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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
夜晚。
張偉跟着父親來到了金玉堂,謝胖子找了個空的包廂,很熱情的招待了兩人。
包廂裡。
“我姐夫新開了一家飯店交給我全權負責,這五百斤,你們可要再便宜點啊!”謝胖子笑容滿面的說道。
又多了每日五百斤的銷量,張偉和父親兩人都忍不住開心。
如果去鹽市進米之前,張偉絕對不會同意,但現在不一樣,進貨價便宜了,他笑着說道:“爸,我們給謝叔七毛五一斤吧!”
“行,就七毛五,謝哥你看怎麼樣?”張愛國問道。
又有油水可以撈,謝胖子笑得嘴都合不攏,滿意道:“好好,對了,你們再等一會,我朋友就快來了,這次給你家介紹的可是大生意!”
“那我們可要多謝謝謝叔了。”張偉道,不由有些期待這個大生意。
三個人閒聊了一會,包廂傳來敲門聲,外面傳來女服務員的聲音:“謝哥,王老闆來了。”
張偉有些期待,終於來了嗎?
謝胖子跑過去開門,一個穿着短袖襯衫,戴着金絲眼鏡,打扮的一絲不苟的男子走了進來,看上去就像成功人士。
這男子跑進來後對着張偉和張愛國看了一眼,徑直來到張愛國面前,一把握住手,笑容滿面道:“這位一定是文強說的張老闆吧?我在新聞上都聽過你們家米店的大名了!”
張偉家搞促銷那會上過晚間新聞,怪不得這男子直接讓謝胖子找自己家,只是張偉對謝胖子叫謝文強這名字有些無語,你說怎麼不叫謝文東?或者直接叫文強也可以啊!那兩人多刁,可惜謝胖子就一廚子,好像馬上要晉升店長了。
“你好。”張愛國連忙謙虛道:“老闆算不上,做小生意的,不知這位是?”最後那句話是對着謝胖子說的。
“這是我同學王棟樑。”謝胖子拉着他朋友坐下,道:“來,坐下來說。”
“這是張老闆的兒子吧。”王棟樑坐下笑着說道,從懷裡掏出皮夾,裡面有一疊一百的鈔票,還有幾張十塊五十塊的,他手指先是在一百上摸了兩下,隨即移到五十塊上面,抽出一張塞到張偉手裡:“初次見面沒買什麼禮物,就實在點給個五十塊見面禮好了。”
這…張偉看的有些汗,這王棟樑一開始明顯想拿一百,後來猶豫了一下拿了五十塊的,夠小氣!
“使不得使不得。”張愛國急忙推辭。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張偉立刻就反應了過來,裝作天真的說道:“爸爸媽媽告訴我不能隨便拿別人錢。”說完就想把錢還給王棟樑,五十塊他也看不上眼啊!
“別,茫茫人海能相識就是緣分,再說這次我有事求你們家,這見面禮一定要收起來。”王棟樑說話很有水平。
張偉看王棟樑都說到這份上,再不收下就是不給面子了,五十塊就五十塊吧,再說這年頭能給五十塊見面禮算不錯,一般過年的時候壓歲錢只有五塊十塊,還有個原因,這是張偉重生後擁有的第一筆現金啊!
“行,王叔叔說到這份上了,我再推辭就是不識擡舉了。”張偉笑着道:“您說吧,什麼事?只要幫得上我讓我爸一定幫忙。”
“幫得上我一定幫。”張愛國跟着說道。
謝胖子好像透明人一樣,也不說話,只是看着三人。
王棟樑疑惑的看了一眼張偉父子倆,好像這對父子有些奇怪,怎麼感覺老子聽兒子話?隨即他也沒想那麼多,直接進入主題,道:“我剛剛承包了個高中的飯堂,每天至少要兩千斤米,聽文強說你們米能便宜點,所以想問問你家最低價是多少?”
張偉眼前一亮,這哪裡是求自家來幫忙的,分明是送錢來的金主啊!兩千斤啊,擺地攤一天都賣不出去這麼多米!現在就是不知道謝胖子和王棟樑說的多少價錢,但這種生意絕對不能放了,否則會遭天譴的。
“王叔叔的期望價格是多少?”張偉說道。
怎麼讓小孩和自己談生意?王棟樑納悶的看了一眼張愛國,發現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只能按耐住好奇,道:“既然你問了我也直說,據我瞭解,市面上米價在八毛到九毛,我心裡價位是七毛一斤。”
“不可能!”張偉直接拒絕,放緩語氣分析道:“今年開始國家在宏觀調控,物價上漲,通貨膨脹的厲害,王叔叔您瞭解到的八毛至少是一個月前的價格了吧?而且不瞞您說,我們進貨價也要七毛,再加上車費什麼,賣你七毛的話,我們家絕對會虧本。”
通貨膨脹倒是真的,但是那句八毛是一個月前的價格完全是張偉瞎說的,還有進貨價七毛更是滿嘴胡說,現在從鹽市機米廠拿米,最便宜的才五毛,談生意自然不能露了底牌。
王棟樑再也不敢把張偉當普通小孩看了,國家宏觀調控物價上漲通貨膨脹都懂的會是普通小孩?怪不得張愛國老神自在讓他兒子談,原來這小子不簡單啊!
謝胖子吃驚的看着張偉,他接觸過張偉好多次,都以爲張偉是個不愛說話靦腆的孩子,沒想到今天完全換了個人。
“那你的心理價位是多少?”王棟樑感覺張偉有些難纏,他之前不是沒有找人談過,可是別人一口咬死了八毛。
“我剛纔說了,我們家進貨都得七毛一斤,您和謝叔是同學,我就給您七毛五,你看怎樣?”張偉大致知道八毛是不會同意的,所以便宜了五分錢試探了下,如果對方同意還有差不多兩毛多的利潤。
果然,王棟樑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一會,他才吐出一口氣,道:“還是貴了點,我承包的飯堂每份飯菜纔買兩塊五,沒什麼賺頭。”
“您是說您飯堂裡都是整份出售的?”張偉一愣,後世學校飯堂哪個不是組合打菜的,甚至有些學校裡還開炒菜,都比得上館子裡了。
“不然怎麼賣?”王棟樑有些奇怪的說道。
“王叔叔,這樣吧,我給你出個主意,你要是覺得行,就七毛八一斤,覺得不行我再給你降三分。”張偉胸有成竹。
張愛國看的笑了起來,他敢肯定自己兒子又有餿主意了!
王棟樑笑着說:“你就不怕我不管你說的主意行不行都否定?”
“如果這樣,我也認了,不過我相信您不是這樣的人,在商言商貴在真誠。”張偉沒有絲毫猶豫。
“好,衝你這句話,我就要聽聽你的主意,如果行,七毛五一斤我二話不說和你們家籤合同。”王棟樑手裡並不是一家學校食堂,只是這次承包的學校食堂是灣區的,不想捨近求遠,再說其他幾個熟悉的米商也都是八毛一斤,他這才找到了謝胖子這個做餐飲的,想問問認不認識灣區價格低點的米商。
謝胖子第一反應就是張偉家,雖然金玉堂也是八毛一斤拿的米,可是當初可是七毛五拿過米的,甚至還拿過幾天成本價的米,從心裡他是感激張偉家的,更主要的是,張愛國隔三差五還會塞包紅塔山他,當然這是張偉的主意,再加上張偉家米店上過新聞,他一說,王棟樑馬上就同意了。
“依我看,您完全可以把學校每份菜都訂個價錢,比如每兩飯一毛,一份青菜三毛,一份肉五毛,具體就看您怎麼定價了。”張偉猶豫了一下,決定把炒菜的主意也說出,道:“而且你還可以開個炒菜的窗口,價錢嘛,自然要比大鍋菜貴點。”
這些手段在後世都已經氾濫了,任何一個後世的人都能想到,但是這個時代的人比較淳樸,這樣卷錢的手段,還真沒多少人想的出。
衆人眼前一亮,唯獨張愛國有些納悶,兒子這主意出的可以啊,怎麼不像往常那樣一肚子壞水了?
“要是那些孩子專挑便宜的買怎麼辦?”謝胖子好奇的詢問。
“好,這主意好。”王棟樑欣喜的說道,他根本沒有理會謝胖子的疑惑,只要稍微有點條件的學生,纔不會委屈了自己,再說人有攀比心的,看到別人吃好的,自己吃差的能忍?他的商業目光比謝胖子好了不是一星半點,這也是爲什麼他是一名老闆,而謝胖子是個廚子。
作爲一名小有成功的商人,王棟樑完全想象得到張偉口中的商機有多少,他敢保證,如果按照張偉所說的去做,他的利潤最起碼能上漲好幾成!
“張兄弟,你生了個好兒子啊!”王棟樑感慨了起來,欣喜之中的他連稱呼都改變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生子當如孫仲謀的現代版嗎?張偉摸着鼻子笑了起來。
張愛國也在笑,道:“那麼王哥,這生意就這麼說定了,我什麼時候開始給您送米?”
“下個禮拜一開始吧。”王棟樑說着從包裡掏出合同:“來,我們先草簽合同,明天再籤正式合同。”
張愛國有些手足無措說道:“籤合同就不必了吧。”
張偉制止道:“爸,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合同怎麼能不籤呢?”他又轉頭說道:“王叔叔,合同給我看看吧。”
王棟樑更加好奇,道:“你看得懂上面寫的什麼?要不要我讀給你聽?”
“呃……”張偉有些惡寒,他都忘了自己才五歲,還沒有上過學,鬱悶道:“好吧,王叔叔,您讀一遍吧。”嘴裡這麼說,眼裡還是自己看起了合同。
王棟樑這才笑了起來,是嘛,一個五歲的孩子如果連合同都看得懂就太驚世駭俗了,合同並不長,他花了沒多久就讀完了,其實張偉在他讀完前就已經看完了合同。
“這份合同不行。”張偉搖着頭。
“我覺得挺好的。”張愛國在一旁嘟囔,但生意的事他一直聽兒子的,也沒有直接提出異議。
“張兄弟說什麼?”王棟樑沒聽清。
“我爸說合同有些地方不合理。”張偉轉移話題,道:“比如期限三年太長了。”
“期限長點不好嗎?”王棟樑皺着眉頭說。
“不,如果是別的生意期限長點非常好,但是現在處於通貨膨脹的時候,很有可能明年米的成本價就漲上去了,到時我們家小本生意可賠不起這個違約金。”張偉道。
這算盤打的太精細了吧!
連通貨膨脹都算進去了?
要不要這麼精明?
但張偉說的非常有理,王棟樑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原本他是想坑一下張偉家的,沒想被識破了,心裡鬱悶的厲害。
謝胖子更是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張偉,當初他去張偉家買米,好像就是張偉最終拍板做的決定,這孩子與衆不同啊!
張愛國笑得越來越開心,自家兒子果然不同凡響,自豪啊!
“那你說怎麼辦?”王棟樑問道。
“這樣吧,三年改一年,然後在合同裡再添加一條,在同等價格的前提下我們家有優先續約權。”張偉道。
王棟樑苦笑一聲道:“你倒是一點也不吃虧,好,我們草簽合同吧,只可惜你們離得太遠了,否則真想把其他幾家飯堂的生意都交給你們家。”
還有幾家飯堂?張偉眼前一亮,嗯,得想辦法吃下來,只不過不是現在,等家裡買了貨車後試試。
又增加了兩千斤銷量!
張偉十分的滿意,自家在不停的壯大,菜市場里老陳家關門了,李旺亮家又毫無還手之力,一天能夠賣出去五六千斤米,算上謝胖子一千斤,再加上王棟樑兩千斤,現在一天足足能賣出去九千斤米!
一萬斤指日可待!
賺的錢越來越多,生活也會越來越好!
如果像王棟樑和謝胖子這樣的生意再多兩個,張偉都忍不住想做批發商,只可惜錢衝這攔路虎在那,自家要成爲批發商必須經過那一關!
一想到這張偉興奮的表情又變得沉穩起來,是該好好想想家裡日後的發展了。
張偉的表情被王棟樑看在眼裡,本來他是故意說出來,爲的只是在智商上找回一點自信,結果這張偉波瀾不驚,他自己反而更鬱悶了!
有你這麼城府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