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迪諾……潛力才一百。”
“內爾森，哦，潛力倒是有一百三十，但實力才特麼八十，踢個屁啊。”
“還有這個雷納多，實力一百一十五，還算可以，但三十一歲了，算特麼怎麼一回事？”
“這個法爾維奧也是……”
“我的天啊，這都是些什麼貨色啊？”
高寒鬱悶地翻到了文件的最後一頁，馬科斯·塞納，二十四歲，已經一年多沒踢比賽了。
我擦！
高寒直接比出了一根中指，連火眼金睛都懶得用了，實在浪費時間精力嘛！
重重地將文件扔到了辦公桌上，高寒整個人靠向了辦公椅的靠背上，閉目養神。
進入教練系統，高寒先是去看了一眼成就點，不多不少，十三點。
這很不錯！
有了這十三個技能點，他就有把握了。
因爲他能夠一口氣把三張三星技能卡提升到四星。
他就不信了，這還搞不死皇家馬洛卡，幹不贏阿拉貢內斯。
不過，他也明白，技能卡不是萬能的。
球隊現在傷病多了，中場隱患太大，要是佐蘭·尼古斯和阿吉萊拉的狀態在調整不過來，或者球隊趕緊找到一個合適的中場替代者的話，那馬德里競技的表現肯定大受影響。
歸根結底，技能卡要發揮作用，還得建立在球隊整體實力的基礎上才行。
突然，叩叩的敲門聲傳來。
高寒睜開眼睛看去，就看到技術總監保羅·富特雷站在門口敲門。
“嘿，保羅！”
高寒立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指着沙發，“坐！”
“我就知道你肯定在這裡。”保羅·富特雷笑呵呵地走進來，將手中的一份文件放到了茶几上，一屁股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同樣是一份文件，出自門德斯之手，就裝訂得整整齊齊，別提有多順眼，可出自技術部門之手，就顯得挺亂的，看了就不舒服。
高寒熟練地燒水泡茶，“剛纔有一個自稱是豪爾赫·門德斯的葡萄牙經紀人找過來了。”
“哦？是嗎？”保羅·富特雷突然笑了，“他說什麼？”
“沒什麼，送了兩份球員的資料，我都看過了。”高寒苦笑着搖了搖頭。
“那是肯定的，現在是非轉會期，自由球員哪裡能挖到什麼好貨色？”
說到這裡，保羅·富特雷拍了拍面前茶几上的文件，“這是技術部門連夜整理出來的，有些球員還有比賽錄像，裡面還有一張碟，記錄着球員的比賽錄像。”
高寒點頭，接了過來，發現文件中間硬硬的，確實有一張vcd碟片。
“來找你的那個門德斯，是葡萄牙最近纔出道的一名經紀人，很勤奮，也很用心，臉皮夠厚，口才也好，所以，生意不錯，發展得挺快的。”
推銷球員就跟上門推銷產品一樣，臉皮厚，口才好，這是推銷員的必備素質。
“不過，他雖然業務發展得不錯，但葡萄牙最大的經紀人是何塞·維加，包括波爾圖、本菲卡在內的衆多俱樂部都跟他聯繫，所以，門德斯最近開始跟巴西方面有所合作，有消息說，是巴西足球教父菲熱爾。”
“菲熱爾？”高寒聽說過這個名字。
聽說這名經紀人掌握了大部分巴西球員的國際轉會，是很多歐洲豪門球隊的座上賓，影響力非常驚人，尤其是在巴西，更是隻手遮天。
作爲主教練，跟經紀人接觸是必不可少的，高寒也不可避免。
所以，多瞭解一些相關方面的信息，多認識一些這方面的人，沒什麼壞處。
職業足壇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歸根結底，他就是一個圈子。
圈子外面的人看了，就覺得很神秘，很高大上，可在圈子裡面的人看來，也就是那麼一回事，跟其他各行各業沒什麼差別。
但有一點很重要，歐洲足壇非常重視人脈。
這也是爲什麼保羅·富特雷明明毫無管理經驗，卻能夠當上馬德里競技技術總監的原因。
因爲他是牀單軍團的前巨星，就這麼簡單！
“這份文件你看看，裡面這些球員是技術部門篩選過的，如果你覺得合適，可以讓他們來試訓一段時間，再實地觀察做決定。”
高寒知道流程怎麼走。
“對了，老頭子讓我轉達一句話。”
“嗯？”高寒眉頭一挑。
他知道，老頭子，說的就是老希爾。
“不要有壓力，不管是球迷，還是管理層，都對你的表現相當滿意，儘管放手去做，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們都全力支持你！”
高寒明白這話的意思，含笑地點頭。
“另外，站在我個人立場，我想說……或許你應該認真考慮一下，放棄國王杯。”
“爲什麼？”
“聯賽目前勢頭這麼好，只落後九分，只要你能夠帶隊升級，就已經算是一個奇蹟了，沒有人會再對你要求更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高寒再次點頭，“我明白。”
“國王杯就好像是一道加分題，但如果你過份執着於國王杯，萬一……我是說萬一，因爲國王杯而打擊到了球隊的士氣，影響到了聯賽，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高寒明白保羅·富特雷的意思。
放棄國王杯，順理成章，也不會有人怪他，包括老希爾和管理層。
但如果因爲執着於國王杯，進而影響到聯賽，那高寒肯定會被扣分。
與其如此，倒不如放棄加分題，保住聯賽，爭取拿一個滿分。
如果沒有教練系統的話，高寒或許會保守一點，選擇放棄國王杯，但是現在……
“你笑什麼？”
高寒突然發笑，讓保羅·富特雷覺得很莫名其妙。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已經是最近第三個這麼勸我的人了。”
“哦？”
“坎塔雷羅和加西亞，他們也這麼勸我。”
“然後呢？”
“我拒絕了！”
“拒絕了？”保羅·富特雷失聲了，“爲什麼？”
高寒搖頭一笑，“也沒爲什麼，就只是因爲我覺得，人嘛，總得有所追求。”
保羅·富特雷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放棄國王杯，這就沒追求了嗎？
這叫審時度勢，好嗎？
“如果，我今天遇到點困難，就放棄了國王杯，那我之前所灌輸給球隊的，每一場比賽都必須要盡全力去取勝的信念，是假的嗎？”
高寒這話，頓時讓保羅·富特雷語塞。
這傢伙竟然……還當真了！
“今天放棄國王杯，很容易，一句話，一個念頭，明天要放棄另外一項賽事，也很容易，也是一句話，一個念頭，那後天呢？大後天呢？”
高寒搖了搖頭，“到最後，什麼都放棄了，也就一無所有了。”
高寒的語氣很平穩，但在保羅·富特雷聽來，卻猶如晴天霹靂。
這就跟職業球員是一個道理。
職業球員是個活生生的人，他們會累，會辛苦，會想要放棄。
很多人都說保羅·富特雷是天才，但他心裡頭卻很清楚，他這一輩子見到過很多比他更加超卓的天才，可爲什麼到最後卻一個都沒有踢出來，反而是他成才了呢？
因爲他再苦再累都不放棄！
從小到大，從訓練場到足球場，他無數次累得感覺要斷氣了，無數次連他自己都在告訴自己，放棄吧，別這麼執着了，何必撐得這麼辛苦呢？
可每一次，他都咬牙撐下來了！
而那些天賦比他更加超卓，實力比他更加出色的球員，都放棄了。
所以，他成爲了保羅·富特雷！
可在他達到職業生涯的頂峰之後，他卻開始放鬆警惕，開始懈怠了，所以，他的表現開始變得糟糕了，他開始跟阿拉貢內斯鬧矛盾了。
保羅·富特雷捫心自問，雖然他很不喜歡阿拉貢內斯，但當年的事情他自己也有錯。
而離開馬德里競技之後，他就更加鬆懈，一旦累了，辛苦了，他就放棄，這讓他表現一落千丈，早早就從職業生涯的巔峰快速滑落。
所以，當他此時此刻，聽到了高寒的這一番話，他心裡五味雜陳。
他不放棄過，但也放棄過，所以他能夠理解高寒的這一番話。
但，他是在三十多歲，退役了之後，自我反省的時候才弄明白這個道理的。
可高寒呢？
他才二十三歲，但他卻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
這太不容易了！
保羅·富特雷被高寒給說服了，再看向這位年輕主帥的眼神，多了一些欽佩和讚賞。
“說吧，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
高寒搖了搖頭，指了指茶几上的文件，笑道：“你已經幫了。”
保羅·富特雷明白，自己真幫不上什麼忙。
“雖然，我非常討厭那個老傢伙，但我也不得不承認，他是一條狡猾的老狐狸，你碰到他，一定得謹慎小心，別跳進他的坑裡！”
高寒明白，阿拉貢內斯這智叟的稱號，可不是叫假的。
“我會傾盡全力，就算是輸，最起碼我也無憾了！”
保羅·富特雷突然明白，高寒多少還是想要跟阿拉貢內斯鬥一鬥。
誰都知道，西班牙老帥是下個賽季馬德里競技呼聲最高的主教練候選人，而高寒是現任的代理主教練，他想要轉正，頭號敵人就是阿拉貢內斯。
所以，高寒想要跟他鬥一鬥，也未嘗沒有這一方面的原因。
只不過，以目前馬德里競技的情況，鬥得過狡猾如狐的阿拉貢內斯嗎？
保羅·富特雷很是憂心。
但他也是聰明人，沒有說破，再多坐了一會兒就告辭離開了。
送走了保羅·富特雷，高寒很快重新收拾了心情，專注地看起了技術部門的這一份文件。
這一看，就讓他更加確定，技術部門的人都應該好好跟門德斯學學。
起碼從最基本的球員資料整理，他們就做得挺糟糕的。
再瞧瞧人家門德斯，這門面就佈置得好看多了。
跟預料當中的一樣，整份文件推薦了十幾名球員，高寒全都用火眼金睛掃過，都不行。
這讓他感到失望。
“看來，只能從球隊內部想想辦法了。”
高寒走到了辦公桌前面，視線正好對着桌面上，剛纔翻開的門德斯送來的球員資料。
馬科斯·塞納。
所有球員都拿火眼金睛掃過了，就這最後一名球員沒掃過，而且他都沒在技術部門的推薦名單裡，可見連他們的法眼都看不過去，應該不怎麼樣。
但，也不差這一個。
處女座的高寒多少有些完美主義情結，想了一想，就掃了。
反正也不用錢，沒損失不是？
可這一掃，他就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