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子祺可不管那麼多,方寒讓他交,他就交唄,等着看蘇虹的笑話就好了。
至於那些平時喜歡嚼舌根的職員,倪子祺也讓她們全都滾蛋。
你幾個女職員心裡也有數,就是因爲昨天晚上說那些話,被蘇虹給聽到了。
這也是殺雞儆猴,其他人也在沒膽子胡說了。
方寒這邊纔回到古玩店,屁股還沒坐熱,就有人推門而入。
來的是個三十多歲,穿着時尚,眼底帶着輕笑的男子。
方寒擡頭一看這傢伙,就覺得他可能有點啥毛病。
總是歪着腦袋看人,感覺特別的不尊重別人。
說話還帶着點富家少爺的傲慢。
“能鑑定古玩?”
方寒收回目光,繼續看着電腦,淡然的說道:“想鑑定什麼?”
男的卻冷哼一聲,很了不起似的說道:“你先說,讓你鑑定的話,你給我多少錢?”
方寒微微的皺眉,莫名其妙。
自己給他鑑定,還得給他錢?
他是真有毛病還是故意的?
“這位老闆,我鑑定古玩是收費的,不可能給你錢,你明白?”
這傢伙可能覺得總是往一邊歪着腦袋,有點累,於是又把腦袋歪向另一邊。
但他的口氣卻是一如既往的裝逼。
就好像他是多麼有錢的富豪,來這裡都是給方寒面子一樣。
“我知道你鑑定要收費,但是我的東西,讓你鑑定,那是你的福氣,你這輩子估計也看不到這麼好的東西,所以,你開了眼,就得給我錢,你明白?”
方寒聽到這,就不屑的笑了。
好像還沒有什麼高級的古玩,是自己沒有見過的。
他索性問道:“那麼你的東西有多好啊,你先說來聽聽,如果我真沒見過的話,給你錢也行!”
這傢伙滿意的點了點頭,傲氣十足的說道:“這還差不多,看你這麼上道的份上,那我先跟你說說,吳道子你聽過嗎?”
方寒心裡有點吃驚。
他能有吳道子的物件?怎麼看着有點不太把握啊。
“上小學的時候,我就聽過吳道子,他的真跡,我還是見過一些的,也略有研究,不算是沒見過!”
“那你還跟我說啥?”男子不屑的白了方寒一眼,跟着說道:“我手裡的物件,是你這輩子都沒見過的,吳道子的真跡,想開眼不?”
方寒算是看出來了,這傢伙就是跑這插花來了。
插花是一種江湖潑皮的行爲,從古至今,一直都有這種人的存在。
說的是手裡有點好東西的,到處的炫耀,藉着別人的好奇心,混吃混喝,混錢混物。
這傢伙就是個典型插花的。
所以方寒直接了當的回絕道:“您還是別說了,現在世面上的吳道子,都是贗品,根本沒有真跡,你說你有吳道子的真跡,對不起,我不可不信,您還是請便吧!”
男的生氣發惡的把腦袋都正了過來,滿口不服的說道:“你那是胡說,我的畫,十幾位鑑定師都鑑定過了,是真跡,你沒見過,憑啥說是贗品?”
“既然那麼多鑑定師,都鑑定過了,那你還讓我鑑定啥?”方寒反問道。
歪脖男氣的耳朵根子都紅的發燙。
本來兜裡沒錢,想到這新開的清雅閣裡,混幾個錢吃飯。
結果卻遇到這麼個棒槌。
越想越氣,歪脖男不服的說道:“你給我等着,今天就讓你看看我葛大公子手裡的寶貝!”
這位葛大公子扔下句話,轉身就走。
方寒可沒攔着他。
拿來看看也好。
在古玩界,隨便的叫出一副吳道子,那都值數千萬。
在他的那個時代,都價值數億。
這位葛大公子手裡的畫,如果是真跡,他還能玩江湖插花的那套?
方寒都沒把這茬放在心上。
可不到一個小時,這位葛大公子就拿着畫回來了。
他把畫匣子輕輕的往桌上一放,滿臉傲氣的說道:“畫我拿來了,你敢跟我打賭不?如果畫是真的,你給我一萬塊錢,如果是假的,我給你一萬塊錢!”
方寒卻笑道:“那你先把一萬塊錢拿出來讓我看看再說!”
葛興豪兜比臉都乾淨,十塊錢都拿不出,還一萬塊錢?
但這傢伙嘴卻不服軟,還裝模作樣的說道:“我葛大公子還差那一萬塊錢?你就說賭不賭吧?”
方寒都懶得跟他去爭論,便淡然的笑道:“行,那我跟你玩玩,畫先打開看看!”
葛興豪也不磨嘰,隨即打開畫軸。
一副觀音賞荷圖,呈現在方寒的眼前。
吳道子最善於畫人物,尤其是佛道教人物,刻畫細膩,極具神韻。
這幅觀音賞荷圖,在開卷的那一刻,那股傳世的靈氣,便躍然於紙上。
方寒心裡都極其的吃驚,就憑着第一眼的感覺,這幅畫,絕對就是真品。
在仔細的看去,無論是筆墨,細節的刻畫,紙張,以及人物比例,五官的韻味,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尤其是那觀音的慈眉善目,以及那優悲人間疾苦的哀傷,與超脫紅塵世俗,如那荷蓮般純淨的氣息,非吳道子的筆墨畫風莫屬。
方寒此時此刻,心裡非常的激動。
吳道子的畫,存世量極其的稀少,這幅畫如果放在自己的那個時代,必定是震驚世界的藝術作品。
尤其是吳道子那純熟的筆墨運用,以及人物細膩的刻畫。
唯有畫聖,才能做到如此的手筆。
這幅畫的珍貴之處就在於,墨淺如濃,線條完美,人物形象栩栩如生。
方寒感覺自己,彷彿躍過時間的長河,看到了一代畫聖,揮筆凝注的瞬間。
這就是古玩的魅力不是嗎?
即便穿越千載萬年,依然會讓那份藝術震撼,傳世千秋。
葛興豪見方寒看的仔細,表情變換明顯,心裡就高興了。
一萬塊錢,今天又賺到手了。
方寒看到這裡,緩緩的擡起頭,把畫小心翼翼的裝進畫匣子,淡然的說道:“沒錯,是吳道子的真跡!”
葛興豪非常激動的說道:“這就不用你廢話了,拿錢吧,一萬塊!”
方寒卻笑道:“一萬不夠吧?我鑑定古玩的費用,如果真品,按百分之十收取,如果是假的,憑賞,你這幅吳道子的真跡,估價的話,至少值五千萬!”
“百分之十的鑑定費就是五百萬,看在這是真跡的份上,我就收你四百五十萬!”
葛興豪瞬間瞪大了眼睛,表情猙獰的就好像要殺人一樣。
“你怎麼不去搶?百分之十的鑑定費?你說多少就多少嗎?我可沒答應給你鑑定費!”
方寒卻冷然的反問道:“那你讓我來鑑定什麼?你跟我玩呢是吧?老實告訴你,鑑定費不給,你畫就拿不走!”
葛興豪是徹底的急了,自己插了那麼多的話,都沒遇到這麼難纏的。
看來今天得玩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