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乾枯手掌中的璀璨皇冠，二皇子眼中閃過一絲炙熱。
他追求了大半輩子的東西，如今近在咫尺，似乎唾手可得。
但是他並沒有立刻上前，心中一絲隱隱的不對勁讓他強壓下心中的渴望。
看了一眼四周，二皇子這才意識到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父皇，既然這是帝國皇室的最高機密，那麼這些人，您打算怎麼處理？”
按理來說，這種事關皇室特殊傳承的秘密，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就算不是密室中單獨面授機宜，也應該儘量控制知情者。
可這位皇帝陛下似乎傾訴欲過於旺盛，生怕聽衆不夠一樣，將幾乎所有的皇子都聚集了起來。
事後呢？
那個來歷神秘的“華神醫”很好處理，直接聚變爐走一遭，保證出來時一個原子都不會是原裝的，徹底的毀屍滅跡。
可自己那些愚蠢的弟弟們呢？
難道任由他們出去之後將消息擴散出去？
這必然將極大的動搖皇室的統治基礎。
其餘三位皇子臉色一變，顯然也是想到了這裡面的關鍵。
“不！我們保證什麼都不會說的，我可以以皇室的榮譽發誓！”
“是啊父皇，我們絕不敢泄密的，您要相信我們！大不了我們放棄皇位的爭奪，全力支持新帝！”
四皇子和八皇子臉色慘白地賭咒起誓。
只有九皇子彷彿是一頭受傷的小獸，帶着一絲無助和希冀地看着往日裡對自己疼愛有加的父皇。
皇帝依舊溫和的笑着，然而說出的話卻擊碎了九皇子心中最後的一絲念想。
“他們？他們自然是我送給你的登基禮……”
三個人聞言渾身一顫。
“我知道你的計劃是想要用能力控制住所有的貴族，眼前的，不就是你的最佳目標？
只要控制住他們，加上正統的繼承者身份，整個帝國超過五成的力量就會被你輕鬆掌握。
其餘蹦躂的不過是跳樑小醜，憑你的能力根本不足爲慮，不是嗎？”
“你竟然知道？”二皇子震驚地看着皇帝。
他心中有些發寒，看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監控之下。
“當然，你是我最中意的繼承者，你的能力可以說也是我一手開發，我對你的關注，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皇帝微笑地看着二皇子，彷彿是在打量自己最傑出的作品。
“我十分欣賞你的想法，帝國發展到今天的地步，需要的確實已經不是一位帝王了。
腐朽墮落的貴族階級尾大不掉，如同帝國的惡性腫瘤，已經極大地拖累了帝國的繁榮，帝國迫切需要爲他們統一思想。
一個普通的帝王做不到，但是……神明可以。”
果然，連自己的“造神計劃”對方都知道！
二皇子此時的內心不知道是該沮喪，還是該慶幸。
“父皇，你……”九皇子一臉絕望地看着皇帝。
把自己送給二皇子製作成傀儡，這就是你給我安排的結局嗎？
“我曾經勸過你，不要去奢求能力之外的東西，但是你並沒有聽我的，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既然賭輸了，就要付出代價，不是嗎？”皇帝看着九皇子，臉上無悲無喜。
“不！我不相信，你們這些瘋子，我纔不要變成別人的傀儡！”八皇子一臉激動的想要逃離這裡。
但是下一刻，皇帝身邊的黃昏只是看了他一眼，巨大的重力便從天而降，將八皇子整個人壓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你……你們這些瘋子！”八皇子依舊掙扎。
“父皇，您真的一點也不念父子之情？”四皇子知道這一次在劫難逃，臉上露出一抹苦澀。
“只是被控制，對你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你們依舊可以享受，可以醉生夢死，可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你對此還有什麼不滿嗎？”
四皇子沉默，他知道今天不論自己說什麼，也改變不了最終的結局了。
二皇子看着一個個如同敗犬模樣的三個兄弟，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父皇，我原以爲您會反對我這麼做，看來是我想多了，我們果然是同一類人！
對整個帝國來說，些許的親情又算得了什麼？
在不久的將來，帝國的歷史終究會給予我們最崇高的評價。”
“當然！爲了文明的昇華，這些都是必要的犧牲，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沒有這樣的器量，如何承擔帝國的重擔！”
皇帝彷彿是認同，又彷彿是在說服自己。
至此，二皇子終於再無懷疑。
畢竟如今的帝國頹勢，除了自己，又有誰能夠力挽狂瀾？
不出自己所料，自己的父皇終究還是做出了最有利於帝國的選擇。
二皇子一臉肅然地走上前去，他單膝跪下，雙手舉過頭頂。
只要接過象徵帝國至尊的皇冠，自己就將成爲帝國的主宰！
皇帝十分滿意的笑了笑，緩緩伸出手……
“等等！”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聶雲卻是突然開口。
皇帝和二皇子轉頭看向他。
“陛下，我有一個問題，如果不搞清楚實在是死不瞑目！”
皇帝冷眼看着聶雲，就連二皇子也露出了相當不滿的神色。
這就是你打斷儀式的理由？
你瞑不瞑目的，誰care？
不理兩人冰冷的目光，聶雲卻是自顧自道。
“按照陛下所說，這阿賴耶研究所早在哥特十六世在位時期就已經建立了，那也就是說，不僅是陛下您，就連陛下的父親，也都是這麼選出來的咯？
那麼問題來了。
二皇子魅惑衆生，力壓羣雄，最終得到了陛下的青睞。
那陛下……您又是靠什麼上位的呢？”
此話一出，不要說是二皇子，就連還在不斷掙扎的八皇子都愣住了。
是啊！所有人都沒有深入去思考。
既然二皇子有魅惑術，那作爲被這種制度選拔出來的哥特十九世，也不該是個普通人吧？
即便不如魅惑術逆天，也該是技驚四座吧？
可似乎從頭到尾，皇帝都沒有提及此事。
二皇子心中頓覺此事蹊蹺，不自覺的便看向眼前的皇帝。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到了一雙無比冷漠的眼睛。
那眼神冷漠、無情。
就如同萬載不化的寒冰。
那張乾枯的臉緩緩轉頭看向聶雲。
“其實，帶着無知死去，未嘗不是一種解脫，知道的越多，你死的就會越痛苦。”
聶雲聳了聳肩。
“不好意思，堵上我母星的榮譽，只有這種事，我絕不退縮。”
離得最近的四皇子聽到這莫名其妙的回答，不由疑惑道。
“你母星？你母星哪兒的？”
聶雲露出一口白牙。
“不八卦就會死星。”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