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羞辱我！”
蜈神氣得臉都綠了，面孔扭曲。
“沒錯，我就是告訴你一個事實，你的不入流的毒液對我來說，像是雨水一樣無害。”
黑蛇伸手在臉上一抹，手掌沾上一層毒液，卻什麼事都沒有。沒有潰爛的傷口，沒有流血，完好無損。
“這怎麼可能！”
蜈神愣了愣，有些難以相信。
他的毒液可以輕易腐蝕金屬石頭，哪怕是黃金這種穩定的物質，都撐不過三秒。
“輪到我了。”
黑蛇右爪一伸，彷彿瞬移一樣來到蜈神面前，鋒利的指甲輕易戳破烏黑髮亮的外殼，破開一個大洞。
等到身上傳來劇痛，蜈神才發現自己受到襲擊，身上被挖去一塊拳頭大的肉。
二話不說，蜈神轉身就跑，沒有半點猶豫。
黑蛇的實力提升的太多，他自忖完全不是對手，哪怕旁邊還有九十多個神祗，心裡都沒有半點安全感。
嗖！
蜈神趴在地上，從人形變回原形，近百米長的巨型蜈蚣。
他的上百條腿一塊用力，龐大身軀拖出一道幻影，一秒鐘就來到兩百多米外。
“別急着走嘛，我還沒有好好招待你這個前同伴呢。”
黑蛇輕鬆的走了兩步，腳下縮地成寸般，追到蜈神後面，一腳踩下。
比人腰還粗的尾巴，直接被踩進地裡五六米深，像是被一根釘子給牢牢釘在地上。
吱嘎吱嘎！
蜈神尾部傳來一陣劇痛，疾馳的身體被迫停下，骨骼劇烈的摩擦，強大的慣性差點將他的身軀扯成兩截。
“斷！”
他忍着劇痛，怒吼一聲，包含尾巴三分之一的軀體被捨棄，剩下的大半身軀急速竄到五百米外。
“你是逃不掉的。”
黑蛇的獰笑聲，再度響起。
蜈神快速前衝的軀體，彷彿被一座千米山峰壓住，再次停了下來。
“你怎麼變得這麼強！”
這次蜈神沒有捨棄軀體，實在是無法那樣做，總不能只剩下一顆腦袋飛走。
“之前就告訴過你的，我看到大道了呀，比你們這些吸收香火的僞神更接近大道。”
黑蛇眯着眼睛，笑盈盈的說。
看到腳下掙扎不已的蜈神，他感到非常愉快，不吝指點一下迷津。
“先別得意，我還有九十多個神祗盟友！他們一定會打敗你，救我出去的。”
蜈神還不肯低頭，恨恨的說。
黑蛇哈哈一笑，稍微擡起腳，放鬆壓制：“你仔細看看，他們在哪？”
蜈神感受背上一鬆，雖然還沒法逃走，但勉強可以轉過腦袋，查看四周。
這一看，他頭上被澆了一桶冰水：九十多神祗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周圍空蕩蕩的，什麼神都沒有。
“他們比你識時務，在我出來時就走了。”
黑蛇見到蜈神深受打擊的模樣，開心的大笑，“很恨他們吧？用不了多久，那些神祗就會和你作伴的。”
喀喀，喀喀。
蜈神一腔牙齒咬的吱嘎作響，然後全身頹唐，像是被抽走了脊椎骨一樣無力。那些傢伙走之前也不打聲招呼，真是太過分了！
“你猜我爲什麼不殺你？”
黑蛇強迫蜈神化爲人形，拎起他的脖子。
哼！
蜈神一言不發，十分不配合。
他算是看出來了，自己在黑蛇眼中，就是一隻逗着玩的老鼠，沒有絲毫地位可言。
哪怕他放棄所有自尊，去討好黑蛇這個傢伙，都沒有用處。
充當玩具的老鼠的命運，完全取決於貓的心情，蜈神現在只求速死，不被折磨。
“因爲我要讓你看到，所謂的香火的神祗，實際上不堪一擊！”
黑蛇抖了抖手，將蜈神當做一根稻草不斷晃動，並不介意後者的沉默，因爲他只需要一個傾聽的角色。
“香火說穿了，就是利用信徒的虔誠，壯大自己。
這種方法效率太慢，哪裡比得上我直接汲取人間的怨氣，將它轉化爲魔氣。”
黑蛇自鳴得意，右手一伸，看着蜈神的眼睛，“你覺得這個方法好不好？”
“你很快就會失去神智，被魔氣腐蝕成沒有思維的傀儡！”
蜈神不屑的說。
他研究過，凡人的七情六慾都可以用來修煉，但不同的情緒，帶來的結果完全不同。
普通人生活困苦，飯都吃不飽，自身又沒有力量對抗妖怪魔怪，滋生出的恐懼、怨恨、不甘等負面情緒，數量上遠超開心、幸福等正面情緒。
香火僅是正面情緒中的一種，收集不易，神祗們的實力慢慢增加，並不會很快。
黑蛇現在看着極爲強大，囂張的不可一世，難逢敵手，威風凜凜。
但蜈神知道，黑蛇的性格發生了很大變化，以前的他可不會這般自大，看不起天下人。
他看出來，負面情緒不知不覺的腐蝕着黑蛇，改變他的性格，而他自己卻發現不了。
哪怕黑蛇之前耍了手段，延緩了負面情緒的侵蝕，最終結果不會發生變化。
“我現在好得很，你的謊話嚇不住我。”
黑蛇不以爲然，自覺當前的一切行爲，都是在踐行自己的想法，絕對沒有外力干擾。
“你這個手下敗將，知道的東西全是沒用的過時的。”
“那就走着瞧好了。”
蜈神一點都不想勸黑蛇，還很希望他快速奔向地獄，一路不要停。
黑蛇身形沖天而起，十幾秒時間就跨過十幾裡，來到巴達維亞城上空。
現在的巴達維亞，偌大的區域只有少許人類活動，所有人都躲在家裡，試圖避開遠方傳來的巨響。
市民們十分清楚，趁亂搜刮一些物資沒有問題，想要參與神祗們的戰鬥，那是自尋死路。
“巴達維亞的新生就會降臨！每個市民，都有機會變強，人人都是潛龍。”
黑蛇居高臨下，看着下方的城市，宣佈了一件事。
然後他將祭壇扔下去，落在城市中心，黑水從祭壇底部的裂縫流出來，順着街道流淌。
在黑水裡翻滾的蠕蟲們，朝着人氣傳來的方向爬去，破門闖進居民家裡。
“啊，這是什麼蟲子？”
“怪物！蜈神快來救救我。”
“快點去港口，坐船離開這裡。”
蜈神耳邊響起一聲聲泣血的祈禱，但他無能爲力。
黑蛇大笑道：“好多人向你求救呢！你也不去幫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