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玉子嚇的渾身癱軟.若不是後面的人撐着她的身體.慣性之下匕首就會削破她的喉嚨.不過匕首入肉.雖然沒有割破喉嚨.卻依舊有血液不斷的流出.情形有些詭異.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蒼龍輕輕的在她耳邊呢喃.此時井上玉子面無血色.就像精神崩潰了一樣.
十分鐘後.蒼龍似乎覺得夠了.準備給井上玉子一個痛快.但就在此時.神廟方向傳來一聲巨吼：“住手.”
蒼龍停下手中的動作.因爲這不是日語.而是純正的漢語.甚至帶着幾分地方特色.隨後一個穿着日本特色袴褶的中年人快步跑過來.他的腳步很輕靈.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沒有踩在棧道的木板上一樣.他的身體很壯實.氣宇軒昂.
在他的身後跟着兩個渾身包裹在青衣下的男子.他們衣服裹得緊緊的.整個身體只留下了一雙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睛在外.對視時給人的感覺就好像被刺到一樣.透着一股冷厲的殺氣.
他們身後以交叉形揹着三把武士刀.在身體的各處都掛着一些奇形怪狀的武器.一眼就讓人猜出了他們身份.忍者.
身穿袴褶的中年人走來.並擺手讓身後的兩人停下.隨後兩個忍者肅然而立.但他們的目光都盯着蒼龍.似乎在考慮怎麼從這狹窄的棧道里.救出被這個青年挾持在手中的井上玉子.
可他們看了很久.卻發現蒼龍站的位置是最好的.而且他手中的匕首隻需要輕輕的一割.連十分之一秒都不要.井上玉子就會香消玉殞.
蒼龍感覺到了兩個忍者的威脅.尤其是眼前這個身着袴褶的中年人.表面上看起來很普通.卻是這三人裡威脅最大的.
當時.蒼龍只有一個想法.殺掉井上玉子.隨後在幹掉這個三個人.並迅速離開.至於殺掉井上玉子逃跑.不.這個想法有些不現實.他敢肯定這三個人絕對會纏住他.與其逃走.不如殺掉他們三人.免得自己處於被動.
但他想不到的是.這威脅最大的中年人看了一眼井上玉子.隨後手臂自然垂直.五指分開.嘴脣緊閉.後五指併攏垂直放下.朝蒼龍所在的方向自然下垂.誇張的行了一個屈體禮.嘴裡用純正的漢語說：“冒犯了.”
對於日本人的禮儀制度.蒼龍還是知道的.但剛纔這個禮儀卻讓蒼龍十分驚訝.每一個細節蒼龍都看在眼裡.身體屈直至手指頭觸及膝蓋爲止.這是一個最高規格的屈體禮儀.只有見到特別尊重的人.或者是表達十分的感激和歉意時.日本人才會行如此大禮.
蒼龍雖然不知道他搞什麼鬼.但還是點了點頭.而井上玉子見到此人到來.身體的顫抖消失了幾分.但很顯然脖頸上的威脅讓她升起希望又消失了.
中年人行完禮後.說道：“我們可以談一筆交易.”
“交易.”蒼龍奇怪的看着他.卻十分警惕.“她必須死.沒有什麼能買她命.在多的錢也沒用.”
井上玉子身體一顫.目光裡滿是絕望.不過中年人卻搖了搖頭.說：“如果你願意留我女兒一命.可以得到服部家的友誼.這個友誼可以讓服部家爲你辦一件事.”
“友誼.”蒼龍諷刺的笑了笑.“從來都是我和別人談友誼.還沒有人和我談過友誼.在說我並不把服部家放在眼裡.如果我母親死了.我還會在來日本的.殺光所有和她有關係的人.”
蒼龍的語氣很冷淡.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如果你現在阻止我.那我不介意現在動手.殺光服部家的人.”
“死神.”中年人想了想.突然說道.“刺客聯盟第一殺手.從出道到現在從無敗績.惹上你確實很難纏.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古老的組織.裡面也培育了很多和你一樣優秀的人.我們服部家就有這樣的人.你想殺光我們.恐怕還不是這麼容易辦到的.”
“那你可以試試.”蒼龍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兩位忍者聽到這句話.有些蠢蠢欲動.但這個中年人卻並沒有驅使他們動手.同樣報以微笑道：“我叫服部平次.服部家家主.我想和你談的交易.當然不是用錢來換取友誼.而是以命換命.”
“怎麼麼換.”蒼龍冷漠的眼神裡突然有了幾分感情.
“用你母親的命.換我女兒的命.同樣你可以得到服部家的友誼.”服部平次淡淡道.“任何時候只要你需要.我們可以派出最優秀的忍者爲你做事.”
服部平次又增加了籌碼.但蒼龍在乎的並不是後面的條件.而是前面的條件.他目光突然冷峻道：“我母親.笑話.你難道還能掌控我母親的生死不成.”
“當然不能.”服部平次搖了搖頭.“但你母親的病.我們有把握治療.當然得加上你身後的那株生命之花.”
聞言.蒼龍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卻還是懷疑道：“癌症也能治療嗎.另外你怎麼知道我身後的這株植物可以配合治療.”
“年輕人.這個世界很大.大的有些事情你並不知道.”服部平次一臉深沉.就像着高聳的嶽槍峰.讓人有些看不透.“如果你願意和我交易的話.我會全部告訴你.不願意告訴你也沒用.”
聞言.蒼龍猶豫了起來.服部平次確實抓住了自己的弱點.雖然說現在取回生命之花回到中國.卻也不一定能夠治好自己的母親.但如果服部平次真的有辦法.他肯定是願意用井上玉子的命去交易的.可他卻擔心......
“如果你擔心你放了玉子.我們會失信.那是你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服部平次似乎看出了蒼龍在想什麼.“如果你相信自己比我們強.即使我們毀約.你也大可以回來報復.到時候在殺掉我們不遲.我們沒有絕對的把握留下你.同樣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應對你的報復.這就是我和你談交易的前提.當然也因爲玉子的性命掌握在手裡.”
“可以.”蒼龍點了點頭.把匕首從井上玉子的脖頸.並退後了一步.
沒有了蒼龍的支撐.井上玉子直接癱軟在地.身子還在顫抖.服部平次示意兩個忍者別動.自己親自走過來扶起女兒.服部玉子在握住父親的手時.臉上立馬露出了幾分怨毒.好不容易站起來.卻躲到了父親身後.甚至不顧脖頸上的傷口.指着蒼龍大聲吼道：“殺了他.父親.殺了他.就是他害死了一人的.就是他.......”
蒼龍一陣警惕.但他想不到的是服部平次並沒有違法承諾.轉身就是一耳光.在井上玉子的臉上.留下了一個五指印.可見服部平次是有多生氣.井上玉子回過神來茫然的看着父親.不知所措.
“把小姐帶回去關進面壁閣.”服部平次平靜的說道.就好像是處置阿貓阿狗一樣.
兩個忍者點頭將井上玉子帶走了.棧道上只剩下服部平次.他見蒼龍臉上還有驚訝.微笑道：“你認爲我會不守信用嗎.”
“是的.”蒼龍笑着道.“我不喜歡麻煩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爲我母親.我覺得殺光你們.比和你們玩手段要好的多.”
“可惜讓你失望了.”服部平次卻不在意.隨後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邊走邊談.”
“不用了.”蒼龍搖了搖頭.一個這麼危險的人請他進這座神廟裡.他斷然不會答應的.“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母親病危的.”
服部平次沒有強求.點了點頭說：“這很簡單.只需要關注玉子就能得知.玉子以爲她的情報網可以瞞天過海.可其實有些事情我比他更清楚.而要治療你母親的病.必須應用一種古老的醫術.也是我們服部家歷代傳承的醫術.”
“什麼醫術.”蒼龍緊張道.
“日本傳統醫術.”服部平次說道.
“日本也有傳統醫術嗎.”蒼龍奇怪道.
“沒有.所以它也有另外一個稱呼.中醫.”服部平次說.“在日本的鄰國中.影響最大的是中國.文化.禮儀.甚至是醫術.在日本民間中醫依舊長盛不衰.而相對於中國的歷史變化.日本已經傳承中醫的精髓.你應該清楚中國有一段歷史.是對中醫很唾棄的.尤其是在全心發展經濟.一切西化的這個年代.中醫並不是很被重視.”
蒼龍點了點頭.他也聽說過中醫對癌症有效果.可卻從沒有人真正用中醫治好過癌症患者.服部平次這麼說到也有道理.中國人拋棄的東西.基本上都被日本人撿起來了.而且應用的十分廣泛.
“而我們服部家.傳承古老.或者說我們服部家的祖先.其實並不是日本的土著.”服部平次微笑道.“你應該很驚奇我的漢語會說的這麼流利.甚至帶着濃重的中國地方色彩.這是因爲我們的祖先本就是中國人.服部這個姓傳承玉秦氏.在中國的歷史中帶有濃重色彩的一筆是秦始皇尋找長生不老藥.徐福帶五百童男童女出海.最後未歸.”
“沒有哪段記載可以證明這是真的.”蒼龍平靜道.但他的戒備小了很多.
“可我要說的並不是這段歷史.而是在中國未正式統一的戰國時代.那時候的吳國就有一羣人東渡日本.這就是我的祖先.也是服部家的祖先.我們給日本帶來了生產技術和先進的紡織技術.後來徐福的到來.進一步的繁榮了日本.”服部半藏說道.“所以在日本一直有着純正中國血統的人存在.雖然經過數千年的淡化.但在族譜裡標明的記載.我們的祖先是中國人.”
“恐怕很多人不願意認同這一點.”蒼龍笑道.
“可這是事實.中日兩國在近代出現了很多摩擦.但我們服部家其實一直是在避免發生這樣的摩擦與更大規模的戰爭.只可惜........”服部平次嘆了口氣.“至少到現在爲止.我們服部家沒有任何侵犯故土的行爲.哪怕是二戰日本侵華.服部家的子弟也都留在日本.即使有人進入中國.也都被我的祖父派人格殺了.因此我們也付出了慘重代價.一直到戰爭結束我們服部家都在被軍方左翼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