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中年男人的表情看起來更加的不耐煩了,只見他直接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然後猛地推開了車門。
“既然你不願意往前開,那我就來幫你一下!”
從車上下來的中年男人燥怒的看了一眼墨仁,隨後直接就朝着前方的廂式貨車走了過去。
“……”
墨仁靜靜的看了一眼中年男人的背影,隨後也是沒有多說些什麼,轉過身就準備直接離開這裡。
爲了一點食材就直接衝上去是一種很不明智的選擇,與其爲了保住這些廉價的食材而與人發生衝突,倒不如干脆把這一車東西都讓出去,反正也都是一些不值多少錢的玩應兒,大不了明天再出來採購一番好了。
不過,事情卻沒有墨仁想的那麼簡單。
“等等!你想要去哪?”
就在墨仁準備離開的時候,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中年女人卻突然對着墨仁喊了起來。
“離開這裡。”
墨仁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隨後頭也不回的朝着遠處走了過去。
但是,也就是在墨仁朝着遠處走去的時候,一陣腳步聲突然從一旁的樹林裡面傳了出來,隨後這些樹林裡面就陸續的走出了好幾個身披灰袍的傢伙。
那幾個身披灰袍的傢伙就像是小說或動畫之中的巫師或者黑暗法師那樣,身上披着寬厚的灰色長袍,將自己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其中,頭上也罩着一個大大的兜帽,配合一個很高的灰色領口,將他們的面容完美的遮蔽在了陰影之中,只留下一雙雙駭人的雙眼正在凝視着前方,在他們的腰間,十分統一的都纏繞着一圈褐灰紅色的麻繩,一個小袋子和一個灰色的金屬匕首被懸掛在了上面,那灰色的金屬匕首上面鑲嵌了一些紅色的珠寶配飾,譬如紅瑪瑙,紅寶石,紅翡,硃砂,紅碧璽,紅珊瑚,這些紅色的寶石就像是血滴一樣,讓一柄柄灰色的匕首變得有些詭異。
而在幾個身披灰袍的傢伙身後,則是一羣衣衫襤褸的難民,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偷渡過來的一樣,渾身上下的衣物都十分的破爛,體型也是十分的瘦弱,只有那一雙雙眼睛在迸射着令人有些害怕的兇光,就彷彿那不是一羣可憐的難民,而是一羣羣嗜血無比的餓狼。
“……”
見到這個場景,墨仁這邊也是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最麻煩的事情還是被自己遇到了,這羣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竟然瞬間就出現在了這附近的樹林之中,讓自己稍微的有些措手不及。
“桀桀桀桀,到了這裡還想逃走嗎?”
爲首的灰袍男人緩緩的朝着前方走了兩步,他的一雙眼眸裡面散發着一種扭曲般的瘋狂:“你們這羣愚蠢的異教徒,今天就讓本大人來賜給你們偉大真神的祝福。”
“你們是誰!?”
中年男人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此刻他在見到了這羣人之後,也是停下了自己朝着廂式貨車走去的腳步,轉而用一種十分不耐煩的語氣對這些人質問了起來:“我勸你們最好趕緊停下你們的行爲藝術,我已經快來不及了,如果你們繼續糾纏的話我可要……”
“是嗎?”
還沒等中年男人的話說完,這邊的灰袍男人就忍不住的邪笑了起來,只見他從袍子下伸出了一隻乾枯的手掌:“作爲開胃菜,你先挖出自己的一隻眼睛吧。”
話音剛落,灰袍男人的手掌就突然散發出了一一陣陣肉眼無法看清的奇異波動,這個奇異波動眨眼之間就籠罩住了那個中年男人。
而被那種奇特的波動籠罩之後,這邊的中年男人先是微微一愣,他根本就沒有感覺到有什麼變化,於是便用一種看腦殘的目光看向了灰袍男人:“看來我是無法與你交流……”
一邊說着,中年男人一邊把左手擡了起來,神態自若的用兩根手指挖下了自己的左眼。
“噗呲!”
隨着手指狠狠的刺破了眼球,血液混合着房水一起噴濺的到處都是,中年男人的整顆眼球都因此而狠狠的爆裂了開來,但他自己卻還沒有意識到這一切的發生,仍舊用一隻獨眼奇怪的看向了灰袍男人:“你是從哪個精神病院裡跑出來的麼,我建議你趕快回去接受治療……”
“啊啊啊啊!!!”
在副駕駛上目睹了這一切的中年女人忍不住的尖叫了起來。
“布倫迪!你…你……你的眼睛!!!”
中年女人整張臉都因爲恐懼而變得扭曲了起來,原本就濃妝豔抹的臉頰因爲過度驚嚇而變得格外蒼白,一層層的粉唰唰的往下掉:“你在幹什麼啊!?”
“什麼?”
被稱之爲布倫迪的中年男人有些不理解的看了一眼中年女人:“米爾琳,你怎麼這麼大驚小怪的?”
說着,布倫迪又主動的摳了摳自己的眼眶:“奇怪,眼睛怎麼突然有點癢?”
隨着他手指的這麼一摳,更多的血液從裡面迸發了出來,混合着一些不明的糊狀物質,讓這一切都變得宛如恐怖片一樣嚇人。
“啊啊啊啊!!!”
米爾琳被這個場面嚇得幾乎要昏厥過去,整個人在車裡失去理智的胡亂拍打了起來。
而她的這個舉動,也是驚動了她後排正在閉目聽音樂的女兒,此刻那年輕女人也是摘下耳機睜開了雙眼,結果在看到了布倫迪的樣子之後也是尖叫了起來。
只不過,比起他老媽,她此刻還有些不清楚事情的具體發展形勢,甚至還以爲是墨仁與布倫迪產生了爭執,此刻也是尖叫着就從車裡衝了出來:“啊啊啊啊!你這個瘋子!我要跟你拼了!!!”
“……”
墨仁冷漠的看着朝自己衝了過來的瘋女人,甚至連動都懶得動。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灰袍男人似乎很是享受這個畫面,此刻他整個人也是瘋狂的邪笑了起來:“蠢貨!白癡!異教徒都是一羣無可救藥的垃圾!這些人就應該被訓成最卑賤的奴隸!就應該被活活獻祭給偉大的真神大人!”
“……”
墨仁看了灰袍男人一眼,心裡也是迅速的思考了起來。
根據對方的這些穿着,談吐,包括行爲和形象,墨仁已經可以推斷出對方肯定是負教信徒了,不過負教本身怎麼說也屬於信徒的組織,墨仁雖然說現在倒是可以幹掉這個傢伙,但是因此招惹上負教肯定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畢竟一個蒼白之網就夠麻煩的了,現在如果再加上負教的話,自己真的就要夾着尾巴做人了。
想到這裡,墨仁也是決定直接逃跑。
墨仁與這羣負教瘋子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對方的這次計劃看起來也不像是針對自己,而更像是一次針對普通人的行爲,所以自己只要逃跑,然後再變個形,遠遠的躲開他們就好了。
“嘿嘿,想逃跑嗎?”
大概是看出來了墨仁的想法,灰袍男人身後的另一個負教信徒也是對着墨仁露出了一個極爲變態的表情:“逃吧,快逃吧,嘻嘿嘿,想逃的話就儘管逃好了!”
說到這裡,他的嘴角甚至流出了口水:“逃跑,逃跑呀,啊~不行了,好爽!”
“……”
說實話,墨仁的臉都黑了。
如果這羣傢伙是沒有勢力的野能力者的話,那麼墨仁只需要一拳就能把他們的吊都給錘出來。
但現在就不行了,因爲對方的後臺是邪神信徒建立的負教,所以墨仁這邊自然也是不願意招惹他們的,畢竟這羣傢伙在全世界的範圍之內都十分猖獗,儘管人人喊打,但卻一直都沒有被徹底根除過,而且負教信徒如果想要做些什麼事的話,向來都是毫無顧忌的,這就讓這羣瘋子變得更加難以招惹了。
根據自己先前得到的情報,全世界的大牌組織和國家幾乎每一年都要爲對付負教而支出一大筆經費。
但儘管整個世界都已經這樣去努力圍剿他們了,效果卻仍舊不怎麼理想。
他們就像是一羣繁殖力極高的頑強毒蟲一樣,儘管可以被不斷擊殺,可以被一次又一次的圍剿,但卻從來沒有被真正的戰勝過。
想要對付負教的話,恐怕也只能指望其他邪神信徒所建立的組織動手了。
但這毫無疑問也是一個不現實的想法,因爲邪神信徒本身就是相互制約,相互幫助的結構,各大光譜顏色不同的信徒之間有着常人難以想象的複雜關係,所以想讓他們聯合起來剿滅負教,這本身就是一個空談。
【算了,還是先離開吧。】
搖了搖頭,墨仁還是忍住了負教信徒對自己的挑釁,整個人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也是雙腳微微一用力,掉頭就朝着身後的密林飛快的跑了過去。
“咦嘻嘻!啊哈哈!逃了!他果然逃了!!!”
負教信徒見到墨仁朝着密林飛快的逃去之後,整個人也是笑的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啊~不行,要○了!”
“哼,能力者麼?”
爲首的灰袍男人看了一眼那遠超常人的奔跑速度,整個人也是冷笑了一聲:“把它給我抓回來,玩玩沒關係,但別給我弄死了。”
說完之後,他也不再理會墨仁了,而是轉過身來面對着一臉驚恐的年輕女人和中年女人,雙眼之中散發出了一種極爲恐怖詭異的邪光:“桀桀桀桀,那麼,我接下來就先簡單的處理一下你們好了,說一說吧,你們喜歡怎樣的折磨呢?”
……
另一邊,墨仁幾乎眨眼之間就衝進了路旁的密林之中。
儘管用這個身體並不能爆發出自己全部的力量,而且爲了隱蔽也不能使用念力,但即使這樣墨仁也擁有着極爲強橫的肉體,此刻他就像是一臺高速移動的重裝坦克一樣,一路瘋狂的撞碎了所有攔路的石頭和樹幹,眨眼之間就跑出了數千米的距離。
【沒追上來麼?】
奔跑之餘,墨仁也是轉頭朝着身後看了一眼,在沒有發現任何敵人之後,心裡也是微微的放鬆了些許。
可就在墨仁放鬆下來的一瞬間,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卻突然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嘿嘻嘻嘻,你以爲你逃得掉嗎?”
隨着這個聲音響起的瞬間,墨仁發現整個世界都急速的變暗了起來。
下一秒,周圍的景色開始急速的變換了起來,那些破碎的樹木和岩石開始漸漸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破舊的桌椅和潔白的牆壁,頭頂的天空也被天花板漸漸的遮蔽了起來,地面上出現了被打破的碗和盤子的碎片,一些食物和湯水撒的到處都是,在墨仁前方不遠的地方,是兩個全新的木質靈位,粗粗的蠟燭和長明燈都在燃燒着,散發着一種頗爲忽明忽暗的光芒,兩張黑白的照片被這些光芒映照下顯得有些詭異。
“這是……”
在見到這個場面之後,墨仁的瞳孔驟然緊縮,心跳開始急速的加快了起來。
“嗚嗚…嗚嗚嗚……”
稚嫩而熟悉的聲音在自己的身後傳來,墨仁身子一震,隨後也是下意識的轉身看了過去,卻是正好看到了一個小男孩跪在地上大聲的哭着,在他面前的火盆燃着橘紅色的火光,裡面的紙錢一點一點的化成灰燼,整個空間都充滿了一種濃郁的悲傷與絕望。
“媽媽…弟弟……”
小男孩悲傷的哭泣着,整個人身上穿着孝服,臉上顯得無比憔悴,而在窗外,許多人影都在那裡探頭探腦的閃動着,一些流言蜚語悄然傳了進來。
“真厲害,把一家人都給剋死了!”
“別這麼說,他也是挺可憐的!”
“可憐個屁!這就是個從小就沒爹的野種!”
“可真是個掃把星!”
“一家人都死了,以後可別來偷我們家東西啊!”
熟悉的話語一句又一句的不斷傳入了墨仁的耳朵裡面,這讓墨仁的心跳和呼吸越來越急促了起來,他的肩膀也忍不住的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而當場面再度變換,兩具高度腐爛的屍體從海面上飄浮起來的時候,墨仁終於忍不住了。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