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例行調查，但韓初冬總覺得自己也在嫌疑人目標裡。
沒做任何虧心事，自然不怕被別人詢問。
比起褒曼先生突然出現在面前，更讓他震驚的是霍華德·休斯，那位名震好萊塢，身爲超級富豪的男人，竟然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毒死了！
前幾天在拉斯維加斯時候，對方的財富和地位，還跟高山一樣被韓初冬仰望。
然而就是這麼一位身價十位數的超級富豪，依然說死就死，將近期在報紙上得到的零星消息在腦海中串聯起來，隱約預感到事情沒那麼簡單。
韓初冬接觸不到內幕，也不敢因爲好奇就深究下去，那個層面的利益糾葛，不是他這位洛杉磯小商人可以觸碰到的。
但從蛛絲馬跡中來分析，原因無非有兩個：擋住了別人的路，或是因爲太有錢被別人盯上。
說來說去，都逃不過“利益”這兩個字，忽然覺得有錢人的世界也很可怕……
好幾個月沒見到褒曼先生。
現在他就活生生站在面前，身上穿着黑西服，打領帶、戴帽子，氣質上跟當初見面有些區別。
韓初冬岔開了話題，問道：“你在以什麼身份例行調查？”
“……FBI反間諜部門探員，我以爲你會問我女兒的問題呢，剛談戀愛就忘記她了？順便說一句，帶去沙漠酒店的那位亞裔姑娘長得很漂亮。”
這是在拐彎抹角告訴韓初冬，自己都已經知道了。
個人喜好暫時先放在旁邊，褒曼先生正在爲自己的女兒抱不平，他知道海倫娜還記得這傢伙，甚至買過芒果玩具的產品，這兩個月經常擺弄魔方，卻從沒成功拼好過。
身爲父親，雖然理解是因爲海倫娜離開、甚至沒辦法聯繫他，這才導致另覓新歡，可理解跟接受是兩個概念，所以說話語氣有點刺耳。
得知身份後，韓初冬只覺得奇怪。
不過如此說來，倒是理解海倫娜·褒曼小姐當初不告而別的原因了，猜測可能是執行任務暴露了之類，《美國諜夢》這部劇他看過，對這羣人的工作性質比較瞭解。
鬼使神差，沒承認望月希子是自己女朋友，反而來句：“你在說我的助理對吧，海倫娜究竟去了哪裡，匡提科？華府？”
“費城，但你別想通過我來找到她。等回去之後，我倒是可以告訴她來洛杉磯見到你了，我女兒最近過得挺不錯。”
褒曼先生說道。
以前只認爲韓初冬是個稍微有點錢的年輕人，和大街上的其他人差不多。
剛纔忽然發現，他居然住在周邊環境這麼好的房子裡，還請了司機、擁有勞斯萊斯，下意識便刮目相看。
收到她寄來的明信片那會兒只是猜測，聽褒曼先生親口說出這番話，韓初冬只覺得心安，點着頭回道：
“請待我向海倫娜問好，也要告訴她下次給我寄明信片，記得寫清楚地址，連回信都沒辦法寄到，這讓我很愁啊。
至於霍華德·休斯的事，我什麼都不清楚，就在離開那天從酒店門口遇見了他，爲什麼會是你們部門進行調查呢？難道不應該是兇案組之類？”
“他手上的幾件絕密資料消失了，正在幫忙開發一款軍事衛星，記得別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報紙上也不會出現任何相關信息，聽完就忘記吧，我們懷疑可能是北極熊動手了。”
韓初冬不信這番話。
偷資料就偷資料，那幹嘛把甩手掌櫃幹掉呢，顯然不符合常理。
當老闆的總不可能連具體技術都記住，如果是爲了軍備競爭，要動手也應該找那幫專家纔對。
心裡想想，沒把想法說出來，以後是華夏，現在是北極熊，反正美國一旦出現問題和矛盾，總喜歡把黑鍋往競爭對手身上甩，他早已習慣。
“好吧，褒曼先生，我真的什麼都不清楚，過去慶祝二十歲生日而已，運氣很糟糕，還輸掉一千美刀。何況我的生意跟霍華德·休斯的產業沒有任何交集，問我算是問錯人了。”
“我知道不會是你，但你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事？”
“沒有，都挺正常。”
韓初冬可不會告訴他，那天游完泳之後便回房間，直到第二天早上纔出來。
男人嘛，這是本能。
跟海倫娜·褒曼認識的時間更早些，心裡還有那麼一絲絲若有若無的小期待，尤其在見到褒曼先生之後，已經快熄滅的小火苗，瞬間竄高一大截。
褒曼先生沒多想，本就是抱着碰運氣的想法過來問問，並不覺得會韓初冬會有問題。
假如真是特工，應該能有多低調就多低調纔對，怎麼會坐着輛扎眼的豪車到處晃盪。
臨走前給了韓初冬一張名片，說是想到什麼就打上面電話，還要去找其他人問話，就這麼悄無聲息地上車離開。
抱着試試看的想法，以爲會是家庭電話，打過去後得知是辦公室秘書，藉口說打錯了，立馬就掛斷……
————————————
一輛掛着洛杉磯牌照的卡車，正在前往西雅圖的路上。
工廠方面，也連夜利用暴風電器的物流渠道，將貨物發往舊金山。
第二天上午。
另外兩家位於洛杉磯的商場展櫃，同樣拿到貨物，但是當天沒有對外出售，先張貼起待售告示，算是預熱。
面膜在羅迪歐大道那邊賣到脫銷，最後都是把客人往外趕，忽然得知另外有產品專櫃開業，第一時間便有人開始關注，天真地以爲在羅迪歐大道這邊難買，但商場專櫃可能容易些。
而實際上，初期只打算出售五百盒，剩下的壓着不賣，儘可能調動消費者們的積極性。
但如果預留聯繫方式，預約某個日期過來取貨，可以適當多放出一些。
這是柯林·法瑞爾先生的建議，說是能激起消費者的自豪感，韓初冬琢磨完發現是這麼個道理，開始讓他們研究新型會員卡，最好是一看就能有檔次的那種，準備等以後發放給豪客們，用於對閨蜜朋友們炫耀。
工廠正式生產，原材料供應充足，倉庫裡逐漸開始出現存貨，陸陸續續運往全美各大主要城市。
韓初冬今早，帶着望月希子去拍海報，專業級的攝影棚位於星光大道，據說連香奈兒、紀梵希等品牌，都請那家工作室的攝影師幫忙拍照。
順道去往羅迪歐大道，不爲什麼，就是想看看顧客們早上排隊搶購的場面，百看不厭，無論怎麼看都會覺得舒服。
身爲公司老闆，韓初冬躲在後面悶聲大發財，這家店每天爲他帶來五萬多美金銷售額，相當於普通人十年的工資收入，利潤率超過百分之八十七，到哪去找比這更好的生意。
芒果玩具那邊，業績一個月不如一個月。
只在歐洲市場和曰本市場取得增長，美國本土的銷量正在下滑，靠着往鄉鎮擴張才穩住下滑趨勢。
魔力球、戰鬥陀螺等玩具風靡了一陣子，許多孩子們已經開始提不起興趣，如果不推出新玩具，接下來業績多半還會進一步下滑。
今年前三個月的專利授權收入，昨天下午剛從費雪玩具公司打進芒果玩具公司賬戶裡，總共一百四十多萬美金，二合玩具株式會社方面，也掙到百萬美金以上，數額相差不大。
這是因爲從二合玩具株式會社抽成更多，八成利潤都歸韓初冬所有，但是玩具售價也比西方國家便宜些，推廣速度遠不如擁有現成銷售渠道的費雪玩具公司。
值得一提的是，入股二合玩具株式會社的提議，居然被龜梨二合拒絕了，所以韓初冬正考慮先從他那裡抽一筆錢回來。
對於被拒這件事本身，沒有太過於在意，眼界逐漸開闊起來，那些蠅頭小利沒了也就沒了，犯不着浪費腦細胞。
說起來，龜梨二合可能會因爲拒絕出售公司股份而吃虧，畢竟一旦成了韓初冬的控股公司，韓初冬肯定會更加用心些，總比這傢伙自己折騰好太多。
總體來看，韓初冬的生意發展得比較順暢，負債率不高，公司資金充足，稱得上穩妥。
既然不缺錢，昨天下午，當他得知美寶蓮公司對面膜項目感興趣時候，就直接回絕了，連出價都不問，試圖徹底打消美寶蓮公司的收購念頭。
暫時想靠面膜作爲拳頭產品，所以也不對外授權面膜紙的外觀專利。
這樣比較危險，吃獨食容易惹衆怒，幸好市場規模暫時比較小，美寶蓮公司的高管們沒有真正放在心上，在電話裡只說讓他再認真考慮考慮。
此時此刻。
帶着望月希子坐車趕來星光大道，停在預約的攝影工作室門口。
下車後走進去說明來意，一位年輕員工很快找來上司，這位名叫安布魯瓦茲的法國籍攝影師幫忙倒好咖啡，談了十多分鐘，詢問韓初冬對海報的製作要求。
過了會兒，又有位模特經紀人，帶來三位不出名，但是長相漂亮的平面模特趕來。
韓初冬掏錢找的人，捨不得花錢請女明星代言，只好先請些美女拍攝平面廣告，藉助海報，讓女性們更加直觀地瞭解到面膜產品。
握手期間。
某位拉丁裔姑娘，居然用手指輕撓他掌心，肆無忌憚地拋媚眼，而且還被望月希子看見，這就有點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