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劉一九清楚地知道，絕對是不能鬆口的。
反正軍方小金庫裡面的錢，絕對不能輕易放棄，這不是多少錢的問題，而是必須讓軍方意識到，九院也是他們下屬的單位，之前一直都是自負盈虧，自籌資金的事情。沒有什麼問題，問題是軍方不能因爲這個原因就少掉了應該給九院的投資。
“這事情沒得商量？”龍耀華皺着眉頭問着劉一九。
後者堅定地搖了搖頭，確實沒得商量。“首長，您不是馬上就要退了麼，難道您擔心如果在退休之前給九院了這樣的經費，會捱罵？”
“我是害怕捱罵的人？”龍耀華不由爲止氣結。“要是害怕捱罵，你們這麼多年那樣大的壓力，我們需要給你們頂着？這可是軍工，而且還是最爲頂級的軍工項目！”
“既然這樣，不就得了？”劉一九淡定地說道，“軍方本來就得先解決有無的問題，說句不該說的，這些錢，用來搞目前我們弄的這些項目，能夠搞出來多少的成果，上面應該清楚，別的單位同樣也應該清楚。國家每年下撥了多少個科研經費到其他的單位？真正用於科研的費用又有多少？我們國內的科研成本，基本上是整個世界個最低的，這一點，誰都不可否認。”
龍耀華何嘗不知道？
問題是，有的問題無法擺到明面上來說。
“這事情，咱們下來再說，不過目前你們關於戰機產能的問題，具體是怎麼回事情？殲十你們究竟如何考慮的？軍方跟你們的談判一直在進行，這樣長的時間了，確沒有任何的結果！”龍耀華不打算在這十億的經費問題上面繼續糾結。
轉而把個注意力集中到了關於戰機的談判上面。
不說這個，劉一九真的沒有氣，現在火氣極其大。
當初他跟軍方的談判，只是龍衛坦克等，並不包括戰機的談判，最後軍方派人跟九院方面的相關人員進行談判，卻因爲雙方之間的價格差距太大，一直都沒有談攏。
軍方的人沒有找劉一九說這個事情，劉一九也懶得找他們。
“軍方的實在是太過不要臉，我們出口多少美元一架？你們的人倒是好，別說給咱們成本價，居然好意思開出來一個每架飛機5000萬的價格，摺合美元，還不到一千萬美元一架，這可是第三代重型戰鬥機啊！”劉一九實在是不想提軍方的人給出的價格。“如果說軍方沒有資金，需要我們進行補貼，咱們在明面上說出來，這不是問題，反正我們歸屬軍方。問題是你們的人是按照商業化跟我們進行市場談判的啊！”
劉一九的這番話，讓龍耀華罕見地個老臉一紅。
這事情他倒是清楚，本來他們也知道九院出口的幾百架仿製f-14而來的殲-11價格超過了五千萬美元一架，以目前的匯率，超過了三億人民幣一架，有人提出來，之前龍衛坦克，九院方面出口也是數百萬美元，而賣給軍方則是幾百萬人民幣就搞定了，說明九院在這裡面的利潤非常高。
就是爲了讓九院補貼一部分，同時把他們出口的戰機獲得的利潤吐出來一部分，解決軍方資金奇缺的問題。
軍方大佬們知道這事情有些不光彩，不過都是沒有任何的反對意見，表示默許。
所以談判一直僵持不下，九院的人甚至直接終止談判，這點讓軍方感覺有些意外。
強行下達命令，哪怕是一分錢都不支付，九院最終都不可能不生產這些戰機，問題是，九院本來就是軍方當初扶持起來的軍工科技試點單位，爲國內衆多軍工單位市場化改革進行探路的。
如果這樣幹了，將會讓太多人心寒了。
“你們最低價格多少？”龍耀華沒有去說這事情裡面的對與錯以及不地道的問題。
而是直接問劉一九，這方面需要多少的價格。
就是爲了讓這事情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省得他退位的時候，還留下這樣的遺憾，下一任，不至於強行讓九院免費生產，但是也可能因爲這個跟九院把關係鬧得非常僵硬。
“國際上，三代戰機，價格多少，大家都清楚。雖然這裡面利潤非常高，但是九院需要靠着這些利潤髮展，需要靠着這些利潤來支撐更多技術項目的研究。”劉一九承認這裡面的利潤很高，“而且，不管我們九院怎麼發展，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國家，屬於軍方。這跟我要軍方小金庫裡面的那十億美元沒有什麼本質的差別！”
“你直接說需要多少錢，不要在這裡轉彎抹角的！”龍耀華不由爲止氣結。
知道你們利潤高，但是利潤多少，誰知道呢？
除非九院同意財務被監管起來。
可是這樣一來，徹底就撕破了臉皮，九院快速發展的基礎也就徹底沒有了。
“一億五千萬，也就是兩千萬美元左右。”劉一九思索了片刻，咬着牙報出了一個他自己都是非常肉痛的價格。
按照殲十的技術性能，這玩意兒在國際市場上，起碼也得賣到六千萬美元以上的價格，但是他不能這樣幹。
軍工科技的發展，主要就是爲了國家的國防。
在這上面，劉一九非常清楚，如果價格太高，軍方手中的錢，根本就裝備不了幾架。
如同美國方面，f-14的性能足夠優秀，遠遠超過f-15，但是現在f-14已經早就沒有生產了。這就是因爲成本的問題。
原本準備裝備上千架的f-22，每架的成本超過了兩億多美元，整個世界最爲富裕的個美國，也就只能裝備兩百多架。
價格太高，中國軍方哪裡能夠用得起？
用不起，研究出來還有什麼用？
如果不是之前靠着殲-11狠狠地撈了一筆，劉一九都不敢向軍方報出這樣的底價。
“價格沒法再低了？”龍耀華看着劉一九，很是個認真地問道，“我知道九院需要資金髮展，但是目前軍方的情況，你應該知道。如果給你們十億美元的經費，再加上最少採購30架殲-10，這裡又得45億，一百多億的資金就沒有了……”
“首長，您應該清楚，這是兩碼事情。殲十是殲十，大飛機是大飛機，這個價格如果沒法，我們也就沒有辦法了。”劉一九有些生氣地說道。“這不是別的什麼，戰機跟坦克不同，整個系統都是非常龐大複雜的。”
“行了，你別扯那麼多，給我交個實底，如果在大飛機項目上面，給你們十億美元的經費，殲十的價格，能夠控制在一億以內不？”龍耀華知道劉一九的不滿。
中國軍方，還真沒有使用過如此奢侈貴重的武器裝備。
這樣的戰機，那是美帝跟蘇修這兩個強國才能夠用得起的。
懶得說話的劉一九無力地搖了搖頭，殲十的航電系統跟雷達系統，價格都不低了。
“當初跟美國談判殲-8ii的改造，僅僅是航電系統，一套就得一千萬美元吧？”劉一九提醒着龍耀華。
龍耀華臉色變得更紅了。
“一億兩千萬呢？能生產嗎？訂單數量提高到50架。”
幾乎是咬着牙，龍耀華擠出了這個價格，“再高，軍方也接受不了。這是目前軍方能夠做到的極限。”
劉一九沉默了。
龍耀華的報價，雖然距離他的目標價位還差很多，但是50架的訂單，這能夠讓中國空軍的技術裝備水平上升很大的一個臺階。
每年需要不少的維護費用，確實，這已經是軍方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下來之後，龍耀華跟藍軍的幾位大佬開會研究關於藍軍建設的問題，劉一九這個負責後勤裝備的少將缺席了，他在跟九院管理委員會的大佬們商討是否能夠以這個價格出售一批殲十給軍方。
“殲十本來就是爲我們自己國家軍隊研究的最爲頂級的裝備，小劉，如果我們的軍隊用不起，裝備不上，我們研究出來還有什麼意義？這個價格，跟之前開玩笑一般的五千萬，完全就是充滿了誠意。雖然算上研發成本，這個價格跟我們的殲十造價幾乎等同，不過我認爲我們沒有必要太過在意這方面的利潤……”最先說出這番話的不是王順義，也不是其他人，而是趙敏這個跟軍事工業基本上不相干的委員。
九院存在的目的就是爲軍隊研究最爲先進的裝備。
結果到頭來，他們付出了無數時間以及精力，研究出來了殲十這樣的先進戰機，卻因爲雙方的價格無法談攏，中國那本來就落後世界很多的軍隊一直都是遲遲得不到任何的戰機進行裝備……
“對，我也贊成趙敏同志的意見。對於國外，我們必須要努力爭取最高的利益。但是對於國內，我覺得，在九院能夠繼續發展的時候，我們完全可以對軍方進行一部分的補貼。”婦唱夫隨，王順義自然少不了支持趙敏的意見。
其他人基本上也是一邊倒地支持着趙敏的意見。
整個會議室裡面，搞的好像劉一九犯了多大的錯一樣。
“也不能這樣說。藍軍所有的裝備經費全部由我們承擔，僅僅是藍軍的衆多裝備，我們需要的經費都不是一個小數目……”汪月山還是支持劉一九的，“如果現在價格就開始補貼，等到軍方大量裝備的時候呢？要是裝備一百架，一千架，我們個還能補貼得起嗎？”
九院的大部分裝備都是有着高昂的價格。
不對軍方進行補貼，根本就用不起。
整個龐大的研究院裡面，目前就靠着戰機的利潤支撐着發展。
“我們跟別的單位不一樣，他們是先解決有無，然後進行改進。而我們一直都是把目標放到最高，這就造成了我們的產品價格不可能太低……但是，大家首先得明白一點，我們研究的就是爲了增強國防實力。如果軍隊沒有使用經驗，各種訓練工作都沒有做好，發生了戰爭，我們即使能夠提供最爲先進的武器裝備，那又如何？”王順義的話，讓所有人都是個陷入了沉思。
這是一個非常突出的矛盾。
九院研究的武器裝備性能先進，價格居高不下，跟國家的經濟水平很低，軍隊很窮的現實形成了矛盾。
“而且，雖然我們沒有利潤，但是軍方的訂單，至少讓我們回收了在殲十上面的一部分的科研經費投資，這些資金可以繼續投入到項目中，院裡面的經費就能夠少向這方面進行分配了……”謝和平也是贊成不要利潤向軍方提供戰機，“同時，如果提供五十架的數量，完全可以讓我們的軍隊作戰能力得到有效的提升，這部分的戰機，一旦形成了作戰能力，發揮作用的地方將會很多，臺海地區，南海地區，甚至是其他的邊境防禦……”
劉一九默默地聽着，很少發表自己的意見。
一億兩千萬一架的戰鬥機，對於目前的中國軍隊來說，依然是非常昂貴的裝備。
50架，就得六十億了。
按照一億五千萬，價格將會增加十五億！
在中國軍隊，十五億，能夠做什麼？
別的不說，僅僅是按照650萬一輛的龍衛坦克，就能多裝備兩百多輛，要是裝備國產的其他坦克，數量甚至能夠上千！那怕是經過改裝之後的殲-8ii戰機，也能多裝備數十架！
更加不要說只有幾百塊錢價格的新式步槍以及其他了。
“既然這樣，就按照這個價格吧。關於軍方的十億美元，我們不要錢，而是以訂單的形式，大家看怎樣？”劉一九詢問着衆人，“既然我們的目的就是爲了國防，不能爲了我們的發展，而讓軍隊的建設沒有什麼改變……”
他是接受了這個意見。
殲十，不能僅僅只是樣品以及圖紙。
如果不能儘快地裝備到部隊，並且讓軍隊形成一定的作戰能力，在未來的臺海危機以及南海主權捍衛中，中國空軍根本就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