，萬向跑步機五萬多臺，元神套裝兩千套左右。
這個數據雖然對比第二代幻晶手機上市之初銷量，或是蘋果手機的銷量，實在不足一提。
可公司內上上下下都明白，這只是帷幕的開始，用不了太久，全息眼鏡銷量就會迎來爆炸式增長。
葉青沒呆在辦公室，而是和幾位經理一起坐在會議室裡。
幾位經理從發佈會之後，就忙到連口熱飯都沒顧得上吃。現在能騰出時間開會，還是因爲會議室裡準備了精緻可口的夜宵，大家可以邊吃邊聊。
葉青也忙地不輕，全息眼鏡第一天銷量別看不高，可這已經大大超出了他和幾位經理們的預期。
工廠那邊也要立刻做出調整，接下來把生產重心都放在全息眼鏡上。
“老闆，騰訊那邊剛剛來電話，說虛擬現實版微信三天後就能上。”孔濤一邊囫圇咬着湯包，一邊說話：“不過虛擬現實版微信，目前沒辦法解決內置視頻通話，他們希望我們這邊有額外的解決方案。”
“沒有就沒有吧，現階段哪有精力去解決這個？”葉青擺擺手，“先用手機攝像頭代替，用戶開啓視頻通話，還和原來一樣舉着手機攝像頭對準自己。軟件開發部門那邊針對視頻通話模式，做個通話時，全息眼鏡鏡片關閉遮光模式的程序補丁。”
“這樣全息眼鏡就變成了透明顯示屏，同樣很科幻。”
孔濤嗯嗯了兩聲，繼續埋頭對付湯包。
網絡部總經理計可面前堆了一份水晶蒸餃，和一份鮑汁湯麪，現在湯麪已經被他吃光。瞧見孔濤不說話，他便開口，“老闆，我這邊收到不少全息眼鏡的用戶意見，他們都強烈要求把怪獸助手換了，換成在鬥獸場裡短暫露面的精靈妹妹。”
“精靈妹妹？”坐在葉青旁邊的雲詩有些茫然擡頭。
因爲精靈妹妹就是她客串的。
“對，有接近一萬人建議。”計可嘿嘿一笑，“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在旗艦店裡被選中，參加我們現場發佈會的幸運客戶。”
“他們說怪獸小助手太醜，這樣太影響用戶體驗了。”
“如果能換成精靈妹妹，他們不介意我們推出個收費皮膚啥的。”
“不會吧，我有這麼受歡迎？”同樣在吃宵夜的雲詩有些沾沾自喜，在已經銷售出去的三十多萬只全息眼鏡中，只有一萬露頭幸運用戶，看見過精靈妹妹身影。
現在竟然有接近一萬名用戶，強烈建議巨獸工業把精靈妹妹設定成小助手。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自己魅力無邊呀！
“我得糾正一下，他們喜歡的是精靈妹妹，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葉青笑着從前面取過一份鹽焗蝦尾，“這只是設計師的功勞，哪怕換個男人來，他照樣能模擬出精靈妹妹的表情動作。”
衆人大笑，雲詩微微臉紅。
葉青又問計可現在有幾個小助手的模版？
計可說目前有三種。
虛擬現實裡小助手，不同於普通程序應用裡那種二維卡通人物助手。
想要設計一款擁有三維實體，並在用戶面前飛來飛去，無論是表情還是肢體動作都無可挑剔的助手，需要花費比二維多出百倍精力。
另外這些小助手，還要具備讀懂用戶基本肢體語言的能力。
因爲在虛擬現實用，幾乎所有佩戴了元神手套的用戶，都會忍不住好奇去捏一捏自己身邊的小助手。
也正因爲這點，公司一開始才把三個小助手，都設定成雄性卡通怪獸角色。
如果換成漂亮的女性角色，程序員用腳趾頭去想，都能想到那些男用戶，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但是。
小助手這個角色，又非常非常重要。
它除了要擔任指導用戶去熟悉虛擬現實世界外，還要委婉地，去暗示去忽悠，用戶升級自己的硬件裝備。
直白點說，就是想方設法讓用戶多氪金。
葉青對全息眼鏡和虛擬現實的期望，遠遠不止改變互聯網格局這麼簡單。
在葉青設想中，依託虛擬現實開發出來的一系列產品裝備，是協助怪獸工廠衝上最高階段，成功問鼎世界工業王座的最佳大道。
也正因爲如此，葉青纔不留餘力地開發出各式各樣產品裝備。
只要用戶們忍不住氪金，那在不久將來，怪獸工廠就會再次迎來升級。
獲得更多科技技術同時，也能領取那款讓葉青念念不忘地終極禮包。
所以哪怕一開始沒有開發女性助手角色，葉青也不得不考慮用戶們的強烈意願。
葉青用筷子夾住一隻晶瑩剔透的蝦尾，喃喃道：“似乎……精靈妹妹在忽悠那幫用戶消費時，比小怪獸更有優勢？”
“那是肯定啊。”資深技術宅計可聞言擡頭，眼睛裡亮光閃閃，“這就跟我們下了班去會所裡唱歌一個道理，有甜美動人的小姐姐陪伴，消費起來總是剎不住車。”
計可渾然不顧身邊兩位異性的討伐目光，“如果精靈妹妹變成小助手，那幫牲口掏起錢來，肯定要比在小怪獸面前更痛快。”
“到時候我們再花大量心思，把她設定更人性化一些，豈不是……”
“唯一要擔心的，就是如何才能更合理解決她被‘欺負’問題。”
“老闆，這都根本不用出問卷調查，我就能猜到肯定所有男人都會好奇去動動手腳，更過份一點，說不準還會去‘非禮’她。”
非禮一位虛擬的小助手。
這聽起來很荒謬，可一旦精靈妹妹小助手上線，說不準更荒謬事情都會發生。
她既然是女性角色，那肯定要有一套精美服飾做搭配。
有了精美服飾，用戶還能管住自己的一雙手？
這當然要用技術杜絕掉。
雲詩瞪住計可，“計可，你就是個大豬蹄子。”
如果目光能殺人，計可現在肯定身受重傷。
精靈妹妹哪怕是虛構出來的人物，可那也是雲詩全程扮演，才讓她活了過來。在雲詩心裡，精靈妹妹有着一份難以敘說的別樣感情。
葉青沉思片刻，隨後做出決定，“用戶的意見不能不聽。”
就在雲詩嘴巴一揪，準備不給葉青好臉色時。葉青衝她一笑，“當然精靈妹妹這個角色不能直接用來做小助手，設計部門可以參考精靈妹妹形象，重新設計兩款不同的精靈角色。”
“男女精靈都設計吧，我們不能忽略了女性用戶審美需求。”
“但是在防止用戶騷擾方面，一定要做好保障。”
“可以讓她遭遇騷擾時，或是變成虛無，或是飛走。用戶屢犯不改，還可以直接註銷用戶們繼續使用這款小助手的權利，讓他們面對卡通怪獸去。”
“好的老闆。”計可答應同時，嘴角忍不住流露一種男人都懂的笑容。
雲詩衝他哼了一聲，接着迅速換上可愛笑容，語氣裡全是討好，“老闆，我來幫你剝蝦線。”
……
燕京。
清晨七點半。
中秋的朝陽懶洋洋地掛上了天空，同時也喚醒了燕京這座華夏最重要的城市。
汪勝宇特意起了個大早。
此時的他，正帶着全息眼鏡站在三十層的小區住宅樓窗外，一邊呼吸着算不上新鮮地空氣，一邊頗爲激動地，看向遠處小區門口外面漸漸熱鬧起來的馬路。
他是全國第一位拿到前往全息眼鏡發佈會現場資格的幸運客戶。
經過一晚上摸索，他已經大致弄明白了全息眼鏡的基礎功能。
簡直強大到沒有天際！
現在他要出門去裝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