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
秦羽宿舍裡的四朵奇葩，明東嶽貪睡，石天專心劍道。
唯有林莫雖然身體孱弱，被稱爲病鬼，但平日裡與秦羽走得最近，兩人的關係也最好。
秦羽沒有想到，在這巨浪山巔，最後出手阻他的竟是林莫。
他依舊是那樣，面色蒼白，身形瘦弱，病懨懨的。
可是往哪兒一站，彷彿就成了天地的中心，萬象消彌，一切盡歸寂靜，他眸光如水，掃過下方。
高大黑袍男子目光微顫，趕忙跪倒：“大人，是我等不力。”
“不怪你，他是人類當中的異數。“
說着，林莫看了過來，淡淡道：“你應該已經進入過聖堂，見過聖祖了。”
“連着你都知道？林莫，你藏得太深了。”秦羽目光微沉，冷冷道。
“人類能夠走到這一步，全靠聖祖，我自然知道，他許諾了你什麼？“
“你什麼意思？”秦羽眉頭皺起。
“秦羽，你是個異數，或許你並不知道自己有多特別。”
林莫微微一笑，此刻的他好像並非敵人，而是許久未見的摯友，再次敘舊聊天。
“秦族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人類的源頭，可無盡歲月以來，他們的血脈從未流傳出去，他們固守着族規和職責，直到八百多年前，聖祖成爲了第一個踏足秦族族地的外人，那時候，他留下了一枚種子。”
“種子？什麼意思？”
林莫淡淡笑了笑，並沒有回答：“這枚種子隱藏得很深，許多年後，你的父親，發現了它。”
“秦問天，當年何等天資絕代，可惜啊，如今卻淪爲了階下囚。”
“你知道我爹在哪兒？”秦羽沉聲問道。
“秦羽，你就是那枚種子結出的果實，雖然我不知道聖祖到底做了什麼，但是你的出現，使得整個天平都開始傾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就是命運的拐點。”
林莫的目光變得深沉可怕：“秦羽，人類並非你最終的歸宿，總有一天，你會站在吾等身前。”
“一派胡言。”秦羽沉聲喝道。
林莫聳了聳肩，不置可否：“有朝一日，你會明白我所說的，不過今天，我要先將這東西帶走。”
說話間，林莫的手伸向了自然之軀。
長刀轟鳴，如龍如淵，蕩起銳利的鋒芒，橫阻在他的身前。
“秦羽，你的力量還不足以與我抗衡。”林莫淡淡道，他一指點出，雲淡風輕，然而刀芒破碎，就連那磅礴浩瀚的元力都隨之消散。
原本突然涌現出來的黑色力量猛地破碎。
“這種力量近乎吾族，只是還太稚嫩。”林莫一眼看穿，笑着道：“你倒是頗有機緣。”
說話間，他的腳本未曾停下，那孱弱的身軀彷彿藏着一尊魔王，每一步，都使得巨浪山微微顫動。
恐怖的氣焰滔天瀰漫，遮蔽了整個天空。
“聚變級！？”秦羽面色難看，林莫的實力很強，比起那高大黑袍男子還要強。
如果說後者只是一顆星辰，那麼林莫便是浩瀚星空，看不進盡頭。
“退下吧。”林莫輕語，那冰冷的聲音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就在此時，黑金龍紋刀一聲長吟，虛影重重，一道纖細婀娜的身影幻化出來，擋在了他的身前。
“這是？”白羽仙面色微變，看清了那道身影。
一個女子，赤衣如焰，美豔精緻的五官透着深深的魅惑。
“主人！”鬼母月姬行了一禮。
“恢復得如何？”秦羽冷冷道。
“半步真覺境。”
“很好，殺了他。”秦羽一聲冷笑。
月姬柔和的目光頓時變得殺氣凌然，對於她而言，秦羽的命令便是一切。
“鬼族？”
林莫眉頭微微皺起，這是宇宙中極爲古老神秘的種族，歷代以來，見過這一族的人都極爲稀有，今日居然在這裡遇見了。
“百鬼夜行。”
一聲輕語，天空便暗了下來，大地裂開，一道道鬼氣衝出，化爲恐怖的身影。
有些牛首人身，手持巨斧，有些背身骨翅，獠牙如劍，還有些身穿白袍，駕馭着森然的白骨戰馬……
這些鬼影，形態各異，透着恐怖的氣息，從地底爬了出來。
“這一百頭妖鬼乃是我在鬼界煉製，每一頭都有聚變級的修爲。”
鬼母月姬的實力恢復驚人，就連秦羽都嚇了一跳。
每一頭都有聚變級的實力？
“聽吾敕令，殺！”
月姬一聲令下，那森然的鬼氣聚集在一起，宛如浩蕩長河，來自幽冥深處。
那一頭頭妖鬼紛紛跳入長河之中，可怕的力量將巨浪山巔都壓低了數丈，大地崩裂，殺伐驚天。
轟隆隆……
百鬼夜行，長河如虹，貫殺而來，林莫身形閃爍，掌中一團黑氣化爲一顆碩大的頭顱。
那可頭顱三面六眼，或慈悲，或猙獰，或默然，諸法萬象，盡歸其中。
林莫雙手結印，那顆頭顱六目大開，重重結界構築，將他封絕。
砰砰砰……
百鬼長河落下，蕩起陣陣漣漪，森然的鬼氣溢滿了整個山巔。
高個黑袍男子被捲入其中，在百鬼噬咬中豁然爆碎，化爲磅礴的精氣，散於天地。
這一族並非不滅，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依舊要束手待死。
那百鬼長河形成的力量已經無限接近於真覺者，如此可怕的波動，只要被捲入其中，縱然秦羽都要身死，更遑論那高個黑袍男子。
然而林莫身形不動，那可怕的頭顱眸光如日月之輝，將其籠罩，任那鬼氣沖天，也難以傷其分毫。
“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鬼母月姬咬牙，她的眉心處秘紋交織，一道鬼氣衝出，沒入長河之中。
頓時，河水沸騰，如驚濤起浪，化出的層層漣漪裹挾百鬼而行。
砰……
終於，那可怕頭顱輻散出來的光輝出現了一道道裂痕，並且不斷蔓延着。
林莫微微變色，剛要退去，就在此時，他感到了巨大的危機，猛地轉過頭來。
只見，秦羽頭頂上方，一面古老的銅鏡對準了他，獠牙猙獰，噙着鏡面，那恐怖的死光破空而來，畢集秦羽全部的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