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似無意的，張毅提了一嘴，“從前總聽三娘和四娘說太子妃風姿綽若乃人間仙子，現在看來果真不錯。”
聽張毅說起這個，朱健淳的臉色變了一變，不過卻沒有多說什麼。
白紫晴覺得張毅的話對她而言有一點冒犯的意思了，不過讓她更加好奇的是，“張公子的三娘與四娘是……”
任由她怎麼想，都想不到認識她的人裡面有青樓女。
就算不問世事，事關朱健淳，張毅的底細，白紫晴也是去查過的。
“倒是忘了跟太子妃殿下說了，在下的三娘和四娘，原本都是太子妃的侍女李秀娥，還有李芸菲，不知太子妃殿下可還記得。”
沒有想到這個，白紫晴顯然是一愣，“秀娥，雲菲，她們還活着嗎？”
看她這個態度張毅跟朱健淳都是知道，白紫晴是不想談論這些的。
朱健淳見狀想來制止張毅，不想讓白紫晴傷心。
卻不想張毅一個眼神，王三郎拉住了他。
因爲長期對張毅的信任，所以朱健淳雖然不贊同，但是到底也沒有多說什麼。
“當然還活着，她們還記着太子妃您的，還有原來京兆府尹之女和京兆府通判之女，她們都沒想到，太子竟然是這樣的人。”
張毅深知，對於大周的女人來說，一輩子最重要的莫過於丈夫和子女，朱健淳張毅倒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不過在太子的方面，張毅就沒有這麼客氣了、
對於當年的事情，朱健淳一點都不知道，只是聽旁人說起過，他的父親是因爲叛亂而被處死的，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並非是如此。
很明顯，張毅的花種帶着蹊蹺。
要是平常他說出這樣的話，朱健淳說不定會猜測張毅有什麼別的目的，但是帶上小娘們，朱健淳就知道，張毅說的怕是真的了。
跟張毅相處這麼久，朱健淳知道，小娘們就是張毅的死穴，無論如何，張毅都不會做出傷害小娘們的事情的。
現在也是一樣，既然他說李秀娥和李芸菲是太子妃以前的侍女，看太子妃現在這個樣子那就是了，對於張毅剛剛升起的戒備，朱健淳就這樣放下了。
雖然白紫晴不高興不是朱健淳想要的，但是對於一時的情緒來說，顯然還是當年的真相比較重要。
看見着她動搖了，不過卻還是沒有開口，張毅決定再添一把火。
“勝武侯之女李芷珊，您的侄女，被太子一事牽連的可憐女子，不知太子妃可還記得？”
十三娘跟張毅說過的，在太子謀反案之前，太子妃很喜愛這個侄女，要不是年紀差太多的話，太子妃險些讓她嫁給太孫，也就是現在的朱健淳。
李芷珊的名字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白紫晴一下子就繃不住了，垂下的頭擡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
見此，朱健淳連忙上前攬住白紫晴，“母妃，若是您不想說的話，那就不要說了。”
嚴格來說，張毅給你白紫晴沒有什麼關係，當然能夠狠得下心了，朱健淳不一樣，白紫晴是他的生身母親，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母親傷心而什麼都不做。
張毅知道這個道理，他也沒有立場責怪朱健淳、
只是可惜，這樣好的機會就這樣失去了，下一次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他有理由相信，經過這件事以後，朱健淳肯定會把他跟白紫晴嚴嚴實實的隔離起來。
剛想要開口說什麼，張毅就看見了白紫晴將朱健淳的手反握住，“這件事埋在母親心裡十二年，要是現在不說出來的話，母親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可能是女人的直覺，白紫晴覺得，張毅就是那個能幫助朱健淳的人。
“當年，你父親並不是畏罪自戕，也沒有謀反！”
說出這句話，白紫晴似乎是費勁了全身的力氣。
“母親……”
朱健淳見此想要說什麼，卻被白紫晴拍拍手給制住了。
“你父親已經是太子了，皇上年邁，得到皇位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又哪裡用得上謀反呢？他從來不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人。”
太子的性格跟朱健淳不一樣，太子事事要求穩妥，謀反是冒險之舉，不是太子的風格。
“而且當初你父親被發現入獄，也並不是畏罪自戕，當年母親去探監，你父親答應過母親，要活着出來，我們一家團聚。”
當初白紫晴還不是現在的樣子，她還是意氣風發的太子妃，滿心期待的抱着兒子，等着夫君歸來。
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句話，竟然是她和夫君說的最後一句話。
“後來，父皇將孝先接到了宮裡去，不許任何人告訴你當年太子的事情。”
所以朱健淳對太子謀反案的瞭解，可能還不如張毅。
孝王的名號，和孝先這個字的由來，朱健淳心裡隱隱有數。
原本以爲是太子咎由自取，現在看來，可能事情並不是這樣。
“事有蹊蹺啊。”張毅自言自語的喃喃。
不過現在沒有人注意到張毅的自言自語。
朱健淳看着張毅，突然之間福至心靈，“張兄是不是……”
還沒等他說完，便被張毅一個手指給止住了話頭，“一會再說。”張毅用口型這樣對朱健淳說到。
很顯然，現在的太子妃已經不適合受刺激了，接下來張毅的話不管是什麼，太子妃可能情緒都不會平靜。
到時候要是她出了什麼事，驚動了人，那張毅纔是得不償失。
更何況這件事也不需要太子妃知道。
將太子妃送回院子裡以後，朱健淳找到張毅。
“張兄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朱健淳卻很是肯定。
無端說出這樣的話來不是張毅的性格，也不像是張毅會做出來的事情。
“不是知道，是有一些猜測。”
看着朱健淳，張毅有些猶豫，他的猜想是不是能跟朱健淳說呢？
“張兄但說無妨。”
看見張毅的表現，朱健淳就已經隱隱知道了張毅要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