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巴德爾主動找到了蒼龍.並且把昨天與費薩姆對話.一字不漏的複述了出來. “你處罰我吧.先知.”巴德爾低着頭.沒有往日的陰鷙和狠辣.在蒼龍面前就像是小貓咪一樣在認錯.並要求處罰.
“哦.”蒼龍看着文件.“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處罰你呢.把你總司令的職務免除.還是讓軍事法庭給你審判.或者兩個一起來.”
聞言.巴德爾臉色一變.從認識蒼龍到現在.巴德爾都沒看清蒼龍的脾性.但他很清楚一點.蒼龍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威脅.
“先知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都認命.”巴德爾沒有任何辯駁的餘地.事實上他就是想辯駁也沒用.蒼龍真要拿他怎麼樣.以他現在的實力.在巴士拉根本倒騰不起半點風浪.而巴德爾旅也不在是以前的巴德爾旅.
“認命.”蒼龍放下手裡的文件.笑了笑說.“真沒想到這麼喪氣的話.居然會從你的口中說出來.你是巴德爾旅的將軍.也是先知軍的總司令.我要是真把你撤了.雖然不會出現什麼變故.但什葉派和遜尼派的酋長會怎麼看我呢.”
巴德爾臉色鐵青.顯然蒼龍話裡透着的意思是說.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可其實巴德爾是沒有半點威脅的意思.而是真心實意的來負荊請罪.畢竟以他的地位.至少名義上還是巴士拉的元老呢.即使有異心也沒必要這麼做.
“我沒有任何威脅的意思.”巴德爾解釋道.
“我不認爲你是在威脅我.也不認爲你能威脅到我.”蒼龍說着.又看起了文件.“如果我真要處罰你.也沒人會不服.更不會有人給你說半句話.可你本身沒有什麼罪.我爲什麼要處罰你呢.”
“可是.我不是......”巴德爾擡起頭.一臉奇怪.
蒼龍擺了擺手.說：“誰沒有半點野心呢.只是有些人把野心都藏在心底.因爲他們沒有實現野心的實力.但能像你這麼坦誠的.我還真是頭一回見到.如果你這麼做是爲了博取我的信任.大可不必.”
“我......”巴德爾無話可說.其實他來這裡的目的.也是擔心自己有異心會被蒼龍發現.畢竟蘇甦掌管的情報署.已經成爲整個巴士拉最神秘的組織.而且蘇甦只聽於蒼龍.雖然到現在爲止.也沒見過蒼龍處理掉哪個巴士拉的前任官員.但巴德爾卻不得不防.
“我向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真要對付你們.早就在先知軍初具規模的時候.就把你們都整下來了.和你們勾心鬥角我覺得是在浪費時間.”蒼龍平靜道.
巴德爾臉色很不好.他聽出了這話裡的意思.這是明擺着告訴他們.蒼龍連和他們勾心鬥角的必要都沒有.
回頭一想.事實似乎也是如此.蒼龍現在是先知.軍政大權基本上都在他手裡.想要整死他們還不容易嗎.
“我不會像薩達姆那麼對付你們.”蒼龍平靜道.“因爲我要的並不是一個高壓冷酷下的巴士拉.而是一個開明向上的巴士拉.我也不打算搞什麼家族式的統治.這樣說你們明白了嗎.”
“不....不敢.”巴德爾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蒼龍會把話直接給挑明瞭.
“看來你還是改不過來.”蒼龍搖了搖頭.“如果哪天我要解除你職務.或者弄死你.只有兩個理由.第一是你無能.第二是你結黨營私.觸犯任何一點.不管你是什麼職務.也不管有多少人會給你們求情.明白了嗎.”
聞言.巴德爾頓時擡起頭.又恢復了往昔的風采：“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幹嘛還要這麼卑躬屈膝.”蒼龍笑着道.“難道不能像薇薇安.像蘇甦.像老白老黑那樣嗎.”
巴德爾顯然沒有回過神來.似乎在先知軍中.蒼龍任命的高級將領.對蒼龍在言語上從來不會卑躬屈膝.譬如說薇薇安.身爲行政部長.看起來大權在握.但其實她的權利都是蒼龍賦予的.
但是薇薇安在某些地方.卻總喜歡和蒼龍較勁.兩人有時候甚至爭鋒相對.可這並不礙於蒼龍對薇薇安的重用.巴德爾還發現.B隊的任何一個人.雖然在言語上可能會和蒼龍起衝突.甚至會諷刺挑釁以及挖苦.可蒼龍從來就不當回事.儘管這在外人眼裡.蒼龍一點威嚴都沒有.
可巴德爾清楚.這些人對蒼龍的尊重都是發自心底.而不是言語和形態上.
這麼一想他就明白蒼龍的意思了.似乎從蒼龍成爲先知之後.他們就一直在卑躬屈膝.從阿薩德酋長到奇拉姆.在到他自己都是這樣.
“在任何時候.都不要迷失了自己.別人怎麼做我不管.可在我這裡不需要迷失自我的人.那往往代表着無能.哪怕在忠心.也沒多大作用.”蒼龍冷道.“至於忠誠.本來就是一個僞命題.真正有能耐的領袖.在任何時候都有自信可以壓服自己的手下.哪怕他們生出異心.而提防屬下的領袖.要麼是自己虧心事做的多了.要麼就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巴德爾點了點頭：“我一定不負先知所望.如果先知沒有其它事.我去處理軍務了.”
“又來了.”蒼龍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你一時間是難以改變了.不過你先別忙着走.我還想問問你關於西蒙的事呢.資料上都很片面.我想了解這個西蒙真實的情況.”
聽到西蒙兩個字.巴德爾臉上立即露出了崇敬：“他是一位偉大的將軍.即使他在伊拉克戰爭中.帶着他的部隊離開了伊拉克.但那也不是他的錯.”
“我需要的不是這種官方片面的評價.而是內在的東西.”蒼龍平靜道.“比如說.你打發走了復興黨的特使.你覺得以西蒙的性格.會對我們發動戰爭嗎.如果發動戰爭.他會從哪裡起手.”
巴德爾一愣.沉默了半餉.說：“西蒙將軍是一個入侵性很強的將領.兩伊戰爭和海灣戰爭時.他的部隊都曾深入到伊朗和科威特境內.唯一的缺點.或許是太過仁慈.”
“仁慈.”蒼龍抓住了重點.“具體表現在哪裡.”
“比如說兩伊戰爭時.我們和伊朗打了八年.伊朗人入侵到我們的領土時.總是會對我們平民.進行報復性的屠殺.但是西蒙將軍打回去之後.卻從來不會屠殺他們的平民.同樣即使抓到戰俘.他也會遵照日內瓦公約執行.出現任何虐待俘虜的事情.他都會軍法處置.”巴德爾說道.
“這不應該叫仁慈.而是治軍之道.只能說他是一個優秀的軍人.”蒼龍評價道.
“爲什麼是優秀的軍人.而不是將軍.”巴德爾奇怪的問道.
“一個優秀的軍人是不屑於去做那種屠殺平民的事情.軍人就是軍人.儘管是執行命令.但也是有底線的.兩國交戰是兩個國家的事情.是平民所不能主宰的.”蒼龍解釋道.“至於爲什麼不是優秀的將軍.這很簡單.如果他是一個優秀的將軍.就不會屈膝在薩達姆的統治之下那麼久.在美軍兵臨城下.他該做的不是帶着部隊逃離這個國家.哪怕他有再多的理由讓他那麼做.這一條都是致命的.所以他那不叫忠誠而是迂腐.如果軍隊不能保護自己的國家和人民.就不叫軍隊.不過雖然他迂腐.這到也是他的可愛之處.”
“可愛.”巴德爾難以相信偉大的西蒙將軍.到了蒼龍眼裡居然變成了可愛.這讓他難以接受.
“如果我讓你指揮.和他的部隊作戰.你認爲你有幾成把握可以贏他.”蒼龍突然問道.
“這個......”巴德爾頓時沒了底氣.面對伊拉克的一代名將.他還曾經是人家的手下.怎麼可能生的起對抗的心理.“老實說.我沒有把握.他打的仗.比我殺的人還多.”
“哦.”蒼龍摸着下巴思忖道.“你還沒回答我.他會不會入侵巴士拉.”
“這個不好說.巴士拉是西蒙將軍的故鄉.我想他應該很願意回到這裡.”巴德爾說道.“而且巴士拉擁有伊拉克將近七成的石油儲備.又是伊拉克唯一的出海口.如果復興黨能佔領這裡.並且打通出海口和中央政府抗衡起來.就簡單的多了.”
“故鄉.”蒼龍笑了笑.“這個到是很有意思.不過你大多數都是從戰略角度上考慮的.還沒有分析他的性格.我們不與他結盟.他是會惱羞成怒的進攻我們.以武力讓我們屈服呢.還是會主動過來談判.”
“我覺得.應該是進攻.”巴德爾肯定道.“西蒙將軍應該會派遣部隊對我們進行試探性的進攻.等他將中部五省都牢牢掌控了之後.就會大軍壓境.至少會給我們他要發動戰爭的假象.”
“你怎麼突然這麼肯定了.”蒼龍問道.
“海灣戰爭時.伊拉克入侵科威特.西蒙將軍的部隊是主力.他也是指揮官之一.當時他就駐紮在巴士拉.剛開始他也是這麼做的.與其說當時伊拉克入侵科威特是一場戰爭.還不如說是伊拉克軍隊直接接管了科威特.因爲當時進入科威特之後.我們根本沒遭遇到多少抵抗.這都有賴於西蒙將軍的計策.”巴德爾說道.
“既然這樣.你回去準備吧.”蒼龍說道.
可巴德爾卻不明所以：“準備什麼.”
“準備打仗.”蒼龍冷道.“從現在開始.除了大戰略的調整之外.戰術上你有最高指揮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