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燈光照射下，整個酒吧的輪廓只有幾分清明。
場子倒是很大，但此時此刻，卻極爲冷清。
“再給我來一杯。”
吧檯邊坐着的男人，一身剪裁得體的燕尾服，姿態優雅，如天生的貴公子。
他定定望着杯中的紅酒，眸子黯然無光。
“九哥，出來玩，怎麼這麼不開心？”
姚筱筱遞過去一杯酒，笑意粲然，眼底掩過幾分落寞。
“難道，你不想和我出來玩？”
事情結束後，她就去找傅洺九了，雖說兩人之間，原本就沒什麼交集，但是她更希望，他能站在自己身邊。
吧檯上的男人終於緩過了神，擡頭望向她，禮貌性一笑，“這次謝謝你了，筱筱，讓你受委屈了。”
姚筱筱身子一頓，有點不適應。
她能接受他的怒火和其他，就是受不了他如此的生疏客氣。
抿脣強顏歡笑，擠出來的笑容，卻好看不到哪裡去。
玻璃杯中的液體渡着光亮，慢悠悠的搖晃。
“哪兒能，爲九哥辦事，是我的榮幸，也是我自願這樣的，九哥，你不用太客氣。”
她朝他碰杯，“既然是來喝酒的，就不要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兒了，九哥，我敬你一杯。”
越是如此，就越覺得心頭泛疼。
嚥了那杯酒，看着男人神色鬆緩了些，她終於安下心來。
傅洺九含笑，仰頭喝下了酒。
“九哥，上一次，你說我事情辦成之後，會答應我一個要求，你還記得嗎？”
她一雙眼睛極爲真誠，望着他的容顏，只想永遠守在他身邊。
傅洺九喝的並不多，眯着眼，笑了，“我沒忘，你想我答應你什麼要求，說吧。”
“恩……”
姚筱筱臉色一紅，遲疑了片刻，才鼓足勇氣，“讓我陪在你身邊吧，九哥，就算沒有名分也好，就算等再久也好。”
她頓了頓，“最起碼，讓你身邊有一個可以陪你喝酒的人。”
她奢求的，自然不是陪伴在他身邊如此簡單。
但若是可以，她希望能先留在他身邊，往後不管如何，至少地位是穩固的。
如此，也比被他拒絕了來的好一點。
傅洺九沒說話，低頭盯着桌面，手指沒規律的在上面敲打，讓人心頭一陣煩亂。
她眼神一瞬黯了下去，“如果九哥不願意……嫌棄我，那麼我……”
淚光盈盈，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這樣看着，也是楚楚可憐的。
“不，筱筱，我沒有嫌棄你。”
傅洺九苦笑，“只是跟着我，不一定會讓你覺得幸福，有可能，你會吃很多苦，即使這樣，你也願意跟着我？”
當然。
她差點脫口而出。
爲了這一天，她等了有多久。
她甚至做了不可理喻的事情。
呼吸都屏住了，眼淚終究是落了下來，喜極而泣，她重重點頭。
“九哥，我願意跟着你，不管怎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只要你不趕我走。”
她咬脣，手心冒着汗意，如此卑微的願望。
只要他不趕她走，就可以。
傅洺九神色複雜，喟嘆，“筱筱，你瞭解我是什麼樣的人？”
她，不曾瞭解，也不需要了解。
姚筱筱眼睛閃爍着光芒，“只要我愛你，這就夠了。”