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霓虹閃爍,倒映在陸禹森臉上,勾勒出一道陰影,襯得五官愈發立體俊朗。男人嘴角微揚,似笑非笑。“之前你們一起談生意,都是一唱一和地唱雙簧,像剛剛那樣?”
原來被他看出來了……程安妮預料之中的事。他陸禹森是什麼人?她們那點小把戲,在他面前無異於班門弄斧,稚嫩得很。
她要是否認,倒顯得太矯情,索性大方承認。“女人在商場上立足,有優勢,也有劣勢。有時候,如果對工作有幫助,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也無妨。”
“哦?那你無傷大雅的小**,能到什麼程度?”他興味盎然地問她,目光灼灼,如黑曜石一般深邃,將程安妮牢牢吸附進去,彷彿中了魔咒一般。周圍的一切都憑空消失了,只剩下男人的雙眸。
“聊什麼呢?沒打擾到你們吧?”樑爽爽朗的笑聲打斷了程安妮的失神,要命,她差點就陷進那雙幽深的瞳孔裡了。
臉上發熱,有些不自然。
樑爽嗅出了一絲**。這個陸總真心急,她就離開一會兒,已經迫不及待採取行動了。不過男人就是要有這份魄力,有野性的男人,纔有魅力。
菜端上來了,樑爽看了眼程安妮的牛排。“唔,又是八分熟的菲力,你吃不膩啊?”
“陸總,你是不知道,我們安妮是個超級專一的女人,喜歡一樣東西,能喜歡好久。每次吃西餐,都是八分熟的菲力,從來都沒變過。還有,她總習慣把餐巾折成千紙鶴。”
陸禹森掃了眼餐盤旁邊的粉色千紙鶴,程安妮的臉一般粉嫩,她嗔怪地朝樑爽使了個眼色。
“既然以後有機會合作,現在有必要增進一下了解嘛。陸總想了解什麼,問我就好了,我可是安妮肚子裡的蛔蟲。”
“好了好了,吃還堵不住你的嘴?”程安妮都不好意思了。沒起擋箭牌的效果就算了,還一個勁出她,唯恐天下不亂是不是。
誰知陸禹森特淡定地接了一句。“那以後要多麻煩你了。”
樑爽高興極了。“不麻煩不麻煩,這是我的榮幸。”得意地朝她眨了眨眼睛:瞧瞧,我就知道陸總想多瞭解你。
“這麼巧。”一道聲音在身後響起。
樑爽心想見了鬼了,回頭一看,果真是方舒那婊。
程安妮的意外沒表現在臉上,落落大方地點頭。“是啊,這麼巧?”
“我和幾個客戶來這談生意,沒想到遇到了你們,過來打聲招呼。”方舒驚豔的目光落在陸禹森身上。“這位是誰?不介紹介紹?”
樑爽特別想回一句,你還不知道是誰嗎?明知故問!但程安妮先她一步說:“這位是陸氏的陸總。”
是偶遇還是跟蹤,她心知肚明,也很不恥方舒這種做法。但不管內鬥得再厲害都好,在客戶面前,她們代表的是公司的形象,還是得裝出一副和睦的樣子。
“原來是陸總,如雷貫耳。今天能在這偶遇,真是我的榮幸。我是她們同事,項目部c組經理,方舒。這是我的名片。”
陸禹森接過去,出於禮貌微微一笑,迷得方舒神魂顛倒,腿軟得都走不動路了。
“那你們先聊,我去招待客戶了。”方舒離開了。
程安妮剛坐下,手機“叮咚”連響了好幾聲。
打開微信,樑爽把她和方舒拉進組裡。
樑爽:玩跟蹤的把戲有意思嗎?
方舒:餐廳是你們家開的?你能來,我不能來?
樑爽:怎麼回事你心裡清楚,別裝逼。自己沒本事見陸總,就跟蹤我們!真噁心!
方舒:別說你沒證據,就算是又怎麼樣?兵不厭詐,懂不懂?你能把我怎麼樣?
後面還配了一個豎中指的手勢。
程安妮看向樑爽,臉都氣青了,憤憤地關上手機咕噥了一句。“太不要臉了!今天姑奶奶不治治你,我名字倒過來寫。”
“陸總,我突然有急事,先走了,你們慢慢吃。”樑爽抓起包就氣勢洶洶地離開了,安妮都來不及攔她。
“你這位朋友真有個性。”陸禹森戲謔道:“難不成在給我們機會?”
“……她,她有急事。”
“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了。”
他也許就是這麼隨口一說,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程安妮又開始緊張了。
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她那顆小心臟永遠懸得高高的。明明周圍那麼多人,可是,因爲他強烈的存在感,好像只剩下他。
“對了,陸總,我們的標書還有許多需要的地方,您是這方面的行家,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好建議。”
陸禹森放下了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他吃得並不多,盤中的食物幾乎沒怎動過。端起高腳杯,抿了口紅酒,似笑非笑地揚眉。“你是讓我給你放水?”
“也不算吧,但如果您能給我們一些建議,肯定有很大幫助。”
“你應該知道,我是個商人,我的建議每一條都價值千萬。”
“大家都是朋友,談錢多傷感情。”
“不談錢,那談什麼?換句話說,你拿什麼跟我換?”
程安妮給他問倒了,想來想去,她確實沒有什麼可以的,除了……和他**,但她還不至於爲了項目豁出去到那種程度。以雙方的立場,她向他尋求意見,確實不大妥當,只能作罷。
“吃完飯去哪?”
“回家。”爲了打消他任何其他方面的念頭,忙補充了一句。“明天開始忙修改標書的事情,得早點睡,這幾天都沒休息好。”
她捏了捏眉心,裝出疲憊的模樣。可惜演技不怎麼樣,當然騙不過陸禹森。
“好點,走吧。”
陸禹森叫來waiter,程安妮剛掏出信用卡,就被他推了回去。他接過賬單,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在我的字典裡,沒有讓女人付錢這一回事。”說着朝她笑了一下,安妮被那笑容迷暈了。
恍惚之間,聽見他下一句。“如果你想報答我,可以用其他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