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帝國》13章（新）：合流
耶律宏欣，字子騰。遼太祖耶律億二十五世孫，隆慶四年三月初八生人，陝西西安府人氏。宏欣之父名隆祖，乃禮佛齋僧之居士，品行端淑，向爲鄉里所重，呼其“耶律善人”。
宏欣誕生之日，有異香出，遍盈百丈，其母自雲夜夢大威德明王臨門。待及滿月，有云遊眇目僧造訪，謂其父隆祖曰：“令郎乃明王託世，日後必爲當世名將。但其殺孽過重，恐無善終。”隆祖大驚，拜求解救之法，眇目僧答曰：“三載之後，貧僧自來收其爲徒，傳以我佛無上妙諦，化其戾氣爲祥和。”言畢，飄然而去……
……
萬曆二十五年三月二十七，我天朝王師掃蕩九州。義祖分兵三路，令戚繼光爲北路軍主將，攻山**；令熊延弼爲南路軍主將，攻四國；義祖自率西涼鐵騎爲中路軍，攻山陽道。宏欣爲中路軍先鋒，領鮮卑騎兵三萬爲前導，沿途長驅進擊，勢若鬼神，破城二十有六，斬首四萬有奇。倭賊聞其名而喪膽，但見“南無大威德明王”旗號便鼠竄。
四月二十三，宏欣率部兵臨姬路城。倭酋豐臣秀吉震動，遣其大將上杉景勝率軍五萬迎戰。兩軍簏陣於姬路之野，景勝自恃兵強，以“車懸之陣”頑抗王師。宏欣笑指敵陣，謂諸將曰：“倭國兵法乃竊自我天朝，所習者不過十之二三。景勝卻欲以此殘破之陣，抗我大明天兵。實乃螳臂當車，班門弄斧耳。今日吾必生擒此獠，獻與大王駕前！”
宏欣以義祖親傳“五龍汲水陣”迎之，陣發處，威勢如狂雷疾電，不絕似天河奔流。但見我王師雄兵，宛若五龍迴旋，急叩賊營。未及二時，賊軍潰散如喪家之犬，兵將不能相顧，副將直江兼續授首，主將上杉景勝成擒。翌日，宏欣於義祖馬前獻俘，曰：“末將幸不辱命，昨日欲抗大王東進者，今已盡縛於此！”
義祖大悅，親題“神狼所至，天下披靡！”賜宏欣以壯之，又賜所部“遼燕鐵騎”以爲軍名……。
……——
《新明書·耶律宏欣傳》
正當朱羽一行在印度洋上劈波斬浪，向歐洲進發的時候。中國東北的建州地區，正在進行一場爭奪當地統治權的戰爭。這場戰爭在帝國的歷史教科書上被稱爲“建州兼併戰爭”，總共爲期十二天，總共投入兵力五萬五千餘人。主要戰場分爲兩部分，銀陵城附近地區與建州-海西交界地區。
交戰的雙方分別是：
攻擊方是以當時的“建州衛左都督”——愛新覺羅·努爾哈赤爲首的南軍。主要由努爾哈赤本部8000人與完顏部5000人、佟佳部3000人、瓜爾佳部3000人、海西哈達部5000人、海西輝發部6000人等構成，總軍力爲30000左右。
防禦方是以當地的豪族，銀陵城主——那蘭齊·阿敏的北軍。主要由那蘭齊部6000人，錫伯-達呼爾聯盟8000人，海西葉赫部11000人，總軍力爲25000左右。
戰爭主要經過：
1、萬曆二十年六月初七（公元1593年08月11日），對建州最富裕的那蘭齊部垂涎已久的努爾哈赤集結附屬勢力，開始向銀陵城進軍。同時，爲了防止阿敏的內弟、海西葉赫部首領——納蘭且都的救援，努爾哈赤秘密聯合海西哈達、輝發兩部，請他們在葉赫部出兵時，進攻葉赫的領地。並派遣自己的兄弟舒爾哈齊、雅爾哈齊率領佟佳部共4000人，防守葉赫軍的必經之路——鐵峰砦。
2、萬曆二十年六月初九－六月十五（公元1593年08月13日-08月19日），建州聯軍15000人北上，沿途擊潰了那蘭齊部的兩個小盟友-鈕古魯部和赫舍裡部，在兵力沒什麼損失的情況下，努爾哈赤心情大好。因爲那蘭齊部的最大兵力只有6000人左右，遠遠處於劣勢，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被稱爲“遼河之狐”的那蘭齊·阿敏怎麼可能會犯這種分散兵力的錯誤。這時，那蘭齊部的一隻秘密盟軍正從大興安嶺中麓兼程趕到，這就是錫伯-達呼爾聯盟，這隻由戰狼配合作戰的部隊將成爲改變戰爭走向的決定力量。
3、萬曆二十年六月十五（公元1593年08月19日），海西葉赫部首領納蘭且都接到阿敏告急後，立即率領11000人趕赴救援，到達鐵峰砦時，遇到舒爾哈齊的攔截。舒爾哈齊利用鐵峰砦的險要地勢，對葉赫軍展開截擊，爲努爾哈赤消滅那蘭齊部爭取時間。按照努爾哈赤的如意算盤，在葉赫軍攻擊鐵峰砦時，葉赫部的世仇哈達、輝發兩部，將乘隙進攻後方空虛的葉赫部本處地。
但是，努爾哈赤卻忘了一句古話“人算不如天算”。不論人類如何工於算計，終究不過是自然的創造物罷了。因此，當人類的算計與天意相違時，失敗的一方總是前者。努爾哈赤不知道，就在葉赫大軍開拔前一夜，黑龍江的野人女真諸部就開始對哈達、輝發展開猛攻。野人女真諸部的突然行動，完全打亂了努爾哈赤的戰略部署。雖然，野人女真一向與鄰近它們的海西、長白山、建州諸部極爲不合，但恰巧在這節骨眼時動手，卻是建州聯軍所不願看到的。
當然，野人女真的行動也不是無緣無故的。在少主容維的安排下，那蘭齊部把的大批金銀財寶、綢緞茶葉等等東西送到關係一向很好的野人女真諸部，再加上容維那條三寸不爛之舌，野人女真出兵騷擾海西二部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不過就是騷擾一下老冤家嘛，又不是真的打，這種事情有什麼不好辦的？而且，人家還很義氣的送來大筆財產，當然沒什麼好猶豫的。既然收了人家好處，這戲也得演逼真點，不是嗎？
於是，野人諸部就懷着野營的心情，高高興興的演戲去了。你還別說，這戲也的確演得太逼真了，幾次深入海西二部腹地，大肆搶掠，直把哈達、輝發二部搞得風聲鶴唳，不得不取消針對葉赫的行動，開始回調部隊防禦他們想象中野人諸部的大舉進攻。
可是，海西二部都沒有及時把這個變化通知努爾哈赤。這也難怪他們，誰叫老努給他們的好處是空頭支票呢。沒拿到好處的的事情，人家憑什麼怎麼積極？而且，現在不但好處沒拿到，自己後院還被老冤家點了一把火，心裡自然也有怨氣。但是，可憐的建州聯軍卻被他們的失誤連累的夠嗆。
4、萬曆二十年六月二十（公元1593年08月24日）晚。經過幾天的苦戰，葉赫大軍終於攻克了礙事的鐵峰砦。與此同時，建州聯軍本部也在銀嶺砦外面擺開架勢，準備一鼓作氣，擊潰那蘭齊部。戰爭並沒有努爾哈赤想象的那麼順利，老奸巨猾的阿敏和更加狡猾的容維父子倆早已佈下一個巨大的圈套，正等着套這隻大野豬。
建州聯軍在阿敏父子的佯敗誘敵下，果然上當。北軍的一把大火幾乎把努爾哈赤二十年的老本燒得乾乾淨淨。不過，那蘭齊方的容維也在努爾哈赤的突圍時受了致命重傷。此時，建州聯軍的後衛完顏部發揮了關鍵的作用，在主力全滅時，穩住了陣腳，幷包圍了追擊而來的阿敏。
正當阿敏幾乎絕望，勝負即將逆轉時，一支在此之前不爲人知的部隊出現在戰場上，這支部隊完全改變了戰爭的走向，使努爾哈赤鹹魚翻身的希望化爲泡影。他們在數百隻戰狼的配合下，像一把利刃狠狠插入了建州聯軍的軟肋……這就是由鮮卑、契丹皇族後裔率領的錫伯-達呼爾聯軍，他們的出現使勝利的天平完全傾向阿敏一方。
這場戰爭的結果，是以攻擊方南軍的徹底失敗而告終，建州聯盟首領、“建州衛左都督”——愛新覺羅·努爾哈赤兵敗身亡，銀陵城主——那蘭齊·阿敏理所當然的取而代之。史學界一致認爲，努爾哈赤最大的錯誤，就是忽略了阿敏的兒子，一位他一直看不起的文弱書生——那蘭齊·容維。這將是他一生最大的也是最後的錯誤，因爲此戰之後，他再也沒有犯錯誤的機會了。那蘭齊·容維是阿敏獨子，母親是漢人，自幼體弱多病，但是他的智慧卻遠遠超過被稱爲“遼河之狐”的父親，正是因爲容維戰略部署，使得努爾哈赤的如意算盤落空，當然，北軍一方能夠獲勝也有很大的運氣成分。比方說，容維怎麼也沒有料到努爾哈赤會將完顏部的幾千人馬作爲後備，而一直沒有投入戰場；也沒有料到阿敏會孤身犯險，追殺努爾哈赤……
另外，在這場戰爭的背後，還有個在默默操作的人。否則，只憑借那蘭齊部的實力，就算阿敏父子智慧通天，也不可能取得至少是完整的勝利。這個事件在當時只有爲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直到十九世紀初，隨着帝國政治體制改革，很多以前絕密的檔案被解密，這個在背後改變當時遼東局勢的人才浮出水面，他就是當時任蕩寇都司都指揮僉事的劉雪楓！
託這次戰爭的福，藉着努爾哈赤和幾萬建州聯軍將士的鮮血爲祭品，使得兩位原本名不見經傳的人物，從此走上了超級軍師的道路。即“陰險的”劉雪楓和“下流的”姜維，以後，他們將與“卑鄙的”慕容信光、“無恥的”徐冉一起，成爲被無數敵人詛咒的光明帝國四大謀士。
同時，這次戰爭也是造成了另一個民族的重新崛起，這就是沉默已久的鮮卑-契丹系民族！這個曾經顯赫一時的民族，在沉寂數百年後，又將再次震驚世界。一支以神狼爲標誌，令亞歐各國爲之側目、爲之膽寒的中央帝國百戰雄師，即將在鐵與火的錘鍊中誕生！“鮮卑鐵騎”的雄風即將再次展現在世人面前，“神狼所至，天下披靡！”就是對他們的真實寫照。
注：“建州兼併戰爭”詳情請見《外傳之神狼的戰旗》
萬曆二十年六月二十六（公元1593年08月30日），大明遼東總兵府。
“哈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該死的野豬皮終於完蛋了。”李如鬆的笑聲在總兵府迴盪。“阿敏和耶律兩個的確沒讓我失望。哈哈哈哈……”剛纔得到的消息，使他欣喜若狂。
“李總兵明鑑萬里，運籌帷幄。不費朝廷一兵一卒，即除此大明隱患，李總兵真乃我大明柱石啊。遼東有總兵鎮守，朝廷即可安如泰山！咱家此次回京，定要向太后、皇上詳細稟報李總兵的功勞。”前來視察邊情的司禮監副總管太監高不老立即讚歎不已。高不老字風雲，因身高體胖，又被人叫做高胖子，高不老以前是侍侯李太后的，因爲聰明伶俐，又被選給萬曆皇帝當伴讀太監，萬曆登基後，一路高升，現在已經是皇帝面前的大紅人。高不老也是太后身邊得力之人，太子黨的主要骨幹之一，和朱翼、李如鬆等將領極爲熟悉，這次借奉旨視察邊情的便利，正好了解遼東、宣大等主要將領的意向，以便爲下一步的計劃做準備。
李如鬆連連搖手，謙虛說：“高公公過譽了！此次能一舉擊滅隱患，多虧了公公在皇上面前的進言。如無公公大力襄助，此事也不能如此順利。”
“呵呵呵呵……李總兵過謙了！總兵去年上奏的《平遼方略》，可謂精妙無比啊。朝中幾位重臣，都稱讚不已。這以夷制夷，化夷爲夏之策，一舉剪除我大明隱患，可謂大妙！”高不老提到李如鬆去年去年上奏的《平遼方略》，又開始大爲稱讚。
“高公公不是外人，末將不敢隱瞞。這《平遼方略》並非如鬆手筆……”李如鬆警惕的左右掃視一遍，見都是自己的心腹，這才低聲說道。“《平遼方略》乃小王爺幕賓楊宵棟所作……”（注：李太后爲首的“太子黨”骨幹之間，都稱朱翼爲小王爺。）
“這個楊宵棟可是當年之‘江南神童’，萬曆十年一甲探花，寧波楊宵棟？”高不老大吃一驚。
“正是！”
“天縱其才啊！天縱其才啊！小王爺那邊能有楊宵棟這等奇才輔助，定可大事無憂！呵呵呵呵……”
正說話間，突然一名裨將急匆匆的跑進來，向李如鬆施禮後說道：“稟總兵，有急報！”說完看了一下高不老。
“繼續講來！高公公是自家人，無須迴避。”李如鬆連忙拉住想要回避的高不老。
“是！”裨將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說道：“末將奉總兵將令，在遼東、遼北等地安插大量探子。剛纔收到遼北大興安嶺地區的探哨飛鴿傳書，有消息說，該地的錫伯人、達呼爾人正在大舉南遷。他們南遷的目的地已經證實，是建州北部的原完顏部、瓜爾佳部等地。”裨將說完遞上一小張綿紙。
“賞這名探子五十兩紋銀，令他繼續監視！如有情況，立即回報。等等……”李如鬆叫住正要轉身離去的裨將，“立即增加探哨人手，加強對遼東各部的監視。”
“錫伯與達呼爾二族，人雖不過三十萬，卻極其剽悍。驍勇善戰不下蒙古、女真！現在又有耶律宏欣等能人率領，李總兵，你千萬要謹慎行事。”高不老一聽這消息，頓時重視起來。他是參與此事的主要人物，毒狼等人能買到明軍的武器甚至火炮，全靠他在朝廷的大力斡旋。按照朝廷與錫伯與達呼爾二族的秘密承諾，此次剿滅努爾哈赤之後，朝廷將默許他們南遷，並對他們進行經濟和裝備上的支持。
“我實在想不出，錫伯、達呼爾兩族與耶律宏欣這個遼室後裔有什麼關係。他們爲什麼要聽他的？”開原參將葉知秋越聽越納悶，忍不住問了一句。
遼陽副總兵虞海龍笑道：“炫華（葉知秋字）啊，你平時還是多看點書好。達呼爾人就是契丹遺族，如果那耶律宏欣真是遼室後裔，那麼達呼爾人聽他號令也不足爲奇。”
“那麼錫伯和達呼爾怎麼會結盟？而且錫伯人憑什麼也聽耶律宏欣的？”葉知秋繼續追問。
“錫伯就是鮮卑，而契丹本來就是鮮卑支流，他們結盟並不奇怪。”虞海龍抿了口茶，不緊不慢的回答。“另外，錫伯人不是聽他耶律宏欣的，而是聽另外幾個人的。”
“莫非是射殺努爾哈赤的夜狼元鴻和攻克完顏部主城的冥狼高月明？”葉知秋吃了一驚。
“不錯！還有黑狼宇文道忠、雪狼獨孤信友、隱狼段無傷。”虞海龍一字一頓的補充。“都不是省油的燈。”
一名親兵隊長跑進來，稟報說：“大人，錫伯俟汾支派首領宇文道忠、兀發支派首領獨孤信友求見。”
“呵呵，說曹操曹操到。請他們進來吧！”李如鬆大笑。
在親兵的帶領下，兩名身着黑色武士服，神采奕奕的年輕人來到客廳，一位身體結實得像頭黑熊，長得肩寬背闊，一幅五大三粗的樣子，這位就是宇文道忠，表字孝祖，系出北周宇文泰。如果，有人認爲他是頭腦簡單的傢伙，那就大錯特錯了，這傢伙的頭腦並不比他的身體差。以前有不少人都把他當成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結果上了大當。另一位是獨孤信友，字無間，系出涼皇禿髮烏孤。他的長相與宇文道忠截然相反，頗有祖上“側帽獨孤信”的風采。
其實，他們連同耶律宏欣，包括錫伯-達呼爾聯盟中很多上層人物，原本都是中原人氏，因爲受到耶律宏欣的鼓動，纔來到遼東，憑藉他們的皇族血統和自身的實力，取得了兩族的控制權。又因爲他們與中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被楊宵棟選中，成爲《平遼方略》中的重要棋子。其中的關鍵人物——耶律宏欣當時爲什麼會到遼東去建功立業，還鼓動一大批鮮卑皇族後裔一起幹。他的初衷是什麼？現在的史學界尚有爭論，主要說法有三種：一種是“野心說”，爲恢復遼國，進入遼東聚集遺族的必然行爲；另一種是“救助說”，主要原因是當時達呼爾受到女真的欺壓，出於幫助祖先遺臣後裔的行爲；最後一種是“好戰說”，主要是從耶律宏欣在以後的表現分析出的，從現有史料表明，這傢伙完全是個戰爭狂！他當時純粹是爲了滿足自己的戰爭慾望，才憑藉自己的血統跑到遼東去，拉起一幫遺臣玩“戰爭遊戲”，後來還覺得不過癮，又拉來一幫鮮卑皇族後裔。筆者本人偏向前兩種說法，認爲各佔一半。
兩人一見李如鬆，立即上前行禮：“草民宇文道忠、獨孤信友，參見總兵大人。”
“哈哈哈哈……，兩位首領不必多禮！來人，看座奉茶。”
待兩人坐定，李如鬆向他們介紹高不老：“兩位，這位就是皇上面前最得力的公公，司禮監副總管，高不老高公公。你們能有今日，全是高公公在朝中鼎力相助。”
兩人連忙站起，向高不老拜謝，獨孤信友顯得有些激動：“我等自從萬曆初年就受到完顏女真的欺凌，後來又加上愛新覺羅女真。忍無可忍之下，奮起反抗，但因爲地處偏僻，努賊又勾結科爾沁蒙古，對我們進行封鎖，軍械兵器及其希缺，因此屢戰屢敗。天幸得到公公與總兵大人相助，資助我等兵器糧草，如今才能報此大仇，奪回故地。大恩不敢言謝，如公公與總兵大人以後有用的着我們的地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宇文道忠立即拿出兩張禮單，恭恭敬敬的獻給李如鬆、高不老：“些許薄禮，爲略表我等心意，請公公與總兵大人笑納。”
“哎呀呀，兩位快快請起，快快請起……”高不老連忙扶起兩人。“朝廷對這努爾哈赤可是仁至義盡。當初，先皇憐他父親早喪，令其襲父職，又多加優撫。不想此獠貌似恭順，卻心懷不軌，竟連連吞併女真數部。但因其反跡未露，朝廷不便征討。如今，各位義士以順討逆，以善伐惡，使得此獠隕滅，遼東自此安寧。實在有功與朝廷，咱家此次回京，必定向皇上爲各位義士請功！”
兩人連連稱謝不已，宇文道忠隨即又說：“我等還有一事向公公、總兵大人稟報。因前些年我族人備受女真、蒙古欺凌，痛感分則力弱，現在我等商量，想將錫伯、達呼爾兩族合而爲一。”說完遞上一張奏摺。“還請公公、總兵大人奏明聖上，體諒我等苦衷，予以恩准。”
高不老接過奏摺看起來，裡面詳細敘述了兩族因受到女真欺壓，不得已而反抗，並且請求朝廷允許兩族合流。下面是兩族首領聯署簽名：拓拔支派元鴻、耶律支派耶律宏欣、乞伏支派高月明、俟汾支派宇文道忠、禿髮支派獨孤信友、破六韓支派段無傷。
李如鬆看過之後，隨口問了一句：“你們不是有七狼之稱嗎？怎麼這裡只有六人？”
“大人，還有一位是若洛支派慕容信光，因爲他還在中原，尚未到遼東，因此沒有他的簽名。”獨孤信友連忙回答。
二月後，朝廷批准了錫伯、達呼爾兩族的合流請求。公元1593年11月15日，錫伯、達呼爾兩族正式宣佈合併，新族名爲——鮮卑！萬曆皇帝封耶律宏欣爲建州左都督，元鴻、高月明爲建州左副都督，宇文道忠、獨孤信友、段無傷建州左都督同知。
這《平遼方略》的主要內容共有三步：
第一步，先從遼東諸部中選出最靠攏大明而且實力較強的幾個部族，然後對他們加以優撫，加大通商的規模。大力扶植其中的親明勢力，並用中原地區先進的文化與經濟進行“和平演變”。尤其是對其中的貴族子弟進行影響，經常邀請這些青年權貴們到富裕繁華之地參觀遊覽，並在通商的時候，大量增加奢侈品和文化品的比例，使其逐漸對中原產生仰慕、親近的心態；
第二步，利用這些親明部族相對其他部族的富裕，使其他落後的部族產生羨慕或者嫉妒的心態。羨慕者會主動學習這些“先富起來”的部族向大明靠攏，而嫉妒者則會對這些富裕部族產生負面情緒。隨着經濟差距的擴大，兩個陣營會逐漸明朗，而他們之間的矛盾會越來越尖銳。到後面矛盾到達不可調和時，必然產生戰爭，富裕部族在大明的支持下，不難取得勝利；
第三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在遼東諸部已經全部轉化爲親明部族後（非親明部族已被消滅），就開始進行互相遷移，遼東諸部遷入內地一部分，而內地的漢族則大舉遷入東北，以通婚、經濟、文化的交流逐漸融合，即所謂的“化夷爲夏”。
在此期間，最要注意的有三點。
其一是在進行第二步內容之前，只能對諸部進行指導性的間接統治，不直接介入諸部的具體事務，以免使之產生戒心。在進行第三步內容之前，需要派出一些聯絡、顧問性質的官員，但仍然不介入諸部的具體事務，只對。第三步內容開始時，則可以派出顧問；
其二是掌管此項事務的官員必須是瞭解、尊重當地習俗，儘量避免歧視行爲；
其三是絕不能允許出現有統一本族傾向的人出現，以免遼東諸部統一，使朝廷難以控制。如若出現此類人物，必須堅決進行清除。當然，最好是朝廷不出面，而利用諸部的矛盾，支持它的敵對勢力來消滅它。
被後世推崇備至的《平遼方略》，在後來又演化成了《平南方略》、《定西指南》等等各種版本的邊疆政策、民族政策。在以後的幾百年裡，這本《方略》的主要思想“以夷制夷，化夷爲夏”，也成爲帝國對外的殖民政策指南。
PS：我從春節後這段時間都在淄博流放中，5555555。要6月才能回四川，現在的工作環境極其惡劣，上網非常不方便，寫作、更新都受到嚴重影響，這裡先向各位說聲抱歉。如果有對我的作品提出建議的，可以到鐵血社論壇發帖子，也可以給我打電話（TEL：13964401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