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星老爺年歲大，古老的大妖，見多識廣，從秦夜的渡劫看出了端倪。
抹香鯨王忍不住看了過去。
雖然祂不同海星老爺激動什麼，但至少知道九爲數之極。
在大夏，九爲數之極，秦夜達到了渡劫數達到了數之極，更是九九歸一，這等渡劫，即便不知道玉皇大帝的渡劫情況。
但再高的渡劫數也不過如此了。
抹香鯨王意識到這一點，心中震撼，心臟如同有鼓擂動，跳動得厲害。
它不禁吞嚥口水，咋舌道。
“海星老爺你說九九歸一，這等渡劫極限，你不會是覺得夜之王的渡劫，足以媲美玉皇大帝吧，畢竟再高也高不到哪裡去了。”
海星老爺側眼瞥來，意味深長的一笑道。
“你說呢。”
看似反問般語氣，可其笑容卻是將其意溢於言表。
抹香鯨王已然明白其意思，心臟跳得更加厲害，而就在這時，鬼後胭脂突如其來的開口，打斷了其思緒。
“夫君。”
比起抹香鯨王的激動，鬼後胭脂也是同樣激動。
只不過與抹香鯨王有所不同。
鬼後胭脂激動的是，秦夜渡過了如此危險的雷劫，如今九九歸一雷劫落下，饒是秦夜都咳血受創。
但也只是受創。
沒有生命之危。
鬼後胭脂不由往秦夜手上看，其上掛着漆黑天條牢籠。
同一時間。
漆黑天條牢籠內。
感染源頭注視着秦夜，見其抗下雷劫，眼神閃爍不定，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是口中呢喃了句。
“天地間最大的渡劫..….”
其聲幾乎是類似張口的脣語，聽不見聲，只是單純口齒開闔。
秦夜卻是捕捉到了。
自渡劫以來，秦夜深知感染源頭危險，無時無刻都有注意感染源頭，就怕對方趁虛而入。
“我渡過雷劫，你看着似乎不是很高興啊。”
秦夜微笑，順勢看了眼天上雷雲。
渡過最大的雷劫後，雷雲彷彿泄了氣的氣球，在逐漸減弱威勢，估計用不了多久，秦夜的渡劫將渡過。
“你如果再不搞出點動靜，我可是要渡劫過去了，到時候你想要逃跑，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了，或許一輩子都等不到了。”
秦夜故意激將法道。
感染源頭對此沒回應，只是直勾勾盯着秦夜看。
好半晌。
感染源頭才憋出一句話。
“世間終究沒有平等，任何生靈都一樣，人也是一樣，別人天生身具玄根，適合修道，而有些人不具備玄根，就算想修道也是徒勞。”
秦夜訝異了下，隨即一笑道。
“看來你是嫉妒了嗎，不爽我居然渡過了如此的天劫沒死，讓你沒辦法找機會脫身。”
感染源頭出聲迴應，讓他感到意外，但秦夜並不意外感染源頭說的話。
因爲感染生靈本就是人對各種不公、不平等負面情緒下，孕育而出的生靈，這一點他早早在第一次前往天照神國路上時，便是發現。
當時小秦廣王還孕有感染源頭。
其受感染源頭影響，被一對企圖自殺的情侶吸引，被安倍晴天的絕望所吸引......
而他們無一例外。
都有着對負面情緒。
如今感染源頭的言語，正和當初的自殺情侶所表達的對現實不公的言論如出一轍。
“人是有三六九等，但不代表永遠，可以靠後天的努力彌補，將三六九等抹平乃至超遠。”
秦夜不由得微笑，徐徐道。
“在現代的大夏，網絡上流行有一句話，你知道是什麼話嗎，就是強者從不抱怨環境。”
面對秦夜的說教。
感染源頭只是冷冷一笑，這次祂開口了，不再是無聲咕噥。
“站着說話不腰疼，你起步線比任何人都高，是你口中三六九等中的最高等，你做任何都是遙遙領先，從未體驗過被追趕上，或者被拉開差距。”
當言語至此。
感染源頭漆黑雙目，注視着秦夜道。
“你的理論或許沒錯，但你不配說出來，現在的大夏固然有強者從不抱怨環境，但也有另一句話。”
“就是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你沒經歷過三六九等中的低等，何來資格說教我，我可是人間的不公孕育出的生靈，世間之人的苦與悲，不公與不平，我最懂。”
其言之鑿鑿的話。
令得秦夜微微愣了下，但下一秒，秦夜笑了。
“你笑什麼?”感染源頭皺眉。
他從秦夜的笑容中，看到了一種意味深長的笑，不是嘲笑，而是一種被逗笑，或者說好笑。
而很快其疑惑，得到了秦夜的解答。
“看不出來啊，你居然說了句人話，你說的沒錯，我非常的贊同你剛纔那句話，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但是。”
“誰告訴你，我沒經歷過差距被拉開，沒經歷過被追趕上?”
嗯?
這次換感染源頭愣住。
祂不由自主歪頭，與秦夜七八分相似的臉龐，掛着不加掩飾的疑惑。
下一秒。
祂皺眉道。
“你這等天賦異稟的人，怎麼可能遭遇不公，怎麼可能被拉開差距，怎麼可能被追趕上。”
“怎麼不可能呢?”
秦夜反問一句，語氣看似隨口一回，但感染源頭作爲人的負面情緒孕育出的生靈，對情緒有着天生的敏感。
他隱隱聽出，秦夜的話，並不是在跟他強詞奪理，或者說硬懟。
“這世間還有誰能讓你追趕不上，讓你拉開差距。”
感染源頭忍不住質問。
秦夜對此只是一笑，沒有去迴應，而是擡頭看了眼天空。
此時。
雷雲逐漸縮小，降下的雷劫，如同開閘放水後最後的一些水，沒有了之前的湍急，打在秦夜身上，不痛不癢。
而秦夜卻是相反。
經歷雷劫洗禮，身體受創過後，咳血過後，全身在發生着蛻變，發生質的變化。
秦夜也在這時說道。
“渡劫馬上結束了，你這次逃脫的機會沒有了啊，要不趁着我還受着傷，試着逃脫看看?”
感染源頭沒有去爲這一話做出迴應，而是道。
“你還沒回答我，你剛纔話是什麼意思。”
祂是不公不平下孕育出的生靈，更在意蘊含着不公不平的事情，就比如秦夜剛纔的話。
祂想要知道真相。
只是秦夜此次沒回應，只是不急不慢道。
“渡劫也渡劫過了，我該去參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