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車裡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李若墨讓蒼龍載她去機場後.便去了上海.自始至終蒼龍也沒回答那個問題.因爲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回到南池子大街.蒼龍走進四合院裡.賈叔正好在修剪院子裡的盆栽.就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突然一回頭.見到蒼龍微笑的出現在他眼前.賈叔當時就愣住了：“浩天.你回來了.怎麼都不通知我一聲.餓了嗎.我給你做點吃的.”
“不用了.”蒼龍搖了搖頭.“回來的倉促沒來得及通知你.先去醫院看了母親.然後又去了總情局.”
“林總醒了.”賈叔有些驚訝.“總情局.見到首長了.”
“見到了.”蒼龍點了點頭.
見他臉色不好.賈叔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也沒多問.只是解開圍裙放在一邊.拉着蒼龍到了客廳.激動的說：“坐下休息一下.我給你弄點吃的.”
蒼龍趕緊道：“賈叔.別忙了.我現在不餓.你坐下休息吧.”
聞言.賈叔也不在堅持.只是激動的看着蒼龍.嘴裡呢喃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可聽到這裡.蒼龍心底卻有些愧疚.賈叔都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可到現在卻還沒個家庭.說是在龍家做警衛員.可其實和保姆沒什麼區別.綰綰基本上是賈叔一手帶大的.賈叔完全把綰綰當作自己的女兒一樣照顧.任勞任怨.幾乎是沒有任何怨言.
“我們坐下來聊聊好嗎.”蒼龍突然說道.
賈叔一愣：“我去泡茶.”
聞言.蒼龍趕緊阻止道：“你坐下.我來.”
說着.蒼龍拿出茶具.搗鼓了幾分鐘.才把茶給泡好.給賈叔倒上時.賈叔卻有些受寵若驚.直說自己來.卻拗不過蒼龍堅決.雖然賈叔一直在拒絕.但蒼龍還能看得出他喝茶時的激動.
“賈叔怎麼不找個媳婦呢.”蒼龍突然問道.
本來他以爲賈叔會愣住.卻沒想到賈叔就像早準備好了一樣.說：“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問題.其實啊.我這一輩子知足了.能看到你回來.看到綰綰長大.看到你和林總相認.看到你和首長........”
說到這裡.賈叔突然停住：“所以.有沒有媳婦.都是那回事.”
“您就不想兒孫滿堂.”蒼龍問道.
“在我眼裡.你和綰綰就是我的兒女啊.等哪天你娶媳婦了.有了孩子我還給你照顧.”賈叔不好意思道.“當然.這還得你們答應.只是我心底覺着.”
“有您這樣的父親.是我的驕傲.”蒼龍認真道.
兩人拉了一會家常.熟絡了起來.過了很久.賈叔突然說道：“你和首長.”
聞言蒼龍臉色又冷了下來：“能不提他嗎.”
“他畢竟是你的父親.以前做的在不對.你也應該原諒他.”賈叔勸道.“首長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如果只是以前.那也就算了.”蒼龍無奈道.“可惜......”
“怎麼啦.”賈叔一臉奇怪.“難道你這次去總情局.出了什麼事.”
“不提也罷.”蒼龍換了個話題.“綰綰呢.還在上學嗎.”
賈叔嘆了口氣.說到綰綰臉上又露出了笑容：“自從你離開了之後.她是半個月不高興呢.整天都和我念叨.問你什麼時候回來.你這個哥哥在她心底.比爸媽還重要呢.”
“這丫頭.”蒼龍很開心.“那我們去接她放學吧.給她個驚喜.”
“好.”賈叔站起來.“我收拾一下.”
隨後兩人來到了北小.而此時距離放學還有一段時間.因爲學校的人都認識賈叔.所以他們很輕鬆的就進去了.
“六年級.”蒼龍一臉驚訝.
“你這個當哥哥的不稱職.綰綰今年都快滿十二歲了.你以爲她還小啊.”賈叔解釋道.
“十二歲.”蒼龍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才八歲呢.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三年多了嗎.
“你見到她時.其實她已經九歲了.只是綰綰長得比較可愛.看起來總是像個小孩子.但是她的成績卻特別凸出.所以連跳了幾級.已經跟上了她同齡的孩子.”賈叔說道.
“十二歲啊.馬上就要青春期了.對了.有沒有人追她啊.聽說現在的小孩談戀愛都很早呢.”蒼龍笑着問道.
賈叔笑着搖了搖頭：“北小是什麼地方.各家的孩子都看得很嚴實.生怕出了什麼事.他們比起普通家庭的孩子.家教更嚴苛.”
當蒼龍走到六年級一班時.賈叔給蒼龍指了指其中一個座位.還真把蒼龍給嚇了一大跳.側面看這完全不像是他印象中的綰綰.
她穿着白色的校服.胸口有個小領結.下面是連衣的裙子.兩隻穿着力士鞋的小腳懸空的搭拉着.十分自在.
以前常見的小辮子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不過脖頸的短髮.水靈靈的大眼睛依舊是那麼靈動.顯露出幾分古靈精怪的淘氣.可那一絲不苟的表情.卻讓人覺得十分文靜.如果不仔細看.還真不能一眼認出來.
“長大了.長高了.”蒼龍笑着道.“越來越像母親了.”
“你也越來越像首長了.”賈叔突然加了一句.蒼龍卻裝作沒聽見一樣.“走.我們去校門口等她.”
“不把她叫出來.我和老師說一聲就好了.”賈叔奇怪道.
“不用.這樣會讓她很尷尬.”蒼龍顧忌道.
賈叔只好點頭和蒼龍去外面等了.可顯然距離放學的時間還早.於是蒼龍便和賈叔在車裡聊了起來.聊着聊着.蒼龍突然瞥向窗外.只見遠處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一羣人圍在一起.指指點點.
中國人看熱鬧的性子.讓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蒼龍本來並不想管閒事.賈叔卻說道：“要不過去瞅瞅.消磨消磨時間.”
蒼龍沒想到賈叔還有這八卦心理.但他卻搖了搖頭：“你去看吧.我在這等你.看完了回來告訴我.”
賈叔點了點頭.下車走了過去.蒼龍也打開了車窗.而那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幾分鐘後.賈叔匆匆趕回：“你快過去看看.出事了.”
“出事應該找警察啊.我去幹嘛.”蒼龍一臉奇怪.直覺告訴他不對勁.
果然.賈叔說道：“是你的學生.你快去看看吧.”
“我的學生.”蒼龍匆忙下了車.走過去後.發現圍觀者已經從數十人達到了幾十之巨.好不容易擠進去.入耳便是哭聲鬧聲和罵聲.
總覺的耳熟的蒼龍擠進裡面一看.驚訝的發現.兩個女人在爭吵着什麼.其中一個跪在地上不停的哭.時不時的還和圍觀的人說着什麼.聽了幾句.蒼龍大致曉得了.而站着的女孩子卻一臉冷漠.周圍的人對她指指點點她也不在乎.
“這世道上怎麼會有這種女兒.居然讓自己的母親在大街上給自己下跪.”周遭的人十分厭惡.
“有沒有人性啊.”罵聲也是不斷.
賈叔看着這一對母女.不知如何是好.周圍的人雖然在罵.卻沒有人過去攙扶一把.看熱鬧的性質.遠遠超過幫助的性質.
“你不過去.”賈叔奇怪的問道.“我打電話找警察過來.”
蒼龍一臉思忖.他看着女孩似乎在考慮什麼.過了一會.他突然走了過去.衆人臉色都是一變.或許是想象力太豐富了.圍觀的人看到蒼龍之後.居然猜測說蒼龍是女孩的男朋友.女孩見到蒼龍過來.似乎也很驚訝.神情突然緊張了起來.
而婦人見到蒼龍眼熟.卻沒認出來.但她卻鬧騰的越來越厲害了.嘴裡罵道：“沒天理了.我親生女兒居然找人來打我了.她居然找他男朋友來打我了.”
這話一出.圍觀的頓時對自己的猜測深信不疑起來.有幾個男的還躍躍欲試的走過來.想揍蒼龍.
可從始至終.蒼龍都沒表現出任何膽怯或者慌張.女孩見到他走過來.面紅目赤惱羞的準備離開.可就在此時蒼龍卻抓住了她的手：“你準備去哪.”
女孩臉色一變.低着頭不說話.這時婦人鬧的更兇了.什麼惡毒的話都出來了.擺明了就是在惡意中傷.但圍觀者似乎習慣性的同情弱者.罵聲也就越來越大了.
幾個男的走了出來.指着蒼龍就說道：“你們怎麼回事.讓長輩在大街上下跪.你們良心讓狗吃了.”
另外一個還想動粗.見到有人爲自己做主.婦人鬧的越來越厲害了.此時她在旁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哭着說道：“我含辛茹苦把她養大.她找了個有錢的男朋友就不要我了.我到學校去看她.她讓我滾.嗚嗚嗚.....沒天理了......我今後可怎麼活啊.”
“閉嘴.”感覺到女孩的手在顫抖.蒼龍突然冷聲道.“你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嗎.”
婦人被嚇的渾身一顫.躲到了幾個男的身後.這時圍觀的人見蒼龍這麼說.頓時一個個義憤填庸.大有把蒼龍吃了的架勢.
幾個男的正要衝上來收拾蒼龍.蒼龍大聲吼道：“看什麼看.你們除了會在一邊揣測看熱鬧之外還會什麼.”
可很顯然蒼龍的話沒把他們給震懾到.幾個男的衝上來就動手了.只可惜即使蒼龍只有一隻手.也不是他們能對付的.沒一會衝上來的五個男人全都被放倒在地上哀嚎.
婦人被嚇住了.周圍圍觀的人臉色也是一變.紛紛開始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