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裡，只剩下蘇夜然和百里騰了。
蘇夜然在專心地給百里騰包紮傷口，動作很快，但很輕，比醫院那些護士的手法要好多了。
百里騰看着蘇夜然就在自己的身邊，甚至要他一伸手，就會把她抱在懷裡，甚至可以勉強她做更過分的事情，畢竟，就算他受了傷，她的力氣也不如他。
但，那樣會讓她反感他的，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衝動了。
“然然，”百里騰開了口，“我怎麼會在這裡？”
“被我哥扛回來的，”蘇夜然簡單地說着，“他要用你做實驗，你有個心理準備。”
“也就是說，這段時間，我都會在這裡？”百里騰的臉上帶着興奮，所以接下來的很多天，他就又可以每天都能見到她了？還能每天跟自己的兩個孩子相處？
“你怎麼不問問是什麼實驗？”蘇夜然漠然地問着。
“什麼實驗都行，就算是解剖實驗，老子也……咳咳，我也願意！”百里騰收斂了很多，歐景灃說過，不要讓他說話太粗俗。
爲他包紮好傷口，蘇夜然又自然地將他身上的襯衣鈕釦繫上。
像是一個賢惠的小妻子在照顧自己的丈夫，百里騰貪婪地看着她，如果可以的話，他其實更想看到她脫他的衣服。
“別亂想！”蘇夜然冷冷地警告。
“你又知道我亂想？”百里騰指了指被子，“蓋着身體呢！”
“你的身體變熱，氣息粗重了，”蘇夜然坐在一旁，與他保持一段距離，“有些問題，我想問你，你要老實的回答我。”
“好，我肯定實話實說，”百里騰舉着手，做發誓狀，“如果我有一個字的瞎話，就讓我被雷劈死！”
蘇夜然看了他一眼，沒理會他，“你是科諾的試驗品這件事，你知道嗎？”
“知道。”
“你是什麼時候被他利用的？”
“很多年了，那時候，我在黑市上打拳，快要被打死了，他就把我撿回去了，我記得他好像在我身上打了
什麼藥，反正注射了十幾次。”百里騰認真地說着。
“他們關了你多久？”
“半年！”百里騰回答得很利落，“後來，他們說什麼實驗不太成功，說我的身體抵抗力太強，只成功了一部分，然後科諾就讓一個老頭兒給我催眠，說讓我忘記這一切。”
“然後呢？”
“他們催眠我兩次，都不太成功，後來我就打傷了那個老頭兒，逃走了，爲了活命，就找了一個幫派，加入了他們，從一個小打手，不小心混成了老大，我……”
“這些不是重點，”蘇夜然打斷了他，“你的身體之後有什麼異常？”
“也沒什麼異常，就是力氣特別大，身體也很輕，哦，對了，每次我受了傷，傷口都很快長好了，”百里騰看着蘇夜然，像是一個回答老師問題的小學生，“不過也有不好的方面，自從被實驗之後，我的脾氣就變得很暴躁，有時候很多事情都不被我控制，完全是大腦一熱就做了，老七說，我這叫偏執。”
蘇夜然繼續聽。
百里騰低着頭，聲音有些支吾，“遇到你的時候，是我最不可一世，最偏執的時候，我一眼就看上了你，就想要佔有你，所以，就把你抓了回去，然後……”
“這件事可以跳過去！”蘇夜然打斷了他，“然後呢，既然催眠對你沒用，你怎麼會失憶了？”
“七年前，你不是捅了我一刀嗎？”百里騰重新看着她，“我那時候只記得有幾個穿着白大褂的人來把我擡走了，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我醒來之後，就不太記得之前的事情了。”
“我回來到了裡奇家，然後開始進入黑手黨，成爲首領，”百里騰說着，“如果科諾是想要利用我的話，那麼，他在更早之前，就跟裡奇家族有牽連了。”
蘇夜然猜，科諾既然知道百里騰的弱點，那麼一定會加以利用，所以，也許當年她的那件事，不一定乖百里騰，說不定跟科諾有關係，不然，馬修怎麼會知道所有她跟百里騰之間的事情？
“你既然失憶了，又爲什麼會突然想起來？”
“那天，你不是被馬修挾持了嗎？我們一起掉進了樹林裡，在那裡我不是問你那個人有什麼特徵嗎？然後就突然想起來了。”百里騰的聲音很小。
“其實，你帶着你兩個孩子度假的時候，我一見到你，就覺得異常，想要想起以前的事情，我就在努力想了，所以，恢復記憶，應該不算是突然的事情。”
蘇夜然皺眉，“所以是出現了過去與你有關的事情，所以你纔想起來的？”
“大概是吧？”
可是，歐景灃也遇到了跟過去有關的人和事，爲什麼他就想不起來，是百里騰的身體夠好，還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其實，在我囚禁你的時候，科諾就來找過我一次，試圖爲我催眠，但是沒有成功，因爲覺得，萬一催眠讓我不認識你了怎麼辦？”百里騰小心翼翼地看了蘇夜然一眼，“我還沒睡夠你……”
“百里騰！”蘇夜然呵斥他。
“你讓我實話實說的。”這就是實話啊。
蘇夜然大概懂了，因爲百里騰在被催眠的時候，心裡有一個堅定的信念，有一件最不想發生的事情，因爲他當時心裡一直惦記着蘇夜然，所以纔會在遇到蘇夜然的時候，慢慢恢復記憶。
那歐景灃呢？
他最惦記的人是誰？
實驗室的門口，蘇子夜一直在聽着，小灃的記憶，還有一部分不全，但那都是無關緊要的了，所以，蘇子夜沒有去在乎，但是現在看來，還是要找找原因的。
等他的記憶全部都恢復了，說不定當初給他催眠的人在他腦海裡下的指令就會減弱一些，這樣，或許他就沒有那麼反抗吃藥了。
但，讓歐景灃最在乎的人，一開始難道不是顧洛琪嗎？他也見到了，並沒有什麼啊？
蘇子夜坐在客廳，想了想，撥通了歐景灃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歐景灃的聲音，“子夜哥，有事？”
“小灃，你心裡還有沒有人？”
“什麼？”歐景灃不太明白，“子夜哥，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心裡還應該裝一些非人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