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任，你覺得我們應該如何談判纔是站在公平的、對等的立場上面？”法赫德國王被劉一九奚落了一通，一句話都沒法說，現在即使劉一九給了臺階，同樣沒有接話。
蘇爾坦親王一臉玩味地問着這個讓他們刮目相看的年輕人。
劉一九一愣，他還沒有想到，蘇爾坦親王會給他解圍。
他知道自己的這一席話說的有些重了，國王的面子過不去，正在考慮，如何才能讓國王面子上過得去呢。
蘇爾坦的話，讓他省卻了這樣的煩惱。
只要以後說話注意一點，不然就過了。
當即就輕微咳嗽一聲，藉着這個機會整理了一番思路，很是平靜地說道：“王儲殿下，在之前我們的交流過程中，我就表示過，我們不應該在我們雙方之間的武器裝備交易上面帶上他國的訴求，不管正當與否。”
這一點，是劉一九一直都在強調的。
“這樣實在是有失公允。東風-3甲這樣的導彈，加上衛士一型火箭炮，是貴國急需的，能夠保證貴國的國防戰略安全甚至是主權完整的戰略武器。美國因爲以色列，即使跟貴國之間關係再好，都是不會出口的；而蘇聯即使出口，第一，不管多少枚導彈，他們肯定會獅子大開口，你們的盟友伊拉克從蘇聯採購飛毛腿導彈就是明顯的例子，一直都跟美國之間關係不怎麼好，否則就會被制裁，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蘇聯會附加衆多的條件，這跟前面一方面在本質上沒有任何的區別……”
沙特之所以選擇中國，就是因爲在美國沒有買到射程只有四十多公里的長矛地對地導彈，並且詢問過蘇聯，蘇聯提出了數量衆多的政治附加條件。
國際上，大宗武器交易，都是有着一系列的政治附加條件的。
中國的武器裝備出口，沒有。
因爲很多的政治附加條件，對於奉行防禦戰略國防的中國來說，根本就沒有多大的用處，還不如多要點急缺的外匯更加合適。
“你們不是也提出了附加條件嗎？”班達爾特別鄙視劉一九。“劉主任，雖然你們沒有提出任何的政治附加條件，但是你們卻在我們的交易中要求我們採購貴國數量衆多的性能落後的常規武器裝備，這算不算是附加條件？”
劉一九聽到班達爾的話，不由笑了。
笑得很是開心。
瞌睡來了，就有人遞上枕頭，這樣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實在是一件好事情。
正愁對方不會主動撞上來呢！
當即就回答道：“親王殿下，首先，請注意，我說的是政治附加條件。綁定銷售常規武器裝備，這不算是政治附加條件吧？第二，我們的合同裡面雖然說是有這樣的條款，但是這些條款並不是貴方一定要遵守，並且執行的……”
“怎麼可能！你們的合同條款中寫得非常明顯，必須採購總共五十億美元以上的武器裝備，纔會以6500萬美元一枚的價格出售60枚東風-3甲給我們……”蘇爾坦頓時就怒了，劉一九這簡直是在侮辱他們的智商。
不過，話說到一半，他自己也反應過來了。
如果不從中國採購11億美元的常規武器裝備，就不會以6500萬美元一枚出售，可能也不會有60枚的二踢腳賣給他們。
這是中國人在合同條款中用來誤導他們的陷阱！
“確實是這樣，東風-3甲中程戰略導彈，射程2800公里，比原型東風-3導彈射程增加了一千一百公里，造價什麼的自然都會高上很多，還有研究經費等等一系列的費用，可以說，這已經是良心價了。如果貴方需要採購一百枚以上，能夠把研究經費攤薄更多，價格自然就下來了……正是因爲這樣的情況，考慮到我們雙方並沒有建立外交關係，如同蘇聯人那樣獅子大開口，不符合我華夏民族的傳統美德，從一開始我們的報價就非常低，一枚只有七千萬美元……”
有時候，用數據去忽悠非專業人士，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劉一九向來擅長幹這樣的事情。
東風-3這樣的中程戰略導彈，研發成本用了多少，只有內部人士才清楚。
畢竟，在那樣的年代，共和國的衆多歸國的專家很多方面都是採用土辦法解決的問題，如同運十這樣的大飛機的驗證，蘑菇彈爆炸之前的計算等等。
美國人在研究這些超級武器的時候，都是利用超級計算機等等系列的配套，而中國在那個沒有超級計算機的年代，有的，僅僅只是算盤！
這是不需要成本的。
但是劉一九自然不會這樣告訴沙特的土豪，否則，對方會知道，中國人的成本將會低得令人髮指。
聽到劉一九的這一番話，不僅蘇爾坦王儲，就連法赫德國王也是無言以對。
戰略武器之所以是戰略武器，就是因爲研發成本，生產成本高，而且需要龐大的配套系統。一般的小國家，根本就無力支撐這樣的項目！
沙特雖然有錢，但是面對整個龐大的系統，也是沒有絲毫的辦法，能夠買到，自然也就更加符合沙特的利益。
要知道，爲這個項目，法赫德國王準備了一百億美元的特別經費，中國人賣二踢腳給他們，六十枚，僅僅39億美元，剩下的完全可以用來支持他們的穆斯林兄弟，巴基斯坦搞蘑菇彈，一旦巴基斯坦的蘑菇彈研發成功，自然會提供給他們。
倒時候，以色列的那些猶太混蛋，想要用蘑菇彈威脅，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劉大校，這樣說，常規武器，我們可以不用採購就能夠獲得這些二……踢腳？”法赫德國王說二踢腳並不是非常順口。
劉一九點了點頭，“如果不採購常規武器裝備，我們將會以6800萬美元的價格進行出售，同時，各種後續的保障，都得另外算錢……”
不採購常規武器裝備，自然也就得讓沙特多在這上面出錢。
每年的維護保養，後續升級，都是利潤巨大的項目。
“當然，如果採購訂單達到我們要求的數額，每年的維護保養，我放提供技術支持，只象徵性收取每年五百萬美元的費用……”原本，這方面的價錢，是一千萬一年的。
爲了多從沙特手中獲得常規武器採購訂單，劉一九自然也是不會在意那每年五百萬美元的經費。
到了後來，貨幣購買力就會減弱，遠遠不如現在一次性多弄到十多億美元對於整個中國的用處更大。
“如果沒有達到呢？”蘇爾坦皺着眉頭問道。
“每年的後勤維護保養，將會按照我們國內的成本乘以一個係數，別的什麼不說，每一枚要保證一直能用的狀態，每年三十萬美元的維護保養成本應該少不了的。這些成本，主要是液體燃料以及發動機性能等方面的保障……”液體燃料不像固體燃料的導彈那樣方便，很多時候，都是分開儲存。
但是東風-3這樣適合於公路機動發射的導彈，爲了保證導彈處於發射狀態，以最快的速度投入使用，液體燃料都是加註在導彈內部，每隔一段時間，都得檢查裡面的液體推進劑以及整個導彈的性能，確保作戰能力以及精度。
中近程還不是太過麻煩，遠程洲際導彈，僅僅是推進劑加註，都得幾個小時的時間，這就使得作戰能力大大降低。
正是因爲這樣的原因，擁有這樣導彈的各國，都是拼命地研究固體燃料推進劑的導彈。
中國在七十年代初期就研究出了這樣的導彈，在當時的國際環境中，總共也不過部署了不超過一百枚的數量，要知道，這玩意兒可是能夠從中國國內打到莫斯科的！蘇聯也好，美國也罷，這樣的導彈，生產的數量，可都是以千計數。
到了後來，中國也沒有擴大部署規模，僅僅只是用來技術升級，並且利用原有的技術進行技術研究。最終，這批導彈全部被體型更小，移動更加靈活，隱蔽性更強，發射更加方便快捷的固體導彈東風-21以及其他固體燃料的型號所取代。
“同時，我們也將會負責後期的技術升級，只要國內研究出的同類技術，貴方有需要，我們也會提供對貴國的這批導彈進行升級……”劉一九見到對方陷入了沉思，索性就提出更加能夠讓他們動心的條件。
“這麼說來，一旦貴國開發出用來替換這種導彈的固體推進劑導彈，中方也會對我們進行出售？”蘇爾坦的眼睛亮了。
如果升級，到時候把這批導彈的液體推進劑換成固體推進劑，發動機換成固體燃料發動機……
這完全可以升級成爲遠程戰略導彈，甚至可以升級成爲洲際導彈！
當然，前提是中國人願意提供技術。
“這個得以後再談。目前，我們連現在的合同都沒有談妥……”劉一九模棱兩可地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