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殷素素不依,把湯送到老爺子手中,就走向母親,“媽,我想去。”
難道有一次光明正大的去G市的機會,她怎麼會放過。
“不行。”殷惠蘭一口否決,絲毫不留餘地。
“媽,我就是去沾沾喜氣,不會鬧事的!”殷素素圈住她的胳膊,又是搖又是晃,目的就想磨到母親同意爲止。
“不行,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什麼,你是真想去沾喜,開玩笑吧!”殷惠蘭呶呶嘴,扭過頭去不理她了。
殷素素看着刀槍不入的母親,放棄了,把目標轉向在喝湯的老爺子。
她一臉笑意地走了過去,看着老爺子就問道:“爺爺,怎麼樣,喝了有沒有覺得特精神?”
“效果哪有這麼快!”老爺子把空碗放下,搖了搖頭。
“爺爺,我想去參加婚禮,你就讓我去好不好?”殷素素坐在病牀邊,一臉乞求地看着老爺子,鼓起小嘴巴。
老爺子沒有說話,彷彿在思索着什麼。
殷素素又說道:“爺爺,別的什麼我啥都不想,在這兒悶得慌,就當讓我去旅遊唄!”
殷惠蘭看着她,張了張嘴,礙於在老爺子面前,只好選擇沉默。
“爺爺……”殷素素不斷撒嬌,軟磨硬泡對老爺子說着這種好話。
老爺子終於開口了,“真的只想去婚禮?”
她說得也有點道理,她是這麼愛玩的丫頭,呆這裡都這麼久了,不出去浪一下,心思肯定收不住。
殷素素見他有種要答應的兆頭,高興地點了點頭,“真的。”
“那好吧,你和大伯去G市,但一定要聽你大伯話。”殷老爺子對小一輩的,心腸總是軟了點。
“好,我會的。”殷素素這下樂了,偷偷瞄了殷惠蘭一眼,似乎在說,看,你就算不讓我去,爺爺開口我還是可以去。
殷惠蘭當然是氣了,可又不能發泄出來,只好坐在那沉默不說話。
殷紀中見此,嚴肅地板着臉,警告道:“素素,你必須答應我,不能像上次那樣胡來。”
“知道了。”殷素素心裡偷着樂,她倒是要去看看貄哥和那女人現在過得能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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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詩文和江漠遠的婚禮,正如火如荼籌備中,從選酒店,請賓客到當天流程的準備,事無鉅細一點點安排着。
江家客廳。
“不對,爸,我覺得那個霍家,就別請了。”江天培看着賓客名單,皺起眉頭堅持着自己的觀點。
“爲什麼?”老爺子不太同意。
這是面子的問題,宮家那邊請的賓客,少則有五六十桌,他們家這時算起來,頂多就四十,太少了。
“我們從前幾年和他們鬧僵後,就再沒有聯繫了,這次主動找他們,不太好。”江天培想了又想,還是覺得不太妥當。
“這沒什麼,凡事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們不該斤斤計較。”裴啓泰總在爲自己的決定找充分的理由。
當年,可是他斤斤計較,兩家才鬧不和的。
江天培也知道這事,所以攏起眉頭,不說話,在思量着。
被傭人從房間推出來的裴少娟,穿得光鮮亮麗的,看樣子就是要出去。
江天培瞄到她,心裡有些不悅,對她喊了句,“你這時候要去哪?”
裴少娟讓傭人停一下,攏了攏自己梳好的髮髻,淡淡道:“我要去醫院。”
“你不好好在家幫忙,去醫院幹嘛?”江天培聽着就火大。
現在家裡忙得一塌糊塗,這女人不幫忙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要出去。
裴少娟呵呵一笑,表情有點傲慢:“那是你們的事情,與我何干?我本來就不同意阿遠和那小賤人的婚事,你們答應的,你們自己做!”
她說得理直氣壯,連裴啓泰的臉色也不太好了。
“少娟,那是你兒子,現在木已成舟,你還在慪什麼氣!”裴啓泰撫了撫胸脯,暗示着自己千萬不能動氣。
“爸,兒子又怎樣,現在他都不聽我話了。”看了看時間,不想耽誤太多,便說到:“不跟你說了,我要出去。”
“你……”江天培生氣地騰了起來,就想朝她走去。
卻被裴啓泰叫住了,他這時候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別浪費時間,我們繼續討論。”
第二人民醫院。
裴少娟被傭人推到病房前,她便叫停了。
自己推着輪椅走了進去。
病房定期有人打掃,衛生十分乾淨,許是這兒長期沒人久呆,哪怕有陽光照了進來,都覺得陰惻惻的。
躺在牀上的桂姨,一動不動,雙目緊閉,面無表情,連臉色都蒼白得很,咋眼一看還以爲是一個死人安詳地躺在病牀上。
裴少娟把輪椅推了過去,臉色就變了,眉梢聳着,眼神有點憂傷,連眼角也沾了點溼意,“阿蘭。”
“桂蘭,你聽到我說話嗎?你之前怎麼就不聽我的話,好好的把孩子墮了不就好,現在把自己弄成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和一個死人有什麼區別?”
她臉龐滑落一滴眼淚,嘆了一口氣又道:“阿遠要娶那個宋詩文了,那個死丫頭,我巴不得她哪一天流產,看她還能怎麼囂張。”
“桂蘭,你成了這樣子,都沒人再陪我嘮叨了,唉!”裴少娟的心情有點沉重,在這個冰冷的病房裡,桂姨的呼吸十分細勻,幾乎沒有一點聲響。
這令她更覺得這裡只有自己一個存在,冰冷的四面牆就如猛虎野獸,朝她撲了過來,貪婪得吮吸着她內心的一點點殘陽。
其實她清楚,現在的自己一直不開心,但自己,有什麼時候是開心過呢?
探完桂姨,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
從病房出來的裴少娟,已經換了一個表情,臉上沒有一絲的淚痕,又活像一隻聖鬥老母雞。
活在這個世上,恐怕個個都戴着一副假面孔。
從電梯出來,在醫院大廳往門口方向行着,遠遠的,她看到了丁子峻,他還摟着一個女人,那背影……
她驚了一下,瞪大了眼睛。
那女人的背影這麼這麼像裴子琦?
臉色有些不太對勁,急忙對傭人說道:“快,跟上那個男人看看。”
但因他們實在走得太遠了,她沒有追上。
回去的路上,不斷想着這件事情,但因爲沒有看到正臉,她不敢斷定肯定是裴子琦。
而且她現在在瑞士,被父親困得死死的,怎麼會回來了。
不!
她否定了自己的判斷,搖了搖頭。
閉上了眼睛揉着太陽穴,自己肯定是太累了,纔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