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外面王棟樑叫他。
“小偉。”
“噯。”
“起牀沒？”
“剛刷完牙，來了。”
張偉出了屋，和昨天晚上相比，此時已經是神清氣爽，臉上也看不到之前的糾結和猶豫，他心裡已經有了打算，知道該怎麼做。
王棟樑手裡抱着衣服，“換我沒穿過的衣服吧，你昨天穿的那套真醜，第一次發現你品味那麼差。”
“謝謝。”張偉沒好意思說是你的品味差，又不是我的衣服。
王棟樑看看他，“你想好了嗎？”
張偉接過衣服，“嗯，想好了，王伯伯出門了沒有？我想和他談談。”
王棟樑欣喜道：“能立刻辦好？”
張偉平靜道：“不是，先談談吧。”
……
換完衣服。
來到客廳。
昨兒個下了雨，今天氣溫有點涼，大概只有四五度樣子，張偉換上了王棟樑拿來比較厚的衣服，跟在後頭來到早餐廳，剛纔王棟樑已經通知老王了，不過到了早餐廳的時候他才發現，坐在裡面的不只是老王一個人，還有幾個昨晚見過的面孔。
老崔揮揮手打招呼，“小張。”
張偉馬上回應道：“崔伯伯，早上好，您精神很好啊。”
緊接着就是老周，就是王雯秀閨蜜周敏的父親，老周主動給張偉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坐吧。”
張偉連連道：“不敢勞煩您，不敢不敢。”
王大坐在那邊只是點點頭，沒說話，這種時候輪不到他說話。
等到張偉和王棟樑坐下來以後，老崔臉上露出笑容，“我們可是期待了一整夜，想盡快聽到你的答覆呢。”
老王問道：“考慮好了？”
張偉點頭，“考慮好了，邊吃邊說？”
“我希望是個肯定的答覆。”老王說道。
張偉也沒有和他們客氣，拿起筷子喝粥，順帶夾了一塊海蜇，直截了當道：“不好意思王伯伯，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所有人聞言，都看了過來，先前期待的神情也一下子沒了蹤影。
老崔蹙眉道：“你不同意嗎？”
老周也問道：“是不是有什麼難題？”
王大道：“你要不再考慮考慮，彆着急拒絕。”
老王和王棟樑都沒說話，等着張偉說理由。
張偉笑道：“其實我昨天回到臥室裡就想好了，不，其實說實話，之前我就把這件事考慮的非常仔細，想要儘快落實芯片廠的事情，最起碼我不是主導，具體原因你們都知道，你們也別勸我，我確實打的是這個主意，有些難題不知道該怎麼說。”
老王深深看着他，“你的難題我們是不瞭解，不過既然能讓你說出來是難題，想來確實可能損害到你家族的利益，我能夠理解，只是你同時應該能明白，得到的會更多，爲什麼不嘗試一下？”
張偉組織了一下言語，道：“我知道得到的會更多，王伯伯您的許諾我也相信，或者說全世界誰說的話我都可以不相信，唯獨您的話我能夠相信，這些年我和王哥的關係你們都清楚，我自己也明白，王哥幫了我多少，說真話，這件事我本來應該親自上陣去處理，回報王哥對我的恩情，那些恩情我都記在心裡，很難用言語形容該怎麼報答，我感激他，在這個感情是不摻雜其他任何情緒在裡面，不管是今天的我，還是以前一無所有的我，感恩的心一直都在。”
老王好奇道：“照你這麼說，更應該幫我們忙。”
老崔道：“是啊。”
張偉掏心掏肺道：“我敢這麼說，我也可以拍着胸脯告訴大家，今後的某一天，我肯定會把自己的企業永遠留在中華，儘可能解決社會就業、成爲納稅大戶等等，但現在，你們提的要求，我不能親自去操刀。”
老王輕嘆一聲，“我們怎麼說都沒用了？”“
“嗯，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張偉道。
老王微微搖頭，“好吧，那我也不說什麼了，不管怎麼樣，你和我家棟樑都是好朋友，我們不會因此壞了兩家的交集，你放心繼續做你商業上的事情，有什麼難題，我依舊會幫忙。”
張偉道：“謝謝王伯伯，也很感謝這一次你幫我擋住我罵美帝人的壓力，這些我都記在心裡。”
老崔坐在那邊臉色有點陰沉下來，最終還是沒說話。
張偉看見了，想了下道：“崔伯伯，如果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可以提出來，我哪裡不好賠禮道歉。”
老崔搖搖頭，表示沒意見。
老王笑了笑，很豁達道：“你不用想太多，老崔他只是心裡有點鬱悶，昨晚有些事情棟樑應該和你說了，我們付出了一點條件，換取我未來十年的輝煌，大家的壓力都非常大，原本是盼着你的芯片廠能替我們分擔一些壓力，不過沒事，我們幾個還能被那些條件憋死？”
張偉問道：“你們要的只是把芯片廠開起來，對吧？”
老王依舊面色平靜，“嗯，和我們合作，在兩年之內落實。”
老王能夠被確定，肯定需要藉助一些力量，光憑老王家聯盟的力量很顯然是不夠的，畢竟盯着那個位置的不在少數，但是這一次，他們破釜沉舟有一些條件換到了支持，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項就是芯片廠，理由基本上每個人都知道，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一旦完成於公於私對於那位都是豐功偉績，中華芯片行業不說比美帝，哪怕比日韓、灣灣都差距太大了！
爲什麼？
說到底技術欠缺。
晶圓那一塊暫時緩解了燃眉之急，剩下了不少進口費用，但是其他方面呢？
芯片行業又不單單隻有晶圓，晶圓只是其中組成的一塊，想要其他的技術支持，必須美帝那邊點頭，其實大家心裡都很明白，想要拿到美帝最頂尖的技術不可能，但是追趕日韓和灣灣芯片的腳步可行啊，只要美帝願意，中華芯片行業完全可以崛起！
老王跟張偉解釋了一番，隨後道：“我們不需要最尖端的技術，可是不能低於二線，最起碼達到日韓那種高度，要是可以的話，國家每年能剩下很多很多的錢投入其他發展上面，我們有能力有信心做得更好，你看看，建國短短五十三年，我們從一無所有到國際上沒有任何國家膽敢小覷，說到底還是國家有底氣了，國家有時候和普通家庭一樣，錢也是膽氣的一部分，芯片的技術在我們手裡，不單單能節省進口的費用，更能創造更多價值，你明白我的意思？”
張偉點了點頭，他比誰都懂。
老崔唉地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張偉深吸了一口氣，“剛纔你們一股腦勸我，我都沒來得及說其他事情。”他今天主動讓王棟樑約老王談談，當然不可能是拒絕，這種事情完全可以託王棟樑直接說，當面說多不好啊，張偉坐在這裡，自然有他的打算，“我啊，只說我不親自操刀，但好像沒說沒有主意，具體還要你們主導，我只是配合你們。”
老王刷地看向他。
老崔也不生悶氣了，略帶驚愕地投來疑問的目光。
“小張，你這話什麼意思？”老周道。
王大也道：“你不親自主導，諾基亞怎麼和我們開芯片廠？”
張偉道：“諾基亞合作是一方面，能不能和你們合作是要經過芬蘭政府點頭，需要美帝那邊同意，所以，我給你們出主意，你們把美帝搞定，我和我爸把芬蘭政府那邊搞定，具體你們怎麼搞定美帝我有一個計劃，不說百分之百成功，最起碼百分之六七十的把握有，之所以我不親自操刀，主要影響太大了，大到你們都想象不到。”911的事情他當然不能親自參與了，否則還用在世界上混？
其實，老王他們的目的不外乎讓張偉促成諾基亞和國內合開芯片廠，這是最終目的，至於如何促成，如何在兩年之內落實開起來，那是其次的，就好比你去一個地方，到底是做大巴過去，還是做動車飛機沒關係，最終目的地在那邊，你人到了就行！否則哪怕張偉參與的再多，最終目的達不到也沒有用。至於誰去執行，那重要嗎？不重要。
“啊？”
“什麼主意？”
“百分之六七十的把握？”
大家雖然陷入了困局，知道主動權在張偉手裡，但是人家不方便，總不能逼死對方吧？兩年的時間看上去挺長的，實際上對於他們來說非常的緊張，他們都非常急切，可是着急歸着急，理智他們還是有的，張偉要是真的親自操刀完成這件事，他們肯定是不會跟他客氣的，張偉這個人以往做的每一件事大家都有目共睹，知道張偉是真的有本事，用胸藏乾坤來形容也不爲過。之前以爲沒戲了，只能另想辦法，沒想到峰迴路轉。
“這……這……”老王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的意思你半點功勞不要？”
“王伯伯，您先聽我說完。”張偉很認真道：“功勞我半點不要，名垂青史的事情我不用，這樣的光輝只能給一個人，我們都明白，但是我有一個要求，一個對於你們來說很簡單的要求。”
“哦？”老王放下筷子，“你說說看。”
張偉沉吟了一會兒，“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一旦成立合資的芯片廠，我希望你們能派一個人來管理，是你們的人，而且是我指定的人。”
老王問，“是哪位？”
張偉道：“你們對這個人不熟悉，不過對他姐姐應該很熟悉，冷豔的弟弟。”
“冷豔的弟弟？”老王重複了一遍。
王棟樑啊了一嗓子，“我記得她弟弟不是體制裡面的人，怎麼能代表我們來管理呢？”
張偉眨眼道：“你們派過來就是體制裡的人了啊。”
王大呃道：“按照道理上來說，一旦芯片廠成立，我們派過來的人最起碼級別不會低，你這要求有點……”
確實，冷豔的弟弟什麼身份都沒有，怎麼可能一飛沖天到那種地步呢？張偉想的很仔細，他沒提其他要求，是因爲只要完成了，老王之前說過的話肯定都會實現，不用多說。
老王道：“你要知道，一旦芯片廠成立的話，裡面會涉及很多很多機密的東西，是一個非常重大的項目，多重大你心裡也清楚，我們讓一個從來沒有任何經驗的人來管理？於公於私都有點說不過去。”說完，老王自己笑了起來，“除非我們都瘋了。”
張偉道：“我只要他在那個級別上，真正管理者是別人都可以。”
聽完這句話，老王話鋒一轉，道：“可是隻要是你小張提出來的要求，我相信大家都願意給這個面子，願意陪你瘋一次，能把芯片廠開起來就行！”
張偉道：“您答應了？”
“我是沒有任何意見，但是這種事情我一個人做不了主，需要和上面請示一下。”老王說着站起身來，“你們在這裡先聊會，我去見個人。”
張偉明白他要見誰，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