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江一身狼狽,也沒有坐車去學校,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覺中回到了孤兒院,它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走進自己的房間,關掉房門,呆板的坐在陽臺一把靠椅上。望着天際一閃一閃的星星,突然他感覺自己臉上不知爲什麼溼了。還以爲傷口裂開又流血了。
可是當他用手抹了一把臉後,呆住了,是眼淚一直嘩啦啦在流,根本停不下來,淚水中還夾雜着血絲。
“我這是怎麼了?”他不停地擦眼淚,可就是止不住,他的心也異常的痛。
一直到半夜,孤兒院裡所有人都已經搬離,整個院中也只有他的房間有燈光,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一陣涼風襲來,辰江心情開始平復,換成另一個人肯定認爲自己得了精神病。
他看着自己的雙手,手上滿是傷痕,這纔回想起之前白天跟人打架的事,本是一個安分守己,不想惹事也不想跟人打交道的人,如今在打架事後,心底深處竟然有一股熱血沸騰的感覺。
嘩啦啦!
外面突然下起雨來,讓辰江猛然擡起頭。
“不!這不是我,我只想平靜地生活!這一定不是我!啊啊啊!”
他頭痛欲裂,突然一下直接從陽臺翻了下去,讓人吃驚的是他竟然一點事都沒有,這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辰江冒着大雨,一口氣跑到了孤兒院後面的山林,“啊啊啊!我是誰?我到底是誰?我的父母又是誰?誰能告訴我?”他仰天大叫,雨水淋溼他全身。
忽然,他竟然開始亂打亂撞起來,身體上的謎團,夢中的困惑,身世的疑惑等等讓他無法平靜下來。
久而久之,他從開始的雜亂無章,慢慢地竟然演變成練武的招式,一掌一拳,有張有弛,這不是他有意爲之,而更像是一種本能!
“啊!”一聲大喝。
“咔嚓!”天空一道閃電驚起。
他一拳轟到了一顆大樹上,“咔!”地一聲,那棵樹竟然倒了。
辰江猛地向後退了數步,看着自己的拳頭,難以置信。
“呵~沒想到,沒想到啊,我就是個虛僞至極的傢伙!”他終於承認了,自己內心熱血騰騰,卻還要假裝是個愛平靜生活的人。他的內心告訴他,這一生,寧死非凡!
次日,他告別了孤兒院,回到了學校,但是自從這一天起,室友們都覺得他變了個人一樣,變得喜歡鍛鍊,變得整天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
“喂!哥們兒,你是撞見鬼了還是直接被鬼附身了啊?”在寢室裡睡着,胖子調侃道。
“沒什麼,只是想恢復真我,找回一個真正的自己!”
“嘖嘖!他這傢伙怕是悟道了,可以當和尚了!”
“辰江啊,你要當和尚我們不攔你,可是你可不可以給哥幾個介紹介紹你家那位妹妹呀!”
辰江突然一頓,寢室裡的氣氛頓時低了下來。
剛剛那個說這話的傢伙訕訕地笑道:“不好意思哈,開玩笑,開玩笑的。”
“她是個後天聾啞的女孩兒,一生下來就命運多舛,以後希望你們不要拿她開玩笑。”
“看你這破嘴!”胖子馬上過來和場,“不如這樣吧,咱們幾個也很久沒聚一聚了,週末我請客,去那啥酒吧啊、KTV啊逛逛去怎麼樣?”
“你請客?那好!就這樣定了!哈哈哈!”
其他人都拍手附和起來。
大三的課程已經相當少了,一週也沒幾節課上,一天天嘩啦啦就過去了。
週六下午,辰江一寢室的六個人約好一起出去吃飯、玩耍,他們勾肩搭背地,有說有笑,辰江雖然最近變了,但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卻是越來越甚,那不該出現的記憶深深地刻在了他內心。
新天地酒吧,幾人走了進去。
“咦?那櫃檯的妹子怎麼很熟悉啊?”胖子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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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熟悉的……臥槽!這不是我們班的劉文慧嗎?”
那邊的女孩似乎也聽見了,微微朝着他們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
此時她一身服務員的輕便着裝,通常披着的長髮也紮成了雙馬尾,臉上化着淡淡的妝,看着就像是個可愛的卡通人物,她一直是個活潑樂觀的女生,雖不是個特別美麗的女孩,氣質上卻很不錯,她的學習成績不怎麼樣,倒是喜歡跳舞、兼職等,有着一番自己的人生規劃。
“你們好啊!”幾人都走到了近前,她甜甜地問候了一聲,接着轉而看向辰江,“有幾天沒看見你了呢。”
“嗯,前天剛回來。”辰江不會說話,淡淡的回了一聲。
兩人交集其實並不多,除了上次拜託她照顧自己妹妹外,平常都很少有講話的機會,因爲上課時人家都是坐在前排,而辰江他們這等人全擠在教室最後幾排,恨不得直接搬出去聽課了。
“你們要吃些什麼?要喝些什麼呀?”
他們幾個點了一頓好吃的好喝的,選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酒吧前臺,有一個舞臺,在那裡可以唱歌跳舞等表演,此時是一個長得很帥的男生在上面吉他彈唱,彈地是楊宗緯的《一次就好》,他嗓音十分有磁性,像辰江他們這幾個人五音不全,聲音一個比一個難聽,尤其是辰江,他連個普通話都講的不流利,曾經剛到大學就被班上無數人嘲笑呢。
他六個一邊吃着,一邊看着表演,時不時喝幾口啤酒。
“來來來!今天不醉不歸!是兄弟就幹了!”
一瓶有一瓶啤酒被他們喝光,要說到喝酒,整個寢室數辰江是最厲害的一個,其餘人都曾被灌醉過,唯獨他千杯不醉。
“他媽的!今天哥幾個非要把辰江這小子灌醉不可!你們說對不對?”
“對!讓他走‘直線’!”這時已經有個人開始迷糊了,他是酒量最差的一個,簡稱“一杯倒”。
酒吧里人很多,男的女的,有錢的沒錢的。女的要少一些,一般都是男朋友陪着,這是一個發泄的好地方,同時也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充滿了酒精後的各種情況。
比如說辰江他們幾個傢伙這邊,有個平時內向,酒杯白的過後,搶過那個舞臺的場子,竟然在上面唱起歌來,那嗓門兒,還好被室友給拖了下來。
六個人此時都有點醉意,辰江也不例外,意識有點模糊。
他一口飲掉杯子裡白的,看了看外面,天已經黑了,周圍盡是些吵雜的聲音。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這位客人你喝醉了……你,請你放尊重些。”
原來是角落一桌那邊傳來的,辰江仔細一看是那個同學劉文慧遇到麻煩了。
那一桌有四五個人,都是社會上的年輕人,看不出是做什麼的,穿着隨意。
“美女,過來陪陪我們探討探討人生嘛,這都什麼時代了?還這麼害羞!”那個人一直拉拉扯扯,還直勾勾地盯着劉文慧胸部。
“請你放開,我還有事要忙呢!”劉文慧身爲服務員又不好直接發作,可是這人現在還開始亂摸起來,她大驚失色。
辰江站起身來。
“嗯?你怎麼了?喝酒啊!”
“廁所!”
他在酒精的作用下,本是個不愛多管閒事的人,這時直接走了過去。
那人還在不停地調戲劉文慧,一隻手還要摸向她的臉,而他的同伴都只是笑着,一副看戲的樣子。
“呼!”
那人摸向劉文慧臉的手突然被抓了,“小子你誰啊?我和我女朋友調情呢,你什麼意思?”
“你胡說!誰是你的女朋友了啊?”劉文慧氣地直咬牙,轉而對辰江說:“我沒事,你別攪進這麻煩中來。”
“喂!話說你到底誰啊?想要玩英雄救美?”那人的同伴都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地看着辰江,大有一言不合就會動手的樣子。
“我是她的朋友,請你們放尊重點!”這話換成以前他可能還要三思而後行,可是當經歷那次打羣架的事後,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少。
劉文慧看着辰江,眼裡帶着感激,可還是擔心他被牽扯進來,“這位客人,對不起,如果我的服務哪裡不夠好我向你道歉,這事就這樣過去了好嗎?”
“過去?……”
“不急……”那人還想咄咄逼人時,這時被他的同伴拉住了,“這裡是人家的地盤,我們別在這裡鬧事。”
那人看着辰江,冷哼一聲就坐下了,“小子,你給我等着,我會讓你明白多管閒事的後果。”
“隨時奉陪!”
辰江見他那位女同學沒事了,就回到了室友這邊,他知道今晚那夥人鐵定不會放過自己,必然會找回他們那所謂的尊嚴,而有所動作。
“你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不如我們開一間房間,你們繼續喝酒還能K歌。”他催道。
“不行!你這傢伙爲什麼還沒有醉啊?不行不行!今兒非灌醉你不可!”
“胖子,哎喲!我真不行了!”有人告饒,“再喝下去,我怕是要見阿彌陀佛了!”
“MMP的!你們都沒用……嘔!”結果胖子剛一說就吐了。
“不行了不行了!走!開間房先歇歇,吼兩聲!”
辰江無奈地笑了笑,於是又在這家酒吧上面開了間KTV,幾人你一句我一句,唱的那叫一個難聽啊!就像一羣瘋子。
辰江趁着一個空檔溜了出來,他要解決一點事。
“辰江!這邊!”剛下樓,就看見劉文慧在酒吧門口揮手。
“你下班了?”
“嗯嗯,一起回去?”
辰江皺了皺眉頭,但也不好拒絕只好點了點頭。
“你要小心之前那羣人啊,他們要麼是混黑社會的,要麼就些啃老族,你得罪了他們,我擔心……”
“沒關係,你怎麼會在這裡工作?”
她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我也不想呀,但是人生就要多經歷嘛,纔會長大,其實在你來之前我經常被這類人騷擾,只不過都險之又險的過去了。”
兩人在回去的路上邊走邊聊,通常是劉文慧在說,辰江則是在聽。
就在他們快要到學校的時候,對面馬路突然衝過來四五人。
“不好!是他們!你快跑!”劉文慧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擔心地推開辰江。
“你先走吧,不要回頭,聽我的話!”辰江鎮定的說道。
劉文慧見面前這個男生異常平靜,他剛剛說的話又十分有魔力,她竟然從內心感覺很信任。
“我……”
“先走吧,你們女寢快門禁了,我本來就是要來解決這事的!”辰江沉聲說道。
“那你小心啊!”劉文慧弱弱地說道,慢吞吞地朝宿舍而去,時而回頭看見那羣人越來越接近辰江。
“不對!”她突然發覺自己剛剛被那句很“MAN”的話給洗腦了,“我得趕快告訴門衛警察!”隨後她就快步朝學校校門那奔去。
那羣人來到了辰江面前,“小子,你狠狂啊?”
“廢話真多!”辰江懶得多說,直接開打!
“砰砰砰!”
三加五除二,還不到一分鐘就搞定了,那幾個人都縮着身子在地上打滾。
辰江看了看自己雙手,自嘲道:“打架有癮……”
接着他並沒有回學校,而是朝着新天地酒吧而去,找他那羣室友去了。
這時劉文慧還沒跑到校門口呢,回頭想再看看情況時,發現那邊的辰江不見了,只有滿地打滾的那四五人。這驚得她半天沒回過神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