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凝眸這麼一問,祁霍香愣住了:“有這回事情嗎,我好像沒怎麼在意。齊王不吃葷?這也太奇怪了。”
齊王不喜歡女子接近,哪怕是妹妹也不行。
加之祁霍香從小就覺得齊王這個皇兄怪怪的,不怎麼與齊王親近,所以對於齊王的情況,祁霍香並不是那麼瞭解。
陸凝眸嘆氣:“好吧,當我沒問。”
祁霍香寬慰地拍了拍陸凝眸的手:“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你身邊可是有三個孩子需要你勞心,你應該相信皇弟的。”
陸凝眸笑笑,沒有再接祁霍香的話。
順齊帝在世的時候,祁霍香有順齊帝護着,順齊帝死了之後給祁霍香留了一支金鷹隊,更有一個祁卓深,除開祁老夫人,祁霍香真的是生活得無憂無慮,一直只要站在別人的身後便可。
祁霍香習慣被保護,而她更喜歡與慕風堂並肩。
觀念不同,陸凝眸沒想過要把祁霍香改造成和自己一樣的性子。
“你的地方我已經安排好了,哪怕祁家的人不可能尋過來,你暫時與我一道住吧。”
“也好。”祁霍香點頭,非常習慣被陸凝眸這個快要小自己一半的弟妹照顧着。
離開了將軍府,祁霍香住在別的地方也不安心,能靠近慕風堂和陸凝眸那是再好不過了。
到了行宮,遇上喻菲思這麼一個女人,陸凝眸絲毫大意不得。
而被留在京都城的陸碧珠同樣心緒難平,還得違背自己的意願,看着親爹歡歡喜喜地娶另一個女人過門。
尤雪丹德行有虧,陸青雲要娶平妻,尤雪丹和尤家連阻止的理由都找不到一個。
尤雪丹其身不正,知道陸青雲這個最有出息的女婿要娶平妻,尤家的人氣得厲害,卻也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着這場親事辦成。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陸青雲隨後對尤家來的一招,纔是最叫尤家接受不了的。
方言情從哪兒出嫁,一直都是個問題。
尤雪丹再怎麼樣,閨中之時也是五品官員的女兒。
方言情既然是以平妻的身份嫁到陸家,若是出嫁之處太難看,以後在陸府還怎麼立住腳?
陸凝眸拒絕了陸青雲的要求也就等於定王府擺明了自己的態度,試問整個京都城誰敢明知定王府的態度,還敢幫陸青雲這個忙的。
更何況,陸青雲現在可不是以前那個從一品大員,需要巴結他的人更少了。
於是,陸青雲想了半天的辦法,愣是沒能爲陸青雲找一個合適、體面的出嫁孃家。
最後,陸青雲盯上了尤家。
陸青雲這次歸來,本該是立下大功,可得皇上賞賜晉升官職的,但爲了讓尤雪丹從安雲庵裡出來,陸青雲浪費了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
陸青雲直接跟尤家提要求,一是繼續讓尤雪丹留在陸府,當她的陸家主母。
二,他順從皇上旨意,再把尤雪丹送回安雲庵中,等下一次機會再向皇上討賞。
陸青雲這話等於是說,這次一旦把尤雪丹送回去,由他這邊的主觀因素是絕對不可能再接尤雪丹出來了。
到時候,就算方言情出嫁的地方不夠好看,府中沒有主母壓着,身爲平妻的方言情自然就是主母。
時間久了,陸家後宅這一畝三分地必然與尤雪丹再無半點關係。
尤家無奈,被陸青雲如此威脅之後,只能憋屈得同意了。
所以在婚宴前三天,方言情就住進了對她深惡痛絕的尤家,在尤家備嫁。
尤家的人對方言情是敢怒不敢言,卻還得好好招待着方言情,免得得罪了女婿,使得女兒在陸家的日子越發難過。
此時哪怕尤家張燈結綵,看着喜氣洋洋,但是尤家的人沒一個能在這個時候笑得出來,垮下的表情極是難看。
若是不看那些張貼着雙喜的紅燈籠,任誰看到尤家人的表情,都會覺得尤家這是在出喪而不是“嫁女”。
“老爺?”尤老夫人年歲半百,卻是風韻猶存,香膚賽雪。
可以說,尤雪丹和陸碧珠那一身耐看的皮膚都是從尤老夫人這兒遺傳過去的:“以後丹兒和珠兒的日子要怎麼過啊?”
尤老爺長長嘆了一口氣:“誰讓她造的那些孽,把好端端的福氣都弄成了晦氣!”
想當年,他就不同意把女兒嫁給女婿,女婿新喪,就要娶女兒過門,此舉真是無情無義。
爲了女兒這樁婚事,尤老爺都不記得自己當年得了多少人的嘲笑和痛罵。
誰人不在陸、尤兩家的背後說,陸青雲必是與還爲閨中之女的尤雪丹有了什麼苟且之事。
否則,方言卿才死,陸青雲何必急着娶妻,尤家更沒必要如此急着嫁女。
尤老爺非常想告訴旁人,他女兒是清清白白嫁到陸家去的,但這話說出去,誰信。
旁人只要反駁一句,陸青雲年輕氣盛,熬不住身邊沒有女人的日子,你們尤家爲何也如此着急,半點都不着急就把女兒嫁過去了?
就衝這一點,尤老爺心虛,站不住腳,也張不開嘴啊。
當年也是被髮妻哄着,被心愛的女兒一哭鬧,尤老爺頭一昏這才答應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倉促地把女兒嫁了過去。
現在鬧成這樣,尤老爺的心情就更加糟糕了:“她嫁人之前,我是怎麼教她的?定王妃不過是一個姑娘,只要她老老實實把定王妃養大,再穩穩當當地替定王妃尋一樁婚事,把定王妃嫁出去,她的賢名便也有了。定王妃不過是一個女兒家,根本就礙不了她什麼事,她卻非要與定王妃過不去。現在京都城誰不笑話我尤成湯不會教女,你現在讓我把自己的老臉往哪兒擱啊!”
定王妃不過是女兒的繼女,女兒心善,只要在定王妃嫁人之中稍添嫁妝,便會有人誇女兒一聲賢惠。
就算女兒不願意,想留給外孫女,女兒只要將方言卿留下來的東西,都給了定王妃,女兒也能得一個“好”字。
這麼多條好路子,女兒不走,非要劍走偏鋒,挑了一條歪路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