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信發出去,他又給自己灌了瓶啤酒,迷迷糊糊靠在了院中槐樹下,思緒萬千。
想不到這麼幾天,竟然發生這麼多事。姐姐的死,大荒界,崑崙局,一切來的太過突兀。慢慢的,他陷入了沉睡。
睡夢中,很不真實。他站在一片淺灘中,眼前是無垠的海。海水慢慢淹沒他的腳面,小腿,大腿,快到襠了。
一股涼意傳來,再不挪,可就淹到蛋了。
潛意識的掙扎,讓他陡然睜開眼。雙手撐地下,卻感覺到冰涼粘稠。口鼻間嗅到的是濃郁的血腥味。
不好!
周星暗道了聲,震驚發覺院中四周地面,竟然不斷的滲出血水來,一股噁心頭暈的感覺不斷從腦海裡涌出。
出租屋縱深不過三米小院,一株十年生老槐就佔據大半院。很快,血水溢滿,整個庭院成了一片血海。
咕嘟嘟,血水翻騰,堪比清晨炸油條沸騰的油鍋。同時血水水位飛快的上升。
“星爺快上樹。”老槐簌簌落下葉片子,天聖吊死鬼一樣倒懸下半截身子,搖頭晃腦,衝着周星喊。
出租屋本就小,盤靈和鋼蛋勉強擠一張小牀。天聖要打地鋪,被周星抓起來直接丟到樹叉上。
短短相處下來,周星斷定,天聖就是一個連畢業都談不上的雲臺山假道士。完全沒有道家韻語的戒嗔,戒利,戒色。保不準半夜會爬上盤靈和鋼蛋的牀。
體內擁有神韻值,周星感覺身體輕盈了很多,應天聖的話,小腿一彈,輕鬆躍上了三米多高的樹叉。
“星爺,這血水來的古怪啊。”天聖一通揉爛桃眼,吃驚的往下瞅。
“用你說,”除了屠宰場,誰家院子會大半夜的冒血,周星細細觀察,皺了皺眉,“這是要毀屍滅跡的節奏啊。
他看到,剛剛墜落的樹葉,此時正嗤嗤冒白煙,這血水竟有極強的腐蝕性,比硫酸還猛。
“星爺別怕,看老道雲雷符!”天聖右手掌一翻,一張有雷弧跳躍的黃色符紙出現在手中,擡手就要丟。
“天聖快住手!”周星手中猛的涌出一股大力,死死扼住天聖丟符的手腕,“看你這符怎麼也有那種三塊一個的二踢腳威力。你這麼一丟,濺起的血水足以毀容。”
“星爺我不怕。”
“你當然不怕,你毀容等於整容,爺是靠顏值吃飯的。”周星氣的大叫,順手摺斷一根手腕粗槐樹枝,握在手中當武器。
“星爺真猛。”天聖挑大拇指讚道。
“糟了。”周星卻是一叫,看到院中血水已經沿着門檻向出租屋裡頭涌。
“盤靈,鋼蛋。”他叫了幾聲,見裡面沒人應,“你注意觀察。”留下句話,一個彈跳,直接躍上房頂,一腳將房頂踹出個大窟窿,沒入房中。
很快,他身影再現,腋下一邊一個女人。夜黑風高,皎月印襯下,不知情者以爲他是一個採花大盜。
之前,鋼蛋迷迷糊糊醒來一回,非要拉着盤靈講她怎樣踏上風月不歸路的故事。
盤靈對故事沒啥感觸,但卻發覺,這個世界,竟然有啤酒這種好東西。喝多了比她修煉三神聚靈還爽。
“星爺,您有駕馭飛行器的本領,快帶我們一起飛。”此時天聖抱着一棵樹,眼瞅着樹根不斷被侵蝕,變得搖搖欲墜,恐怕不等血水上樹,樹就被腐蝕斷了,焦急大喊。
“不行,這麼多血水,把門腐蝕了,流到街上就是大禍。”周星蓄積體內所有神韻值,準備推塌房子,中和血水。
而這時侯,那由冒乒乓球大血泡已經升級到籃球大血泡的血水中央,慢慢頂出個頭,然後是身子,腿。
“星爺,快看,哪吒!”天聖像發現了新大陸。
“怎麼可能?”周星瞪大眼睛。
“那歌裡不是唱,想你時你在鬧海。你看他樣子,多像鬧海……”
“滾粗,打他!”周星氣的直捂臉,這天聖不僅是個人渣,還是個弱智。
“湘西定神術!”天聖聽到周星命令,不敢有怠,立即嘴裡唸唸有詞,從身上摸出個紙紮小人,之前被周星一拳轟碎的金甲力士再次由小人變出,朝着血水怪人撲去。
血水怪人張口就是一道血箭,力士立即成泡沫。
“哇呀呀,老道肺氣炸了,雲雷符,急急如律令。”這術被周星破了不丟面,被一個血水怪人破了,天聖面子掛不住。也不管毀容後果,直接丟出雲雷符。
“天聖你大爺。”周星後背寒毛根根豎起,猛的催動迷穀,抱着盤靈鋼蛋飛向空中。
但是,沒有想象中的爆炸聲和天聖的哀嚎聲。只有雲雷符打着旋兒飄落的樣子和天聖的一臉衰。
怎麼回事?莫非是啞炮?
“剛喝的盡興,符被啤酒浸溼了!”天聖慌神,眼看那血水怪人似乎被激怒,自下面彈起,朝着他抓來,他竟然從樹枝上蹦起三米高,同時從身上摸出一把紅的,白的,綠的,黃的符,跟灑紙錢般向後面怪人拋去,“雲雷符,斷魄符,御虎符,通通他孃的急急如律令……”
只是,這些符除了在血水怪身上一通啪啪啪,反而把它更激怒了。
“星爺救我。”天聖老手亂擺,向周星求救。
“噗!”一物體飛過,發出沉悶響聲,血水怪半空中身軀被一根粗大樹叉貫穿,餘力不止,樹叉拖着血水怪釘在牆壁。
血水怪掙扎幾下,腦袋一歪,舌頭吐出三寸長,不動了。
“星爺厲害,一根樹叉子,比得上老道三十年修爲。”天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爬到剛出手的周星旁邊,大口喘氣,看來被嚇得不輕。
廢話,這一下,就用掉了勞資好幾點神韻值,心疼啊。
周星從房頂站起身,吩咐道,“看好她倆,我倒要看看,這蠢貨是什麼東西。”他跳向對面牆緣,側面看去,不禁頭皮一陣發麻。這玩意兒說的直白點,就是剝了皮的人,噁心到家了。
他正待湊近了再細看,突然,這血水怪跟中電了似的,渾身一陣抽抽,眼珠子都翻的掉地下了。
他毫不猶豫一拳砸去,沒想到,血水怪化作了灘血水,順着牆壁往下淌,收都收不住。
而地下的血水,也跟潮水般迅速撤去,瞬間地面乾乾靜靜,連血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