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你小子整天都幹了些什麼事情？整天就不讓人省心，特區那邊的事情還沒有個解決，你又惹出一攤子事情。老子天天跟人拍桌子裝瘋很有意思是不是？”李雲龍咬着牙，臉上的皺紋都是擠到了一堆。
這樣顯得他整個臉都是扭曲的。
劉一九不敢看他。
這段時間，好像惹的事情真的有些多了。
事情都得靠着老丈人從中斡旋，畢竟自己年輕嘛，反正李雲龍這個後勤部長出了名的不要臉，而且護短。自家女婿，肯定得護着。更何況，劉一九在某些方面來說，並沒有做錯。
也就是說，劉一九的出發點是好的，方法是不對的，達到的效果，也是大打折扣的。
“特區那邊的廠，那麼重要，派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去負責，這下好了，泄密了，這可是軍事機密啊！軍方目前正在計劃大規模地進行換裝這種自動步槍，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情。你自己搞出來的槍，全程參與設計過程以及研究，掌握各種性能參數的兩名技術人員被拉下水……”李雲龍一說到這個就來氣。
卻沒有想到，劉一九居然還敢打斷他的話：“爹，他們不是被抓回來了嗎，應該還沒有泄密吧？”
劉一九很是不滿，事情都沒有最終定論。
從一開始李雲龍的話裡面，他已經聽出來了，那邊的事情，還沒有定論。
劉素學知道他的意思，想要保住秦懷保，自然就得把這個事情調查徹底。他們在香港那邊的人既然可以快速地抓住叛國逃離的楊山以及那個劉一九名字都沒有問的女人，自然也能弄清楚他們接觸了哪些人。
“砰”李雲龍聽到劉一九的這話，頓時巴掌重重地砸在了書桌上面，整個臉扭曲得更加厲害，“沒有泄密？你敢保證？他們在香港可是呆了好幾天！”
這確實是誰都無法保證的事情。
劉一九不能。
軍工泄密，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雖然說社會主義陣營國家之間沒有專利意識，但是絕對不是不用專利就可以沒有這方面的保密意識。77自動步槍，以及一系列口徑不同的狙擊步槍，技術含量不一定高，試驗數據不一定非常重要，但是這是軍工。共和國第一次完全自主設計的槍械，各種參數，都關係到後面很長時間的輕武器發展。
尤其是三區裡面是整個九院的機械加工單位，絕大部分的機械零部件都是在這裡面加工的，完全可以根據三區裡面加工的一些重點零件的設計來推測基地裡面擁有一些什麼項目。
這是所有人最爲擔心的事情。
龍衛一型坦克，這是國家最爲重點的項目，還有目前沒有命名的直升機研究項目，甚至，龍牙從蘇聯人手中偷圖-22楊山都是有可能知道的。
“那是楊山。爹，咱們說的是秦懷保，雖然他有錯，不過他很年輕。我覺得我們應該給他一次機會。”劉一九沒法反駁老頭子，這種事情上面，他也是知道不能過分去幹涉的。
軍工，最重要的就是保密。
這是國家的國防事業最爲重要的領域，整個體系都不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我們要是給了他們機會，誰來給共和國國防事業機會？國與國之間，一點差錯都不能出現。”李雲龍沒有回覆，更沒有明確地答覆。“這個事情，我們會酌情處理的。還是說說你現在跟農業部以及化工部的事情吧。”
李雲龍顯然是不想再談這些事情。
這對於他來說，跟劉一九這小子談這些事情，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那個沒有什麼好談的。他們是希望藉着我們的項目，利用出國考察設備的機會到國外去開闊眼界，您沒有管理這方面的事情，或許瞭解的並不是非常清楚。老爺子或許更清楚這個。”劉一九不想談這個事情，反正自己單位的錢，絕對不能讓那些人利用這個機會。“他們蹦躂又如何？實在不行，咱們不搞這事情了。”
李雲龍沉默，劉一九的回答，打亂了他一開始的計劃。
良久，兩人都不說話，書房裡面的機械錶滴答滴答地轉動着，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
“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雲龍才無聲地嘆息了一口氣。
他沒法對這事情說什麼，也無法做什麼評論。
“明天，上面的幾個相關部門的領導人會開會研究這個事情，你也需要參加會議，今天晚上先到這裡吧，回去休息，明天上午再說吧。”李雲龍除了說這話，沒法多說什麼。
除非上面收回劉一九手中的項目自主權以及自主經營權，否則，這事情誰都沒法說什麼。
劉一九做事情是不留情面，但是他的出發點，這是好的。農業部以及化工部的那些人在這上面，給了劉一九太多的把柄。一開始就沒有商量好應該怎麼去解決這些設備以及生產線的問題，到了現在，這事情，自然會成爲一個矛盾了。
李銳跟母親兩人聊天聊到了很晚，直到最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着了。
李雲龍跟劉一九兩人之間要聊多久，她們根本就不確定。
劉一九跟李雲龍結束談話，心中一邊想着明天應該如何去應對上面的大佬，主要是想辦法說服老爺子等人，從一開始就嚴卡出國考察的事情，一邊向着李銳的房間走去。
對於房間裡面睡着的本來不是李銳，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汗水在身上，早就乾透了，黏糊糊的很是難受，回到房間裡面，摸黑洗澡，然後光溜溜地鑽入了牀上……
一夜，劉一九沒有睡，也沒有說話。
從進入那刻受到阻礙，最終被身下的女人忍痛挺身迎合，完成了那種讓一個女孩升級到女人的儀式，最終，意識到不對還沒有來得及退出來的劉一九同志，失去了理智……
命中註定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當天亮時候，意識到可能出現問題的李銳推開門，發現黑着眼圈的劉一九把菸頭扔了一地，而司徒雪很是平靜地睜着大眼看着她的時候，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唰唰地往下掉落。
“李雲龍，你個王八蛋！”鄭雅在發現閨女的不對勁的時候，沒有數落劉一九跟司徒雪，而是轉身進入了李雲龍的房間裡面，對正在穿衣準備起牀的老頭子咆哮了起來……
李雲龍從來沒有想到，原本就是命中註定的這事情會在他們眼皮下發生。
饒是一開始有了心理準備，依然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他沉默了。
這一天，衆位大佬開會，李雲龍缺席，當事的劉一九同樣缺席。
這一天，李銳整個人的靈魂如同消失了。
這一天，註定了要開啓一個新的篇章，可惜，沒有人在意這事情，沒有人去想過這事情。
“我離開，出國。”面對一家人複雜的神色，司徒雪最終咬着牙開口了。
這個事情，不是她的責任，也不是她犯了錯誤。
要說她錯了，也不能說她一點錯誤都沒有，就是不應該在發現劉一九對她動手動腳的時候沒有阻止，黑暗中，她知道怎麼回事，劉一九也知道，男人跟女人，在那種時候，誰願意退縮？
“不行！”幾乎是同時，李銳跟劉一九兩人都出言反對着。
鄭雅咬着嘴脣，沒有說話。冷冷地看着司徒雪，李雲龍沉默地抽菸。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事情不會有結果的。但是我不會後悔，既然我非得給他生孩子，那麼，就這一次，不管有，還是沒有，事情，都是這樣一個結果。”司徒雪很是平靜。
“而且，我得出去把我司徒家的產業重新建立起來。不爲了國家，只爲了我自己。”司徒雪依然很是平靜地說道。
“不行，我說了不行就不行！”劉一九肯定不會同意這個事情的。
“你用不着出去，我跟他離婚，當初結婚，本來就不是我們自願的。”李銳咬着嘴脣，強忍着讓眼淚流出來，斬釘截鐵地說道。
鄭雅聽到這話，頓時就雙手捂着臉哭了起來，“李雲龍，你這王八蛋，害了我一輩子，還害了閨女一輩子！”
李雲龍聽到這話，夾着煙往嘴裡面喂去的手哆嗦了一下，停頓了幾秒，然後有些顫抖地把菸嘴塞到了嘴裡。
他沒法解釋。
事情到了現在的地步，已經無法說誰對誰錯了。
劉一九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三人共同生活在一起？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山裡面，這種事情，雖然說不容易傳出來，但是山裡面還有上萬人呢。他作爲基地主要管理人員，他就這樣，別人會怎麼想？別人又會怎麼去做？
事情就是這樣，根本就沒有辦法去處理。
上面的安排，就是有問題的。
昨天晚上，那是意外。
“我出去，咱們基地裡面的情況也是非常明朗的，尤其是現在，有很多的東西主要就是針對出口。我可以到外面去開一家公司，銷售我們的民用產品，同時，可以想辦法聯繫一些國內缺乏的東西。”司徒雪不容反對地說道，“我跟劉一九之間本來就沒有感情，我這樣做，只是爲了完成我們司徒家的承諾。讓我爺爺死的時候能夠閉上眼睛。當然，如果不能懷孕，這樣的事情，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我希望，在我出國之前，我希望跟劉一九兩人多一些獨處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