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到期
“這就是桓金塗靈液。只有這一小壺。”王珍芸遞來一個大蓋子的柳絲葫蘆，壺身用硃筆畫了“桓金塗靈液”的字樣。
這桓金塗靈液泛着斑斕的黑色，質地宛如流沙金般絲滑，有股淡淡的異味，但據王珍芸所說，隨着時間的流逝，這股異味會漸漸消散。
“這桓金塗靈液這麼厲害，塗到橫海號上……”吳雲還是不忘初心，一直記得橫海號。
但造價估計不低，不然白厲飛不會花那麼多心思獻媚。
姜苒心裡想着，指着桌子上的黑色紙板，“塗這一小塊需要花多少靈晶。”
王珍芸腦海裡快速閃過一些材料，和白厲飛估算了一下，“約莫五十多靈晶。”
“什麼！？塗就這麼一小塊就得花五十多靈晶，橫海號巨大無比，豈不是要花幾千萬靈晶？！”吳雲駭然失色，瞪着眼睛揮手，“不可不可，代價實在太高，宿嶺負擔不起。”
吳雲剛纔有多期待，現在就有多避之不及，整個宿嶺戶部還沒有一千萬靈晶呢，他們能花十萬靈晶造一艘船都算大力支持了，幾千萬靈晶吳雲實在想都不敢想，當初縣主大人在茗霄建造麴水樓也不過如此了。
身爲戶部大臣的吳雲反應如此劇烈，白厲飛和王珍芸即使是意料之中，但不免還是有些失落。
白厲飛還想搶救一下，偏頭想了想，道，“我縣有靈金礦地，能省下大部分的成本，若我們能尋到桓樹，萃取桓樹的漿液，便無需花費幾千萬，百萬靈晶便可拿下一艘堅不可摧的巨輪。”
雖說如此，但桓樹哪有那麼好找，橫海貳號巨大無比，那麼就需要大量的桓樹漿液。
事實上，姜苒見到這桓金塗靈液，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橫海貳號，而是將士們的鎧甲。
不需要太多，約莫付加一千左右靈晶，就能爲宿嶺帶來一件輕便又堅不可摧的鎧甲。
再往深處想，荒青馬周身一層天然的金屬盔甲，它們的那層盔甲具有隔絕功能，毒液也不能透過盔甲侵害它們，所以是否能直接爲荒青馬塗上這一層桓金塗靈液進一步增強它們的實力？
桓金塗靈液的發現對宿嶺來說是一大筆財富。
等宿嶺有足夠的靈金粉和桓樹，解決了材料的問題，對外可以做法器“保養”的生意。
受旱災影響，如今外界形勢不妙，隨時都有發生戰爭的可能，姜苒低頭沉思了片刻，也沒說同不同意爲橫海號煉製桓金塗靈液，但從墨戒中拿出了一袋子的靈金粉，“珍芸，你能否打破自己的原則，不是爲了橫海號，而是爲了我宿嶺戰士，能否再爲我煉製一些桓金塗靈液？”
姜苒跟王珍芸說明她會把這些桓金塗靈液用於盔甲之上。
白厲飛拍了拍王珍芸的肩膀，勸說道，“在作奸犯科手中，即使是一塊無辜的石子也能成爲傷人的武器，珍芸，錯誤的是人不是器物。”
王珍芸抿了抿嘴。
她討厭煉製武器，但人討厭一件東西不是無緣無故的。
自己的父母是死在兇惡之徒刀刃之下的，之後她便成了孤兒被阿爺撿到器沆宗。 但阿爺死去，自己的日子也並不好過，半是被囚禁在宗門，自己引以爲傲的煉器技藝，被器沆宗沒有底線地隨意買賣，王珍芸不少次見過宗門長老和殺傷搶掠的土匪頭子做交易。
那些土匪讓她想起被殺的父母親。
她引以爲傲的法器成了劫匪們的幫兇。
無數無辜良善的普通人死在了她煉製的刀劍之下。
一想到這裡，無窮的愧疚和罪惡便淹沒了她。
久而久之，王珍芸開始討厭起煉製武器起來。
這些日子，白厲飛惜王珍芸在煉器方面的才能，她本身也有不低的修煉天賦，壽命長久，完全可以成爲煉製武器和其他器具上兩開花，況且，在這個世界，煉製殺敵利器纔是主流，因此沒少開導她。
白厲飛的話王珍芸自然也聽進去不少，但真正讓王珍芸動搖的是她宿嶺的安寧和百姓們發自內心的笑容。
《追雲志》寫的不錯，只有一個領地足夠強大，才能保護更多弱小的人。
正義使者不會主動把刀斬向善良無辜的人，真正的強者不會揮刀向更弱者。
王珍芸腦海中思緒萬千，“多謝白兄提點，縣主大人對芸有再造之恩，芸會的也只有一些煉器之法，自當爲大人效犬馬之勞，聽從大人派遣。”
王珍芸同意煉製桓金塗靈液之後，戶部立即打了十萬靈晶過去，用於購買煉製靈液的其他材料，另一方面，姜苒派出羽林衛去茗霄等外地打聽桓樹的消息。
同時也聯繫了在靈植方面消息更靈通的姜南城，因爲桓金塗靈液屬於宿嶺縣重要之物，姜苒說了最好不要聲張，姜南城便匿名在茗霄靈院發佈了求購桓樹靈漿的帖子。
同時，因爲姐姐需要，姜南城頓時起了將學院讓給他的那片林地種植培育桓樹的念頭。
……
桓金塗靈液讓靈金礦地的重要性再上一個層次，加之千嶼以及百餘名護衛軍與宿嶺縣的契約即將到期，姜苒的太乘領域修煉到了一個小瓶頸之後，便帶着三兩羽林護衛以及兩位侍從來到洞天村。
出了安置傳送陣的洞府，視野開闊，天光璀璨。雲饗山山林一向茂密，但距離宿嶺本縣千里之地，旱災似乎波及了這裡，草靈蟄伏，樹木稀疏，地上落下的枯葉樹枝足有一尺多厚，焦黃破碎，踩在上面發出極爲脆弱的響聲。
“看來老友在這裡日子過得還不錯。”羽林副將周豹摸了摸略帶胡茬的下巴，欣慰地看着自己的“老家”。
洞天村最初是擅長藏匿的異人所建，如今數十座石屋悄然在山林升起，過了一年有餘，但仍未被外界知曉。
異人遷出，如今在這村子裡的，一半是當初在血環大峽谷被姜苒救下的翰淵人，一小半是遷徙過來的宿嶺人，其餘百餘人，則是千嶼一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