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所有項目負責人都有着聯繫吧？給我一份名單，把所有不靠譜的人從名單中清理出去。重點項目的團隊挖到701所來，其他的小項目，就不用這樣幹了。”在下來之後，劉一九咬着牙對着艾國秀說道，“掌控在他們手中還不如掌控在我們自己的手中。”
“劉主任，咱們是不是跟海軍部商量一下？這樣幹，對於我們以後的工作可是不好展開啊。這些技術團隊在他們所在的科研院所都是核心骨幹。一旦把人挖走了，對於我們來說是好事，能夠更加容易掌控項目進度，但是卻會毀掉這些科研院所。”麥東強沒有想到劉一九會使出這樣的殺手鐗。
九院是整個中國國內所有軍工科研人員最希望進到的研究單位。
吸引他們的不是這裡面擁有整個國內最好的福利待遇，而是九院充足的經費以及良好的科研環境。
科研人員能夠按照他們的想法去研究，管理者只是爲他們的技術研究服務，而不會對他們的研究工作指手畫腳。
麥東強不會相信無法挖到人，而是擔心挖人之後產生的一系列連鎖反應。
“是啊，劉主任，這事情咱們這樣幹了，即使能夠有着非常大的好處，卻也會尋找更加龐大的房子來安置他們，並且添置各種設備，短時間內根本就無法完成這個工作。同時，還會因爲跟其他的單位之間產生矛盾，導致他們在製造方面故意拖進度，我們到時候將會花更多的時間來解決這些問題……”
艾國秀也是勸着劉一九。
他一開始煩惱，就是因爲這樣。
導彈戰列艦改造工作，設計到太多的科研院所以及製造單位了。
“難不成咱們就這樣妥協了？有了第一次，誰能夠保證沒有第二次？先行降低技術標準，然後不斷地改進升級，這將會是一個無底洞！現有的成熟技術，有多少成熟技術？很多核心技術都是在我們九院手中！”劉一九咬着牙說道。
他不是不清楚後果。
但是他也不能在這事情上面沒有任何的作爲。
“或者，我們應該把這事情交給海軍部去解決問題。或者國防科工委，甚至總參下屬的科技局都行……”麥東嶽建議到。
禍水東引。
不由九院出面，矛盾什麼的也就很難發生了。
至少，對方不會把矛頭對準九院。
“或者，應該跟09辦公室的人談談了。他們不是專門負責協調我們跟其他軍方單位之間的工作麼！”劉一九這個時候想起了09辦公室。
軍方當初就是爲了讓九院儘量少地跟軍方下屬的其他單位產生矛盾，所以才成立了09辦公室，負責協調雙方的工作。
這個辦公室的人，之前一直都是負責協調航空航天方面，並沒有說涉及海軍項目，當然，也沒有說不涉及海軍項目。
名字可是叫做09辦公室呢！
就是爲了九院被黑鍋專門成立的。
當即，劉一九就讓隨行的助手通知了09辦公室的正副主任賀成民跟王衛建兩人趕緊到801這邊來。
劉主任親自召見，兩人放下手中的工作連夜就到了這邊，他們雖然不確定劉一九爲什麼找他們，但是也明白如果不重要，劉一九不會親自找他們。
之前跟他們聯繫的都是九院下面的人。
“劉主任，如果這樣，我們的人手根本就不夠啊！這涉及到了太多的單位了。而且，我們現在的主要精力是協調航空航天方面的工作……”聽到艾國秀介紹了情況，並且告訴了兩人他們的推斷之後，賀成明的臉頓時就皺成了一團。
這次的事情，得罪的人可是太多了啊。
畢竟，海軍項目，涉及到的並不是海軍部門一個系統的單位，而是整個國家大部分的科研系統呢！甚至還有航空航天。
按照劉一九的要求去幹，顯然是斷各大科研院所的財路，人家聯合抵制九院，逼着九院妥協，結果他們出面去吸引火力，他們兩人的級別不夠高，絕對是會得罪人的。
只要有一個人爬上去了，或者上面有着過硬的背景，他們的政治前途就黯淡了。
“是麼？難道你們這個辦公室僅僅是爲了協調我們跟航天航空系統的工作？跟其他的系統就沒有什麼關係了？”劉一九臉上浮現出玩味的笑容。雖然那些單位的做法讓他心中很是不爽，但是他卻沒有一直去想着這事情。“我記得你一開始就說了，你們的存在就是爲了替我們服務，這是上面首長的意思，同時你們也願意替我們背任何黑鍋啊。”
“劉主任，那是肯定的啊！不然我們辦公室也不會叫做09辦公室！”賀成明滿臉的無奈。
劉一九愛惹出麻煩，而且還是很大的各種麻煩，這讓他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問題是劉一九這次是要對整個科研系統動手，別說他們，就是尤成峰等人單獨也沒法完成的。
阻力實在是太大了。
除非強行解決。
“那麼，你們覺得你們處理不了麼？”劉一九問着兩人。
兩人沒有急着回答，而是對視了好幾秒，纔對着劉一九點頭，“劉主任，這事情咱們真的幹不了。”
“既然幹不了，你們09辦公室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呢？你們自己說說，從你們辦公室成立到現在幹了多少事情？當初如果不是我氣死了屠森，民航總局換了人，現在運十能夠獲得適航許可麼？我們跟航空航天系統關係本來就非常好，合作緊密……”劉一九冷冷地說道，“你們既然從一開始就知道是爲了我們背黑鍋而存在的單位，存在就是爲了得罪人的，現在因爲擔心得罪人太多，而拒絕協調？”
兩人不敢反駁劉一九的話。
事實就是如此，雖然很直接，很讓人聽着不舒服。
“說實在的，即使你們不出面，我也有不止一種方法能夠解決問題。現在你們可以考慮一下，是我們按照九院以前的風格，把所有相關的核心技術團隊全部挖過來，然後再建立一個系統來解決這個問題，還是由你們來解決！”劉一九淡淡地說道，“請你們不要認爲這是威脅。我這人，最不喜歡威脅人了。”
虛僞！
無恥！
這就是兩人心中此刻的想法。
劉一九說這不是威脅，這特麼的不是威脅是什麼？
而且還是赤果果的威脅。
09辦公室之所以成立，就是爲了讓九院的技術研發部門不要繼續擴大了。那樣一來九院整個系統就會變得極其龐大，所以才讓他們出面協調解決九院跟軍方下屬系統中的各種問題。
現在劉一九揚言說要麼讓他們解決，要麼他們九院就繼續挖人，自己負責建設研發團隊，這是他們最爲擔心的事情。
一旦劉一九這樣幹了，他們首先就得捱上面大佬的收拾。
進退兩難，就是目前兩人所處的狀態。
“那是！那是！劉主任怎麼會幹威脅人的事情呢……”王衛建的語氣中滿是幽怨。
面對劉一九的威脅，他們除了服軟又如何？
不幹不至於得罪劉一九，但是會讓上面的大佬們不爽，分分鐘就得收拾他們。而幹了，則是得罪更多的人，當然，那是以後的事情，即使被保報復，也得等不短的時間。
“我們09辦公室存在就是爲了協調九院跟軍方科研製造單位的工作，爲九院的發展而服務的，在這樣的時候，自然得責無旁貸地挺身而出！”王衛建看了看一臉沉默的賀成民，咬着牙說道。
“你們不怕得罪人？”劉一九有些好笑地問着他。
這傢伙才四十多歲呢。
這樣幹，說不定政治前途就沒有了。
“怕！畢竟這事情，得罪的人還不會少，得罪人，未來的工作不好做，自然也就會影響前途。咱們都是正常人……”王衛建很是直接，甚至直接得劉一九都有些懷疑他這話後面的轉折，不過王衛建接下來的話，倒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可是，既然處在這樣的崗位上面，明知道結果，即使害怕跟擔憂也不能的不幹活，不然現在我們就得完蛋。做好工作，至少，劉主任不能讓咱們吃虧不是？”
“……”太直接了。
劉一九可從來都不會爲某個官員在上級首長面前說好話的。
即使他們的工作做得再好，他不想去幹涉這些。
上面的人事任命，自然有着上面的原則。
“別的我不能保證，如果真的你們幹不下去了，九院會給你們安排一個合適的職位！”最終，劉一九還是認真地對着他們說道。
要想讓人爲自己幹事情，就得解決他們的後顧之憂。
“那就沒有問題了。我們會盡快投入到工作之中。同時，也會向上級首長申請調集更多的人員解決這些問題，不知道你們希望優先解決哪些單位的問題……”賀成民也不得不向劉一九表態。
不是他不擔心，而是他有着那樣的覺悟。
他們的存在就是爲九院背黑鍋，爲劉一九擋槍的。
沒有這樣的覺悟，他們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