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悶地看着處在黑暗陰影中的陳瀝言,我說完了就不再說了,氣氛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陳瀝言高大的身子在陰影中緩緩地站了起來,刺眼的燈光倏地出現了,讓我下意識地閉眼了一下,陳瀝言有些無奈地看着我,我對着他微笑,心裡酸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出聲。
靜靜地看着陳瀝言的眼睛,裡面有亮光閃爍,很漂亮,不再是鬱悶。
“你當真是這麼認爲的?”陳瀝言淺緋色的嘴脣一張一合地問着我,我心裡只是在想,這個男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有種魔力,吸引着我,讓我無法自拔。
“不然呢?你覺得我的這個回答讓你不夠滿意嗎?”我安靜地反問着陳瀝言,陳瀝言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菸頭扔在了地上,然後對着我伸出了他白淨的手。
“外面冷,進屋去吧。”聲音溫柔,讓我久久無法平復的心情的頓時平靜了下來,看着陳瀝言認真地模樣,我將我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中。
有些時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僅僅是一個動作就能闡述的,至少我是這麼認爲的,陳瀝言沒有評價我,也沒有吐槽我,而是選擇了溫柔對待我,來表達他愉悅的心情,這比說話,還要來的有力度。
一夜未平靜,感覺陳瀝言的心裡依舊還是藏着很多的事情,因爲從他一夜輾轉反側我就能夠看出,他心裡藏着事情,很憂鬱,也很讓他無奈。
實在是被他來回的動作給搞得有點煩躁,我不由地出聲問:“瀝言,你能不能好好睡覺,不要翻來覆去的?”
語氣微微有些重,陳瀝言原本是背對着我睡着的,在聽到我的抱怨以後,又翻了一個身,成爲了面對面我姿勢,輕聲回答:“那你給我想一個辦法,讓我不翻來覆去。”
我能夠想到的讓他不翻來覆去的辦法也就只有將他綁在牀上,除此之外就沒有了其他的辦法。
“要不我幫你找一根繩子來,將你整個人綁在繩子上?”我幽幽地說着,等着陳瀝言的回答,現在別墅外面靜悄悄的,隱隱約約只能聽到一點保安巡視小區的走路聲,除此之外,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繩子?你想幹嘛?想要強上我嗎?”陳瀝言邪惡地說着,我噁心了一下,我又不是他,對那方面的事情這麼熱衷,當即反駁道:“纔怪,我沒那個興趣,我是想要將你綁在繩子上,順便將你的嘴巴給塞住。”
我惡狠狠地說着,卻引來了陳瀝言的輕笑,不僅如此我還被陳瀝言給反調戲了一把:“好啊,到時候看究竟是你綁我,還是我綁你!”
算了吧,一聽陳瀝言這麼說,鐵定就沒有什麼好事情。
猛地,我在看向窗外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什麼黑影從我的面前一閃而過,嚇得我趕緊一把抱住了陳瀝言,大聲喊道:“陳瀝言,窗戶外面有鬼!”
我被嚇了一跳,我最害怕的就是鬼,所以說,當我看到大半夜我的窗戶外面有東西閃過的時候,直接被嚇住了。
“哪裡?”陳瀝言的動作很快,快速地問我,然後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朝着窗戶外面看去,不知道是夜風還是什麼東西弄的,在窗戶旁的窗簾在有節奏地擺動着。
我緊緊地攥着陳瀝言的手臂,原本歡快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我感覺我整個人的身子都是繃着的,連毛孔都不敢大口呼吸,眼睛想看卻又不敢看窗戶外。
“就在窗戶外面,你小心一點啊!”我解釋着,陳瀝言伸出了他的右手掌在我的面前比了一下,示意我稍安勿躁,雖然這個世界沒有鬼,但是有些時候,人可是比鬼來的更加可怕,就憑着不知道對方是誰,都足夠讓我心驚膽戰了。
陳瀝言嚴肅地看着我,將他的手給一把抽了出來,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了他的脣邊,示意我先不要說話,他要去看看,我點了點頭,抱着被子蜷縮在牀邊,警惕地看着窗戶外。
悉悉索索地聲音在我的耳畔響了起來,帶着一點詭異的味道,讓我不由地又緊張起來。
陳瀝言連拖鞋都沒有穿,就只穿了一條小短褲,就朝着窗戶外走去了,要是外面有什麼危險的話,陳瀝言會不會受傷?
相比較我自己的害怕,我開始更加擔心陳瀝言會不會遇到危險了。
窗簾還在動,陳瀝言輕手輕腳地朝着窗戶旁走去,外面漆黑一片,僅憑着樓下的燈光,還不足以讓我們看清楚窗簾後面的東西,我只知道,我肯定沒看錯,如果看錯了的話,就不會有後來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陳瀝言目光銳利地看着窗戶後面隱約有些凸起的部分,仔細一看,倒是有點像背後藏了人,本能告訴着陳瀝言應該朝着窗簾下面看去,就在他緩緩地朝着下面看去的時候,黑夜中閃現過了一道銀白色的亮光,我尖叫了一聲,陳瀝言一個側身,險險地躲過了那把刀,藏在窗簾後面的人,迅速地將窗簾撩了起來,我看到了一個穿着黑色緊身衣,臉上戴着一個黑色口罩的男人,從窗簾後面跑了出來,直直朝着我的方向撲來。
陳瀝言因爲在閃躲,沒有料到那個人會突然朝着我撲來,我躲在牀上,只有來的及將我身上的被子朝着那個人身上丟去,僅僅只能擋住他的視線,卻不能完全阻止他想要來殺我的動作。
我究竟是惹了誰了,要來刺殺我?
“陳瀝言!”我狼狽地跌落下了牀,陳瀝言看到我面臨危險,面目頓時變得扭曲,身手快的像陣風似得,朝着我的方向撲來。
在落下牀以後,我之前的本能,讓我一下子又重新站了起來,將枕頭作爲了我的武器,擋在了我的要害部位,那個人一招沒有碰到我,動作變得更加的激烈,不管我有沒有拿着枕頭在我的面前擋着,只是一個勁兒地朝着我刺來。
那可是一寸長的匕首啊,我這薄薄的枕頭根本就擋不住,雖然我知道擋不住,但是我現在能夠唯一找到保護我的東西,就只有這個枕頭了。
狹長的眼睛,像一條毒蛇似得死死地盯着我,匕首直接朝着我的心口處插來。
我將枕頭拿的離我稍微遠了一點,那個人在一刀插進來的時候,還擡起腳朝着我的身體踢來,我的反應也不算差,在刀子插入枕頭中的時候,我頓時將枕頭翻轉了一下,硬生生地將那把匕首給扭轉了一下,在那個人擡腳踢向我的時候,我先擡起腳踢在了他的小腿處。
匕首應聲落在了地上,我心有餘悸地看着那個男人被撲過來的陳瀝言給控制住,心裡想着要不是他自以爲插入枕頭就可以殺死我的話,估計我早就玩完了。
一個反手抓,陳瀝言黑着臉將那個人的手給反折在了他的背後,連帶着一腳也踢在了他的腿彎處,力氣之大,讓那個人無法堅持站着,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刀子還在枕頭上插着呢,我將刀子給拿了出來,抽出了不少的羽絨,在空中飛舞,燈被我給打開,那個人緊緊地盯着我,像是有點不甘心,沒有將我給殺死一般。
“你是誰?爲什麼要殺我?”我故作鎮靜地問了眼前跪着的男人一句,陳瀝言將我手中的刀子給拿在了手中,刀子很是別緻,上面有着繁複的花紋,陳瀝言認得那把匕首,直接開口就說道:“你們風雲幫的手伸的還真是長,竟然都伸到我黑幫老大的住的地方來了。”
一聽到風雲幫三個字,我就想到了那個雄,讓我既畏懼,又討厭的男人。
之前陳瀝言就提醒了我,他在找我,應該是因爲我看到了他的真面容,然後就要殺我滅口。
真是的,我當時只是個服務生,竟然也要被他給趕盡殺絕,這雄每一次來是不是都要殺不少的人?
天底下的王法還在嗎?就能讓他這麼囂張下去?
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沒有人能夠管的人。
“黑幫算什麼玩意,老大看的上她,是她的福氣,結果她竟然還敢跟老大作對,老大說了,讓我來收她的命,就算今晚我沒有成功,後面還會有人繼續來的。”
那個男人不甘心地說着,說着說着,突然眼睛猛地睜大了好幾分,震驚地看着我的臉,然後眼睛一閉,腦袋一耷拉,看的讓我驚心。
我跟陳瀝言互相對視了一眼,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我跟陳瀝言都沒有料到這個人竟然這麼血性,事情沒有完成直接就選擇了咬舌自盡。
以前我只是在古代的電視劇上看到有人會咬舌自盡,沒有想到現在的人也會這樣,陳瀝言伸出手放在了那個人的鼻子下面探了一下,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呼吸了,就算現在去救他,也是來不及了。
“就這麼死了?”我還有點沒有回過神來,陳瀝言鬆開了拉住那個男人肩膀的手,那人直接就想快石頭似得,直挺挺地倒在了我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