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本來要吞食林牧，身軀卻忽然忍不住僵硬。
他感覺到，在他身後有股恐怖的氣機，將他徹底鎖定。
這氣機，幾乎不遜於他。
“怎麼可能！”
在這黑暗森林裡，怎麼可能還有這樣強大的存在。
如果有的話，之前他怎麼沒發現？
當下，他只好放棄吞食林牧。
因爲吃了林牧，他勢必要花費一段時間來消化林牧。
在消化食物的時候，他會變得疲倦，力量也將大大降低，不利於他對敵。
所以他決定，先解決了後面的大敵再來吃林牧。
在他眼裡，林牧已是他的盤中餐，想什麼時候吃都可以。
然而，就算饕餮是大羅者分身，當他轉過身望向後方的那一刻，也不由瞳孔收縮，心神爲之一窒。
在轉身之前，他想過很多種可能，甚至想過會不會是哪個仙人分身也藏在黑暗森林，想在這種時候給他來個偷襲。
但他怎麼讀想不到，他會看到這一幕。
整個凡界，就那樣坐了起來。
此時，凡界看起來像一個泥捏的嬰兒，面對着饕餮所在的地方。
饕餮心頭跳動，之前那種不安的感覺進一步加深。
這感覺纔剛出現，異變就出現了。
嗡！
被他視爲食物的林牧，忽然化成一道光芒，飛到了凡界眉心處，融入到凡界眉心裡面。
幾乎就在林牧消失的那一瞬間，天地猛地一震，然後凡界就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好看的嬰兒眼睛，清澈純淨，黑白分明。
不過，如今這雙眼睛裡，多了些沉靜的眼神。
這眼神饕餮很熟悉，那是林牧的眼神。
“林牧，你到底是誰？”
饕餮驚駭道。
林牧目光很蒼涼。
這一刻，他明白了很多東西。
“饕餮。”
他的聲音平靜，滄桑，嘆息着道：“今天，我便讓你看看，什麼是凡人的力量吧。”
凡界之中，無數凡人的意念，全部匯聚在他的身上。
此時，他就是凡界，凡界就是他。
嗡！
緊接着，凡界擡起了手，對着饕餮一掌拍出。
“吼！”
饕餮瘋狂嘶吼，身體急速變大，轉瞬間變得幾乎不遜於凡界。
他伸手爪子，去抵擋凡界這一掌。
轟隆！
讓他覺得難以置信的是，當凡界的手掌落在他的爪子上，他瞬間感覺到，一股難以抵禦的力量，如史詩洪流衝向他。
他的身體，頓時被壓得往下沉。
死死的支撐五六個呼吸後，他最終還是抵擋不住，砰的一聲，被凡界壓得跪倒在地。
嗖嗖嗖……
後方，林牧衆弟子，江玉樓，鄭濤和一些實力強大的凡界高手也跟了過來。
看到前方場景，他們所有人都被震撼得無以復加。
凡界居然動了！
而且此刻的凡界，看起來像個活着的嬰兒，這完全超出他們的想象。
一直以來，他們只是把凡界當做家，當做一個世界，卻從來沒想過，這個世界本身會是活的。
還有，在遠處的時候，他們也聽到了林牧和饕餮後面的對話，知道凡界就是林牧控制的，是林牧在控制凡界與饕餮作戰。
這無疑很恐怖。
林牧竟能將凡界控制到這一步，還將神明的分身饕餮，給壓制到這一步。
“吼……”
饕餮羞惱不甘，瘋狂的掙扎。
很快，他的身體又緩緩的將凡界的手掌撐起來，想要起身站立。
林牧也感覺有些吃力。
所以他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凡界就站了起來。
浩瀚巨大的凡界，像個嬰兒緩緩站起，手掌上的力量，也變得更大。
嘭隆！
本來快要站起身的饕餮，被這力量更大的凡界手掌一壓，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震得整個黑暗森林都劇烈搖晃。
但林牧知道，這隻能壓制饕餮，想要真正鎮壓饕餮，他的力量還不夠。
不過不要緊。
他已經明白該怎麼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願我凡界，人人爲龍，願我凡界，龍可化凡……”
他的聲音，緩緩傳出。
“願我凡界，人人爲龍，願我凡界，龍可化凡……”
接着，整個凡界內部的智慧生靈，都熱血激盪，跟着高喊。
在他們之後，凡界外面，那些離開了凡界，但心依然歸屬凡界的生靈們，也隨之喊出了這句話。
林牧接受到的力量越來越多。
每一個凡人，每一個普通生靈的信仰力，都會化作他的一份力量。
當匯聚數以萬億計的凡人衆生之力後，他手掌上的力量，頓時變得無法估量。
轟隆！
這滾滾如洪流般的力量，匯聚到林牧手掌上，很快化成對饕餮的壓迫之力。
在這恐怖之的壓迫下，饕餮身體都被壓扁，貼着地面。
接着，林牧的五指開始彎曲握攏。
凡界手掌，立即隨之握起，把饕餮抓在手中。
此刻凡界的力量有多大，那是不言而喻的。
林牧本身和凡界本身力量就足夠強大，再加上無數凡人衆生的力量。
可以說，這一刻林牧的力量，足以比擬真正的大羅者。
“吼……”
饕餮憤怒嘶吼掙扎，卻沒有用，他的身體被凡界手掌捏的不斷縮小，最終變得只有三米多高。
“饕餮。”
這時，林牧緩緩開口，“即日起，你便負責揹負凡界，等哪天凡界真的能人人爲龍時，便是你重獲自由之日。”
說話間，他施展凡人大道之力，在饕餮身上佈下了封印，從此饕餮就與凡界連接在一起，除非哪天他的宏願達成，或者凡界毀滅，否則饕餮永遠都不可能掙脫。
鎮壓饕餮之後，林牧從凡界眉心走出，凡界的體積則飛快縮小，不一會變成人類嬰兒大小。
接着，這嬰兒便重新閉上眼睛，躺在饕餮的後背，彷彿在饕餮的背上睡覺。
看着這嬰兒，林牧目光復雜。
他早知道，凡界其實是白靈域腹中胎兒的身體，這個胎兒叫做白玉京。
可是，他怎麼都想不到，這個胎兒就是他的前世，他的前世，就是白玉京。
當他與凡界融爲一體的那一瞬，一切真相都已揭曉。
過了會，林牧一步跨出，化作一道光芒，進入凡界嬰胎眉心。
林牧消失後，饕餮就揹着凡界嬰兒，在黑暗森林中到處慢悠悠的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