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素陡然一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引來鳳淺一個詭異的笑容，“怕什麼？”
她蹙眉冷笑：“我會怕你？”
伴隨着一聲不屑的冷哼，她擡着下巴道：“別以爲你還能……”
話音未落，身體裡驟然襲來的一陣疼痛蜿蜒至心脈之間，雲千素的眉毛狠狠擰了起來，這一次她再也顧不得什麼後果，直接一個巴掌朝鳳淺甩過去。
可或許是因爲受了傷反應變慢，又或許是鳳淺早有防備，所以那素手還在半空就被截下，“啪”的一聲，不重不輕的碰撞，是鳳淺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脣。
“我早就說過，幾年前你打我的那個巴掌，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給你機會。”
鳳淺冷笑。
她左手擒住雲千素的手腕，右手仍是握在那刀柄的位置上，慢條斯理地旋轉，皮肉翻涌，就在雲千素擡腳往她腿上踹過來的時候，她又倏地拔出那匕首，刷地往後退了一步。
匕首從身體裡拔出來，帶起一陣血色渲染遍佈了眼眸。
鳳淺眼前彷彿浮現了莫少淵的身影，明明沒有看到血，就連那墨色的衣袍上也看不到任何血染的痕跡，唯有她不當心撞到他身上那一下時，鑽入鼻息的血腥味四處蔓延，可是現在每每回憶起來，那張臉在她的腦海中就是一片刺眼的猩紅。
她不敢想，卻又毫無徵兆地憶及。
從過去到現在，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生活重心也早就變了，可是從來沒有圍繞過莫少淵這個人，而他卻在她每次需要的時候，義無反顧，不求回報。
如今人已經沒了，她要拿什麼來還纔好？
面前站立不穩搖搖欲墜的女子彎腰蹲在她面前，幾乎就要跪倒下來，這是她以往想過無數次的畫面，可是如今，在莫少淵離開以後，她卻對此沒有了絲毫快慰的感覺。
“鳳淺你是不是瘋了！”
顫抖的聲音飽含怒意，雲千素咬牙切齒，“我是雲家大小姐，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份……沒忘，自然沒忘……”
鳳淺呵呵呵地笑了幾聲，幾分凌亂，幾分癲狂，“可是我要聽命的人，從來就不是你啊，雲千素。”
雲千素雙目充血，只覺眼前這個女人真的已經瘋了，竟然敢堂而皇之做出這樣的事，難道就真的不怕叫人發現嗎？
還是說，爲了一個莫少淵，哪怕被發現她也在所不惜？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雲千素終於有些想要退縮了。
她原以爲鳳淺不會想要被人知道這些往事，所以一直都無所畏懼，可是現在莫少淵的死似乎刺激到了這個女人，所謂光腳的不怕溼鞋的，當一個人什麼都可以豁出去的時候，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就像現在的鳳淺，給她的感覺就有一種不管承擔任何後果都要殺了她的錯覺。
而她，此刻卻礙於種種原因不敢對鳳淺動手！
該死的！
“鳳淺，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