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城,丞相府。
大大的圓桌上擺滿了滿滿的碟子,夏宮涅埋首在飯桌之上,嘴都快咧開了花般。
楊羨繫了個圍裙,手中握着個湯碗走了進來,擺在了夏宮涅的面前。
“白菜丸子湯!”
楊羨燒完了菜,坐在了夏宮涅的身邊。與印象之中第一次見到她,這個小丫頭成長了不少,身材比以往高了一倍,骨肉勻稱了許多,白皙的皮膚很堅實,如瓷一般。
夏宮涅用勺子往小金碗裡舀着湯,呼嚕嚕地喝着。
楊羨看着夏宮涅這狼吞虎嚥的樣子,好奇這小丫頭食量一天比一天大,爲什麼身材可以保持這麼好?
察覺到了楊羨的目光,夏宮涅抹了抹嘴角,本能地轉過頭來。
“相父,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後悔了?”
夏宮涅修習了魔極宗的修行法門,又成就了天魔之身,能夠洞察人心。
除非對方的修爲要遠遠高於夏宮涅,又或者是修行了某種控制情緒的秘法,夏宮涅無法察覺。
可楊羨,顯然不屬於這兩者。
對於前者,夏宮涅基本沒有辦法,便像是面對楊純時,夏宮涅幾乎感覺面對一座山一般。可是對於後者,夏宮涅卻是能夠用魔極宗的秘法破除。
楊羨的修爲也很低,顯然不屬於前者。夏宮涅曾經在楊羨身上試過秘法,只是除了捱了一個腦瓜崩,什麼也沒有得到。
楊羨沒有回答,夏宮涅有些着急了,用手比劃着。
“我這次可是替相父背了這麼大...不,這麼大的鍋,相父你答應給我做三天的菜,一天也不能少。”
看夏宮涅緊張的神色,楊羨沒有好氣地瞥了她一眼。
“大王放心,臣是不會讓大王白背黑鍋的。”
“呼!”
夏宮涅輕舒了一口氣,得了楊羨的承諾,終於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將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圓桌上的盤子裡。
葉青青和景瓶兒聯袂而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再看了一眼夏宮涅,眸中閃動着光澤。葉青青淡雅,景瓶兒清麗,兩人往那一站,卻是奪人目光。
“子瞻!”
楊羨擡頭看向了她們倆,還從來不知道她們的關係這麼好。
“怎麼了?”
“你出來,我們有事情和你說。”
楊羨心中有些奇怪,什麼事情這裡不能說。不過也沒有太過驚訝,隨起身,準備跟她們走出去。
本是在吃着菜的夏宮涅忽然擡起了頭,吵鬧着。
“我也要去!”
楊羨踢了夏宮涅一腳,說道:“你瞎摻和什麼?”
夏宮涅卻是跳起來,一把抓住了楊羨的腰,沾着湯水的臉在楊羨身上蹭着,撒着嬌。
“不嘛!我也要去!”
楊羨沒有辦法,既然都這樣,還出去做什麼?
“你們兩個有什麼事情,現在就說吧!天不早了,等會還要送大王回去。”
葉青青與景瓶兒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憂慮。
“子瞻,我們之間認識有多久了?”
葉青青看向了楊羨,一個修爲高深的修士,用盡了很大的力氣,終於把這句話擠了出來。
“多久?”
楊羨輕輕地說了這句話,有些奇怪,葉青青怎麼忽然問這個?只是,楊羨還沒有思考多久,夏宮涅卻是在一旁插話了。
“相父,這麼說來我也有些奇怪,我們認識多久了?”
楊羨摸了摸她的頭,問道:“大概六年了吧!”
“六年了啊!真是白駒過隙,剎那間時光飛逝。想起我們那時候在王宮花園見面的時候,相父你才那麼高,現在都已經那麼高了。”
夏宮涅忽然很是老成地看着楊羨,然後又看了看自己。
“涅兒也長大了許多,已經不是當初的涅兒。我看再過幾年,涅兒就能和相父差不多高了呢!”
夏宮涅臉上透露着純真的笑容,說完,還挺了挺自己的胸。
楊羨心中吐槽了一聲,就你這食量,不往體量上長,不長高才奇怪呢?夏宮涅才十二歲的年齡,長得快跟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樣了。
夏宮涅這一插嘴,硬生生地將葉青青接下來半截話給憋了回去。
景瓶兒站在一旁,卻是沒有葉青青那麼婉轉,不過也沒有那麼直接。
“子瞻,我離開燕國這麼久了,有些思念家鄉。你說什麼時候,我們回去一趟好不好?”
楊羨還沒有說什麼,夏宮涅又插話了。
“相父,那個姐姐的家鄉是不是在幽州?”
楊羨點了點頭,讚道:“大王真是聰慧,學了這麼久的地理,終於記住了一個州的州名了。”
聽着楊羨的吐槽,夏宮涅頗有些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樣子,驕傲地把頭一揚。
“那是!只要涅兒肯用功,記住區區地名不在話下。我還會背幽州的各個郡和各個郡的特產呢!聽說幾年前桓武那個老傢伙把幽州大部分富裕的地區都佔了,想來也是可惡。那個小姐姐的父親好像就是燕國的國主,聽說被桓武那個老傢伙欺負的,很可憐啊!等將來相父北伐中原,把桓武那個老傢伙趕走之後,相父一定要爲那個姐姐出氣啊!”
夏宮涅的臉上閃爍着童真的光輝,可在景瓶兒聽來,卻是格外的刺耳。這明裡一句暗裡一句的,分明就是在嘲諷她是個無國無家的可憐蟲嘛!
這個小丫頭,年紀不大,心眼不小。
“大王看來是長大了,居然懂得仁愛他人了,將來一定會是個有道明君的。”
楊羨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他平時的教育還是有用處的嘛!
“當然!”夏宮涅很是乖巧地點了點頭,臉上得意,“涅兒可是從小都記得相父的教誨,要做一個有道明君呢!”
“你...楊子瞻...你這個笨蛋!”
景瓶兒看着這副場景,氣呼呼地罵了一聲,轉身就離開了,頭也不回。
“幹嘛突然罵我?”
楊羨有些莫名其妙,景瓶兒是怎麼回事?要說平時他們之間的活動也挺規律的,難道大姨媽提前來了?
留下了一個葉青青,她看了一眼楊羨,又看了一眼夏宮涅,想說什麼,可終究還是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
“也許是月事不調吧!相父你不知道,女孩子每個月總會有那麼幾天的。這一點我最有發言權了!”
夏宮涅重新做回了桌子前,又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