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此時只聽說了貨物的問題,只以爲這些人是都查過了。
但商隊馬車上的箱子都很大,裝個把人完全不是問題,所以校尉只當這裡面藏了犯人,也較起勁來:“我們是齊國的士兵,只聽從王爺號令,青銅山莊雖然是武林泰斗,但也不能憑聶莊主一塊令牌,我們就聽之任之吧,這樣置王業於何地啊?搜!”
聽這校尉不給面子,扮作青銅山莊夥計的暗人紛紛拔劍:“你們這是要跟青銅山莊比武嗎?”
“比武藝,我們當然不如青銅山莊,但我們人多,相信就憑几位也不能都殺光吧?”
暗人也不是真想動手,見校尉不怕。便又質問道:“你們這樣與青銅山莊正面衝突,就不怕灃王事後怪罪,用你們做替罪羊嗎?”
此話讓那些普通士兵有所猶疑,畢竟他們身份不高,當權者很有可能會這麼做。
那個校尉反倒是個明白人:“我們今天盡忠職守,王爺將來還有可能褒獎,但放你們走,這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通的,萬一有朝廷欽犯,那就必死無疑。搜!”
這一番話說的極有道理,讓那些猶豫的士兵又堅定起來,二話不說就去搜查起來,而那些暗人自然是要擋在貨物前面,以突顯貨物的神秘性和重要性,越發的讓人忽略了青鸞和慕容珏宸的存在。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的時候,突然從南面來了一批馬隊,都是南國的服飾,其中帶頭服飾華麗,一看就是個貴族。
那些守城的士兵見了此人,還略微的施了禮,校尉親自上前問道:“見過南國朔褒公爵,公爵行色匆匆所爲何事?是要通關嗎?”
朔褒公爵模樣一般,看起來也不年輕了,大約三十幾歲,但看那一身的珠翠,便知此人除了性好奢侈之外,必定在南國也是極爲受寵的。
只見朔褒公爵下馬,直接略過校尉,向青銅山莊幾位“大俠”走過去,笑着說道:“想必這就是我們大王要的東西吧?各位一路辛苦了!”
“公爵客氣了,我們這邊爲了給大王保密,與守城發生矛盾,也屬尷尬。”
這朔褒公爵便是來接應他們的,慕容珏宸的這些屬下自然都能與之搭上話。
校尉聞言過來質疑道:“這些東西莫非是給南國皇室運的?”
朔褒公爵這才正眼看向這個校尉:“是啊,我們大王特別委託青銅山莊派人運的,走的水路,聽說貴國最近戒嚴,所以特派本爵來接應。”
校尉點頭客氣道:“看來還真是些要緊東西,不然爵爺也不用親自來了。只是我齊國現在通緝要犯,還要一一查過纔好。”
青鸞和慕容珏宸此時站的遠遠的,看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青鸞不禁小聲嘀咕道:“南國勢小他們自然不看在眼裡,此時若換了東夏的公爵來,保準變個樣。”
慕容珏宸聞言嗤笑一聲:“放心,這朔褒是出了名的圓滑,且看他們如何處置。”
朔褒公爵笑眯眯的聽校尉把話說完,這才非常坦然的說道:“青銅山莊是出了名的俠義,大王說保密,他們必定是死也不肯說,這便是青銅山莊的作風。但爲了不引起矛盾,本爵就代大王決定,打開箱子,給齊國士兵檢查,也好放心交差是不是?”
校尉一聽朔褒公爵肯配合,自是再高興不過了,說實話,南國雖然國弱,但朔褒公爵仍是有身份在,真鬧起來他也無能爲力,總不能真與南國交惡,畢竟齊國現在處境堪憂。
“公爵深明大義,在下佩服,來人,查!”
隨着校尉下令,這次青銅山莊的“大俠”們不再阻攔,任由他們搜查,只是箱子一打開,大家就驚訝了:“怎麼全是藍莓跟沙果?”校尉奇怪的問道。
朔褒公爵攤攤手,不明所以:“校尉此話何意?不是水果還是什麼?說出來也不怕你們笑話,我們南國地處南方,真是沒吃過這些,大王吃過幾次,最近嘴饞,便託人運了些來,既然運肯定便要多運,給南國的皇親貴族都分一分,不瞞你說,這裡面還有本爵一份呢,哈哈哈……”
這藍莓和沙果的確是北方特有的水果,南國國弱,沒人進貢,自是很難吃得到,此時校尉的臉色並不好看:“既是運些水果,何必勞動青銅山莊?”
聞言朔褒公爵卻不以爲然,還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雖然我們地處偏僻,但也聽聞你們齊國動亂,大多江湖幫派跟朝廷都有瓜葛,唯獨青銅山莊獨樹一幟,爲了避免捲入紛爭,大王這纔出高價……”
“行了,朔褒公爵不必多說,放行吧,祝南大王享用的開心!”校尉沒想到自己堅持了這麼久,竟然就是一車冰鎮的水果,還得罪了南國皇室和青銅山莊這兩大家,真是得不償失。
朔褒公爵聞言,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要是本爵來的早點就不會有這誤會了,怪我怪我!好,本爵這就帶人走了,叨擾了。”
說着朔褒公爵便上馬,招呼着青銅山莊的商隊也跟上來,一大波人便這麼浩浩蕩蕩,正大光明的離開了齊國的地界。
直到離龍泉鎮五六十里地遠的時候,天色漸晚,朔褒公爵的馬這才停下來,之前的兩眼笑眯眯早已不見,他沉着臉問道:“這裡必定有齊國太子吧,閣下還不出來相見嗎?”
他對慕容珏宸並不尊稱殿下,可見在對齊國之事上,他並不贊成南國出手。
慕容珏宸拿掉斗笠,直起身來走過去,向朔褒公爵拱手施了禮:“多謝公爵今天搭救。”
朔褒公爵看着慕容珏宸易容的模樣,冷冷說道:“本爵既救了你,何故還不能見你真容啊?”
此行畢竟是來求人,而且今天又承蒙朔褒搭救,慕容珏宸就算再紈絝也懂得收斂,自然不會像平時一樣擺架子,聞言便揭了自己的面具:“豈敢,只是恐有追兵,所以一直不敢摘下來,讓公爵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